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爸退休后一直也沒什么事做，既然現在用得到我們為秦家的安寧做貢獻，我們一定是義不容辭要幫忙的啦。不就是趙小才那個小子嘛，你媽我年輕的時候哦，調教男人可是一把好手！”張雪眼神里瞬間充滿力量，拍秦哲的胸脯，“老秦，我們就委屈一下暫時安心住下，等一下你把我房間的地拖一下，還有上網找個阿姨來。”

秦哲：“……”

趙小刀笑笑，和他們又囑咐兩句后走出小區上了車。

老馬關心地問：“秦總，您老丈人家里沒什么事吧？”

趙小刀搖頭：“沒事，回公司吧。”

老馬點點頭，兀自邊轉方向盤邊說道：“秦總真是好女婿模范，每個星期都要提一籃水果去老丈人家看望一趟，一有事招呼就鞍前馬后地過來，夫人真是幸福啊。”

趙小刀怔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見后視鏡里老馬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說謊。

秦天易會每個星期提一籃水果去爸媽家？從沒聽他提起過，爸媽也沒說過。

趙小刀的心莫名地暖了一下，看向車窗外。

下午的事兒按部就班的處理完，趙小刀就往家趕。

作為互換身份的第一天，有太多的事情要交流總結。

秦天易在家里飯還沒做好，一聽趙小刀回來的聲兒，拿著鍋鏟就往門口沖：“老——公，你回來了！”

落在趙南唐曉麗眼里，是夫妻格外恩愛的畫面。

趙小刀換鞋，秦天易拉著她低語：“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穿幫了！西紅柿炒雞蛋是先放西紅柿還是先放蛋？電飯煲為什么我明明按的是煮飯，怎么煮出來的是一鍋粥啊？哎呀不管了，你趕緊過來幫忙。”

趙南看著他們耳鬢廝磨，頗感欣慰：“你看，他們處的多好。”

唐曉麗也頗感欣慰：“是啊，我們小刀一定要長長久久地抓住天易的心才好啊，這樣我們也能跟著沾光。只是……小刀這做飯怎么變得這么慢了呀？”

趙小刀進到廚房，逼自己忽略一片狼藉的廚房，先搶救秦天易鍋里的菜。不過她沒有親自動手，而是口述步驟，指揮秦天易來。

“西紅柿炒雞蛋，你可以分開來做，最后倒在一起抄一下就可以出鍋。炒西紅柿的時候可以放點糖。”

“飯變成粥，就是你水放多了。”

“……那個是糖，這個是鹽。上次我讓菲兒貼紙，她給貼反了，我也沒換回來，你得自己分辨。”

……

秦天易頭昏腦漲，努力跟上趙小刀的節奏，他終于get到平時趙小刀在廚房里一人當十人使的超能力是多么來之不易。

沒想到搞定一方小小廚房，竟比談一樁幾十萬的生意還要難。

秦天易把鍋里的飯倒掉重新做，轉身回來把魚放煎鍋里煎，香味冒著油煙剛涌入鼻子，他感覺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直犯惡心。

“嘔——嘔！”秦天易捂著鼻子往一旁躲，問趙小刀，“我這是怎么了。”

趙小刀視線下移，看著他的肚子。

秦天易低下頭：“……”

過了三秒，他扭頭沖坐在客廳里的趙南和唐曉麗說：“爸媽，洗洗手好準備吃飯了。”

秦天易果斷地中斷煎魚，把魚放進烤箱上下火烤十五分鐘。

成盤放胡椒粉的時候，秦天易不小心灑出一些嗆到了鼻子，一個噴嚏結結實實地打在趙小刀的臉上，唾沫橫飛。

趙小刀抿著唇拿紙巾擦臉，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沒事，這也不是我的臉。”

秦天易：“……”

一番操作下來晚飯好了，秦天易減掉了兩個菜，把還是煮的有些生硬的飯放到桌上，美名其曰晚飯不必吃的太隆重，以便給入睡造成負擔。

沒等趙南和唐曉麗說話，菲兒和妞兒首先不干。

菲兒：“媽媽，你是不是生病了？晚飯怎么做成這樣啊……飯沒煮熟，還有魚是甜的。”

妞兒：“沒有我喜歡吃的雞蛋卷，也沒有湯！媽媽和平時的媽媽不一樣了，嗚嗚嗚……”

菲兒怯怯地說了一句，妞兒則是大哭大鬧。

不過兩個人都表達了一個意思，那就是趙小刀和平時的趙小刀不一樣了。

趙南和唐曉麗默默地看著三道頗為寒酸還有失水準的菜，索性放下筷子，問秦天易：“女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不滿？還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秦天易被問住了，下意識地看向趙小刀。

趙小刀握過他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手指：“這個……”

秦天易以為她是要讓他附和。

“是。”

“……小刀懷孕了。”

夫妻二人異口同聲又不同步，互相對視。

趙南和唐曉麗耳尖都聽到了，“什么？懷孕了？”

秦天易怔怔，趙小刀則順勢看向自家二老：“是啊，剛懷的，所以身體不太舒服，聞不得油煙。之后一段時間恐怕不能做飯了。”

這話一出，炸了鍋。

趙南和唐曉麗開心的前俯后仰，紛紛拍胸脯說他們可以幫忙做飯做家務的，也不用阿姨過來了。妞兒扯著菲兒的手歡呼她是不是要當姐姐了。

秦天易五味雜陳。

趙小刀這么說是為他解決了做飯的麻煩，但是……他懷孕的事好像比做飯更麻煩吧？

雖然不打算打掉的話遲早就會搬上臺面來該知道的都會知道，但……還是超出了秦天易的預料。

這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

趙小刀在飯桌上說秦家二老也知道他懷孕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秦天易悻悻地吃了兩口就沒吃了，借口累就回二樓房間休息。

唐曉麗積極地去洗碗，趙南帶著妞兒在客廳里看英文動畫片，趙小刀帶菲兒回房輔導功課。

趙小刀上了一天班，沒覺得累反而精神奕奕的，要知道比起待在家里連軸轉做家事，她吸收到外邊廣闊的天空，就算是累也覺得是一種放假！

菲兒生病了請了兩天假，但該完成的作業還是要完成，不然去到學校就會被落進度。

現在的小學生學業壓力也挺重的。

趙小刀拿過菲兒的功課在她面前攤開，看到她懨懨的，想起剛才晚飯的時候她就沒怎么動筷子，便問：“怎么了，菲兒，身體不舒服？”

菲兒搖頭，沒說話。

菲兒不比妞兒，內向敏感，乖巧，不愛撒嬌，像一朵安靜的小花待在家里，不哭不鬧，很容易讓人忽視掉。

從念幼稚園開始到進了小學，幾乎不用操心，成績還不錯，秦天易安排的興趣班她也不會抵抗，從容接受十分努力，像極了優秀家庭的模板孩子。

也因為如此，秦天易和公婆會更寵愛妞兒一些，趙小刀像是彌補一樣心里就更偏憐這個大女兒一些。

“菲兒，有什么就跟媽……媽媽爸爸說，別憋在心里，憋久了可是會生病的。你這幾天生病難不難受？”趙小刀摸摸她的頭，耐心勸導。

菲兒拿著筆算題，算著算著筆停下。

“爸爸，是不是因為我和妞兒不夠好，所以你們又想要弟弟了？”

她像是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問出口的。

趙小刀的心猛地一縮。

菲兒緩緩抬起頭，烏溜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像是要看穿她。

趙小刀意識到她已經八歲了，該懂的都懂，你以為不該懂的其實也懂的年紀，她不能隨隨便便地糊弄了。

這個女兒比她以為的還要聰明很多很多倍。

可是趙小刀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只好伸手摸摸菲兒的頭反問，“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不夠好，所以你和媽媽要了妹妹。爸爸媽媽更喜歡妹妹。現在我和妞兒都不夠好了，所以你們又要了新的妹妹或弟弟。”菲兒的眼神讓人心疼。

趙小刀聽她這么說，心深深被刺痛了，第一時間否認道：“不是這樣的，菲兒你怎么會這么想？不是這樣的。爸爸媽媽很愛菲兒，也很愛妞兒。在我們心里你們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寶貝啊。”

菲兒眼底涌過一絲濕潤，扭過頭重新拿起筆，很輕地呢喃了一句。

趙小刀還是聽到了——“你們喜歡妹妹勝過喜歡我。”

菲兒倔強地不再說話，專心做作業，速度還很快，根本不需要趙小刀輔導。趙小刀感覺得到她是用這種方式來趕爸爸走。

她沒有戳穿，把藥倒出來數好顆粒，放了一杯水，默默起身。

走到門口的時候，趙小刀說：“爸爸明天送你上學。”

出了菲兒房間，趙小刀回自己屋，秦天易站在門口等的不耐煩了，一瞥到她的身影就忙不迭地發射十萬個為什么：“你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把懷孕的事都說出去了啊，你為什么同意阿姨不來家里？你為什么……”

趙小刀一把抱住他，一個轉身抵墻，上手輕捂住他的嘴。

“你為什么不能安靜一點。”趙小刀壓低聲音打斷他的強勢提問，另一只手勾住領帶結往下拉，“今天我們都累了，早點洗個澡先上床躺著去，我也有一大堆為什么要問你呢。”

這個姿勢很曖昧。

秦天易撲棱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趙小刀在跟前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