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天門城城門緊閉，鬧市區(qū)依舊燈火闌珊。
北天水街，李氏府邸就坐落在這條不太起眼的城道上，距離鬧市有一個街區(qū)的距離。
“邦～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走在天水街上的更夫手中燈籠忽然恍惚一下，映照出前面一個從北向南行的黑影。
那黑影臉上戴著半張面具，嘴里吐出一條直達地面的長舌，搖搖晃晃。
“什……什么人！”
打更人嚇得差點將手中的燈籠甩出去，他再定睛一看，漸漸看清那是一個穿著戲服的怪人。
“恁娘兒！”
他罵了一句，然后側(cè)著身子，想讓這個瘋子先走過去。
那怪人越來越近，他的步子也愈來愈慢，直到走到打更人的面前，他剛好停住了。
借著微微燭光，打更人看清楚了那條晃動的長舌。
那是一條散發(fā)著白氣的紅舌，上面還流淌著黏稠似要滴落的液體。
啪嗒！
更夫手里的燈籠和梆子掉在地上，他跌倒在地，接著又慌忙爬起，在將要喊出救命時，一條長舌卷上他的脖頸。
打更人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
翌日。
天氣晴朗，依舊是無雨的春日。
李白很早就醒了，只不過賴在床上，喊香草端來火盆。
他的那幅身子骨簡直太弱了，李白不知道隨著修為的提升，自己會不會爆體而亡。
“一定要加強鍛煉……就從……明天開始吧?！?/p>
今天實在是太冷了！
“少爺，早飯。”十七推門說道。
“噢，香草，你來喂我吃?！?/p>
“是，少爺?！?/p>
李白裹著被子坐起來，香草坐在床邊，將碗里的包菜雞肉粥一勺一勺喂給他。
“來，你也吃?！?/p>
“少爺……我吃過了。”
“哎，你嘗嘗這個嘛。”
“額……”
“來，這一勺給你，哎那個十七，你也來吃一口？”
“少爺我吃過了，去練功了。”
十七扭頭走了，李白道：“那咱倆吃雞肉粥吧?！?/p>
“謝謝少爺?！?/p>
【來自香草的感謝+1】
吃過飯，李白抱著香草溫存了一會，然后開始穿衣起床。
“去告訴李盛，中午在府門前支兩口大鍋，我要行善施粥。”李白說。
“啊……好的，少爺。”香草回應道。
“那還不快去辦。”
“哦……是，少爺?！?/p>
香草離開后，李白穿好衣服出了門，他找到院子里練功的十七說道：
“跟我來……哎？您怎么還沒有去買衣服？”
身著棕色仆役服的十七受寵若驚：“少爺，賤婢不敢穿華服?！?/p>
“我的貼身護衛(wèi)穿的磕磣，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額……”
“罷了罷了，你先去找輛馬車，讓家中護衛(wèi)將午時施粥的消息放出去?！崩畎追愿赖馈?/p>
“是，少爺。”
行至前院，李白路過賬房時又去順了一百兩銀子。
他把玩著手里沉甸甸的銀兩，心滿意足地走到了府門前。
“你們干什么？”
四名仆役擋住去路，他們一同鞠躬，一同說道：“少爺，昨夜東街發(fā)生命案，老爺讓我們保護少爺?！?/p>
“哦……叫什么？”
“李風。”
“李雨?！?/p>
“李雷?！?/p>
“李電?！?/p>
“呵……李盛也挺中二，要是我，就叫你們魑魅魍魎了?！?/p>
說著話，李白沒有停留，他走出門外，看見十七帶著一輛馬車停在了街上。
此時，府前正在準備搭設粥棚，香草就在那邊。
他順著天水街南北望望，嘀咕道：“這也沒什么異常?！?/p>
“香草，十七，”李白坐上馬車，吩咐道：“走，去最近的糧店?！?/p>
北海馬四蹄齊動，李白坐在車上，觀望著沒什么人的天水街。
“奇怪，好大一座天門城，為何這條街上行人如此之少？”
馬車夫順口答道：“少爺有所不知，天門城靠水而建，北面是天水河，自然很少人走南北道兒。”
“這樣說，東西道才是主干道，李盛倒是選了一塊安靜地方?！崩畎追治龅?。
糧店很快就到了，李白跳下車，直接將手中百兩銀子拍在桌子上，喊道：“掌柜的，搬糧食?！?/p>
“哎？！”
打著瞌睡的老掌柜突然興奮起來，答道：“來嘞！”
趁著搬糧食這會功夫，李白帶著十七走向鬧市，他要給小十七買一件得體衣服。
“嗯……扮男裝吧?！?/p>
半盞茶的功夫，李白就帶著身著淡藍色勁裝、腰束青色祥云錦帶的十七走了出來。
“這套衣服倒好，和我這身白衣極為相配?！?/p>
就是身材差了點……太瘦了。
【來自十七的感謝+1】
滿意的收下感謝，李白慢悠悠走回糧店，糧食已經(jīng)在裝車了。
“少爺，這是剩下的銀子?！毕悴輰⑹Ｏ碌男“氪y子交還給李白。
“嗯?！?/p>
他從錢袋中摸出幾塊碎銀，扔給護衛(wèi)和掌柜，說道：“這是賞錢?！?/p>
四個護衛(wèi)們咧嘴笑道：“謝謝少爺?！?/p>
掌柜的則嘻嘻笑著說道：“多謝公子，公子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來自風、雨、雷、電的感謝+4】
李白等感謝入賬，然后伸手抓住掌柜的手，將那一塊碎銀摳回來，說道：“自家賞錢，掌柜勿動?！?/p>
“噗嗤……”
香草趕緊捂住嘴巴，少爺就是少爺。
糧食很快裝完，馬車也很快就回到了李府門前，兩邊的街角已經(jīng)來了不少百姓。
李白跳下車，吩咐道：“米下鍋，快造飯，去搬一張桌子來，少爺今天我與民同食?！?/p>
“是，少爺?！?/p>
趁著煮飯的功夫，李白默默開始了新一次的模擬。
【20歲，魔劍阿鼻從天而落認你為主，之后，你把它贈予白猿老祖，開始修身養(yǎng)性】
【21歲，一天夜里，你詩興大發(fā)，用三百張麻紙寫下百首傳世之作，自此心境升華，卻遇上了門檻】
【22歲，嘔心瀝血的你將一年多來寫成的詩文集成冊，廣發(fā)天下，自己一夜成名，天門為你而開】
【不幸的是，你不能扛住天雷怒火，被雷電鞭尸而死】
【模擬結束，你可以選擇以下其中一項】
【一、你巔峰時的武道境界】
【二、你所擁有的武術傳承】
“呵！”
“呵……自作虐?！?/p>
他選擇了第二項，就此放棄一日飛升的儒修坦途。
“大概被針對了吧?！?/p>
【系統(tǒng)，再來一次模擬】
【20歲，魔劍阿鼻從天而落認你為主，之后，你把它贈予白猿老祖，開始刻苦修行】
【20歲，機緣巧合之間，你學會了藏經(jīng)閣中的李氏絕學《破陣功》，之后李盛將先祖配劍金鱗交與你】
【21歲，你與青天幫發(fā)生沖突，比武較量間，你死了】
【模擬結束，你可以選擇以下其中一項】
【一、你巔峰時的武道境界】
【二、你所擁有的武術傳承】
【三、你死亡時手中的寶物】
“二。”
頓時，李白感覺體內(nèi)多了一股氣機，這股氣不是尋常武者能夠憑空練出來的，這股氣更像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老將從鬼門關領略來的。
《破陣功》共分三重——悍勇、游刃、生死關，此功法要配合強悍的體魄方能將威力發(fā)揮到極致，讓人悍勇無敵。
可惜，可惜李白天生體弱，又沒有得到很好的鍛煉，能發(fā)揮出一半功力已經(jīng)不錯了。
【系統(tǒng)，再來一次模擬】
接下來的兩次模擬，李白都選擇了武道境界，由于資質(zhì)問題，他的進步很慢。
……
……
“少爺，飯好了?！?/p>
李府門前，兩口大鍋正沖天冒氣。
“好！”
李白站到板凳上，喊道：“各位鄉(xiāng)親父老，姊妹兄弟。
今日我李太白為了解決春荒難題，為了各位不再忍受饑餓，為了大家都能吃飽飯，為了大家活得舒服，開始搭粥棚，施善粥。
咳，話不多說，我想各位都等不及了，但在開飯之前，我有個要求——
哈哈……大家不要有負擔，這個要求很簡單，就是在開飯前你們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我，一句感謝，就能吃飽！
我，叫李白，你們可以說，謝謝李白少爺！”
“謝謝李白少爺……少爺好人吶！”
“謝謝李白少爺……”
李白微笑著，他也端起一碗米湯，敬在場的眾人。
“開飯！”
“開飯！開飯！開飯！”
“少爺……他真的很厲害呢。”香草一臉仰慕。
與此同時，李白的腦海中已經(jīng)響起了最令他開心的聲音。
【來自王五的感謝+1】
【來自李狗的感謝+1】
【來自任杏的感謝+！】
【來自……】
李白不去管誰的感謝真實，誰的感謝虛假，因為他管不過來。
按照設想，粥棚會一直存在下去，李白不會給他們發(fā)糧食，盡管這樣發(fā)展下去，他收到的感謝會越來越少。
因為人如果受慣了恩惠，就變成了理所應當。
“咦？”
腦海中的感謝突然暫停，李白皺眉看向那幾個正在領粥的乞丐。
“按理說，乞丐不應該是更加感激我么……”
不對，不對。
那一些雙目無神，走路如同行尸的乞丐不對勁。
“香草，”李白沖丫鬟招了招手，“快把李盛叫來，就說這里出了問題，快去。”
“是，少爺?！?/p>
雖然突然了些，但香草只會聽話。
“十七，”
“少爺。”
“去天門城衙門，就說北天水街李府門前有命案。”這是李白的直覺。
“是，少爺?！?/p>
命令已經(jīng)下出去，李白凝視著那五個乞丐，他們縮在陰暗的角落里，機械地咀嚼著食物。
沒有多長時間，李盛出門來，問道：“太白，怎么了？”
李白揚了揚下巴，李盛順著看去。
“那五個人似乎……行尸走肉。”
緊接著，李盛就想起了天亮時在家門前死去的更夫，如果他們之間有什么不一樣的話，就是這些乞丐會動。
是那件事的后續(xù)嗎？
“報官了？”
“應該在路上了?！?/p>
“嗯……看樣子，天門城來了些不速之客，太白這段時間還是盡量不要出門了?！?/p>
“嗯……”
我還想著晚上去逛藝館呢……
“父親喝粥嗎？”
“哦謝謝?！?/p>
【來自李盛的感謝+1】
很快，天門城的捕快就來了，只不過這件事的級別有點高，超凡事件不歸他們管。
“這兩天是怎么了，先是天水河蛇妖吃人事件，又是今天攝人魂魄之事，天門城變得不太平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那魔劍出世的原因吧?！?/p>
從捕快口中聽到這些消息，李盛捋著胡須說道：“這幾天確實有些不太平，這種超凡的事情應該叫紅衣來解決?！?/p>
“你，在教我做事么？”李白問道。
“咳……給爹留點面子?！?/p>
“好呢～”
紅衣是官方超凡機構，專門負責斬妖除魔，維護治安。
捕快們將無動于衷的乞丐捆成一串，捕頭上前說道：“李大人，這些人我們先帶回紅門了，這幾天大人晚上盡量不要出門?！?/p>
“嗯，代我向縣長大人問好。”
李氏雖然隱在天門城中，暗地里還是有一些名望，是被尊重的。
隨著捕快們離去，今天的施粥也快到了尾聲，李白看了一眼感謝，已經(jīng)從零激增到二百大關。
若是以后施粥的名聲傳出去，感謝還會大大增加。
“果然，李世民說的沒錯，水能載舟，水也能讓我這只魚兒如沐春風、如飲甘霖?！?/p>
李白不打算去那藝館欣賞“藝術”了，拉著香草回房，安排模擬！
目標不大，七品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