“你剛剛不也碰了嗎?”明舒窈有些不解:“你就沒事?”
“嗯”
宣一恪漫不經(jīng)心的點點頭,結果一抬頭瞧見明舒窈滿臉的不相信,仿佛再說你這是把我當傻子吧。
宣一恪:“……”
于是他也懶得多做解釋,轉為主動走到那堆灰色的玉石面前———緊接著便看見那堆玉石就像是遇見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似的,居然開始往后退!
但宣一恪此時像是起了玩心,彎腰強行從中撿了一塊起來,可即使如此那塊玉石都不曾如同剛剛被鹿溪拿起來那樣主動去纏上他的腕子,反而像是個瑟瑟發(fā)抖的孩子似的只想往外逃。
以至于目睹一切的明舒窈甚至有種錯覺,眼前這塊灰石若是有人形,此時肯定是一個正在宣一恪的手里哇哇大哭的嬰孩。
這什么怪物。
比起明舒窈和鹿溪的一臉復雜,虞盛似乎對眼前所見的這個畫面很是愉悅,他興致勃勃而圍觀了一會,忽然開口詢問:“二司主,您怎么起了?身體可還好?可還有……哪不舒服么?”
這本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候,他卻在“不舒服”三個字上故意加重語氣,再疊上昨日的行為,讓一切也似乎多了點不為旁人所知的曖昧,正在無形之中蔓延開來。
“無妨。”
宣一恪面無表情看了他一會,如是說道。
他今天穿了件高領的袍子,將受了傷脖頸擋的嚴嚴實實。可他并不知道的是,他越是這樣遮掩,本就不懷好心的虞盛反倒更加興奮起來——他回憶起那一日二人在床榻上的交疊,那種不可名狀的愉悅可以說是自腦內(nèi)傳遍全身,他不斷的回憶起著扼住對方脖頸時候的手感。
他的脖子肯定被掐出淤青了,可他生得那樣白,一定很久都消不掉——
虞盛難以自持的深呼吸了一下。
“那現(xiàn)在怎么辦啊?”
明舒窈忽然開口說話,可以說是十分適時的打斷了他的旖念,只不過她自己這會臉上也寫滿了類似于“我老大要完蛋了”“這下真被抓去做仆人可怎么辦啊”之類的神情,弄得鹿溪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他轉頭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人,對對方晃了晃自己腕上的鐲子:“宣一恪?”
“嗯?”
“你有解決的辦法對吧?”
他早就注意到了對方滿臉的悠閑模樣,于是此時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番計較。幸好宣郎君這會也沒心情逗他,于是照實說:“等著就好。”
“………”
“泰逢既然都已經(jīng)出來了,還送來這么多灰石生怕有人不上鉤,那我猜想,那他比我們著急得多,這也是個好機會,把他送回《山海經(jīng)》就是了,你說對嗎,泰逢?”
宣一恪說完這句話,幾個人都隨之一愣,可他像是早有準備,只見他向左虛空一抓,本來空無一物的半空中忽然被他抓起一塊,隱約能看出是個正在掙扎中的人形,那人形猛地被他擒住,正試圖掙脫,但看似羸弱的宣一恪卻有著出乎意料的手勁,此時正將他抓得牢牢地,沒給他半點掙脫的機會,于是過了一會,那人形像是認輸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實體,正沒精打采的任由宣一恪擺弄。
宣一恪抓住的這人,白發(fā)黑眸,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這會他正滿臉怒氣的盯著宣一恪。
這人雖說外表看似與尋常人并無二致,只是在細看之下就會發(fā)現(xiàn),他身后拖著的那一條虎尾暴露了他非人的事實。
“狐王!”
娃娃臉的泰逢神開口說話時候的聲線卻有著與外表截然不同的低沉:“你這是多管閑事!滾開!”
“我多管閑事你又能把我如何?”
宣一恪一掀眼皮,眼神將他從上到下的掃視了一遍:“這么多年了,還沒改掉見我就發(fā)抖的習慣?才多大就要來我面前裝大人了?”
“你胡說!誰發(fā)抖了!”
泰逢被他這話氣的小臉通紅,連聲反駁的道:“我才不怕你!”
明明白白看著泰逢這會雙腿還在發(fā)抖的三人:“……”
其實也大可不必硬撐!怕他也不是什么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啊小朋友!
“直接說吧,你想要什么。”
宣一恪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把他身上的灰玉弄下來,我?guī)湍惚闶恰!?/p>
“我,我丟了一段記憶。”
泰逢花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單手指向正在研究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的男人:“只有那只黑龍能幫我找回來!”
宣一恪聞言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是瞇著眼,上下審視打量了泰逢許久。
直到泰逢被他嚇的都要哭出來的時候,宣一恪此時才出聲問:“誰告訴你只有他能幫你找到?說來聽聽。”看對方滿面驚恐,宣一恪也只是十分包容的笑了笑,只是這笑容中的深意卻叫人很難明了:“別想騙我,小老虎,你要學會吸取教訓。”
小老虎汪的一聲哭了起來,獸耳也隨之不受控制般的從發(fā)絲中間頂了出來,隨著他抽噎的動作還一晃一晃的,反而叫一旁的明舒窈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哭什么!找便是了,你要找什么記憶?好好說,別哭了…誒你這么哭還怎么去找東西呢?”
“沒錯。”
一直沒說話的鹿溪這時候也開口了:“你起碼要先給我們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我們才能去幫你。”
“你真的會幫我嗎?”
重燃希望的泰逢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來,就連之前耷拉下去的耳朵也刷的一下立了起來:“黑龍,你可真是個好人!”
“…..我叫鹿溪。”
鹿溪聽著這個奇怪的稱謂忍不住嘴角一抽:“別叫黑龍了,很奇怪。”
“好的黑龍大哥…哦不,鹿溪。”
在泰逢有些前言不搭后語,不時還要抽噎兩聲的講述中,大家也總算是弄明白他口中說的,自己丟了記憶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實我已經(jīng)有好幾百年,沒下過和山了,當時感應到《山海經(jīng)》被損毀,和別的山神都失去聯(lián)系,我太害怕了,就一直留在山上沒下來過”他說著,有些瑟縮的看了一眼正在旁邊發(fā)呆的宣一恪:“可是就在上個月,我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自己、自己、”
“別結巴”
“我發(fā)現(xiàn)我把守山的陣法,還有存放山神令的地方給忘記了。”泰逢淚眼汪汪的看著鹿溪,說出的話卻像是一顆重磅炸彈,把這幾人都炸的頭昏腦脹,就連一開始母性光輝泛濫,對這只小老虎心生憐愛的明舒窈都一下蹦了起來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