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天之驕子們如今個個死走逃亡傷，真讓人感到唏噓。“神明的力量是無盡的，除了化仙造神，你可以想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比如扭轉一方時間。”

化仙造神是命格所使，連九位神明也只能幫助，不能直接點化。就算是硬拉也只能造就一個散仙。

除此之外，神明無所不能。

“扭轉……時間？”鐘離凰傾有些震驚，喃喃道。

看著她有些心動，天地法則繼續道，“是，你可以把這一方小世界逆轉至幾十年前甚至數千年前，讓一切回到最美好的時候，甚至你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走向，除了沒有你的存在，你什么都能改變。他們都會安穩過完一生。”

“我……答應你。”這些誘惑似乎讓自己無法拒絕。兩世加起來有太多的人為了自己犧牲，死亡。

如果有的選擇，自己更希望他們能有自己的人生，或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天地法則展顏一笑，“歡迎來到神明的世界，黃泉之主，你的尊號為祭，去往黃泉，那里會孕育出你的本命法器，你可以為它命名。你還有時間可以去告別過往，明日太陽升起時，你的命星將會同時升起，到那時你就是神界名正言順的黃泉之主，你在人間的所有存在就會抹除，你也可以用你的力量去逆轉時間，趁現在大家還記得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雖然神明尊號都是由天地法則命定，本命武器卻是神明自己命定。

黃泉之主有了著落，天地法則像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一樣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即使知道她不會拒絕，可還是有些不安，天地間需要陰陽調和，這也就是為什么明明天地法則嚴格來說屬于神族，卻從不插手神魔戰爭。

對于天地法則來說，神魔妖人都是這個世界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部分，無論是神族衰落還是魔族滅亡，這個世界的平衡都會被破壞，那在不久的未來世界將會逐漸走向衰亡，這就是物極必反。

天地法則存在就是為了維護這個世界的平衡。正邪對他來說都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個不可缺少的存在，他擁有這個世界最大的權利以及最大的能力。

換句話來說，天地法則就是這個世界，世界衰弱即天地法則衰弱，世界強盛即天地法則強盛。

當一方過于衰弱或強盛時，天地法則就會起到調和作用。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造神或造魔。

鐘離凰傾就是他修改命格造出的新神，九大神明不缺不滅，神族就能不高不低剛剛好壓魔族一頭，兩方誰也不怕誰，誰也動不了誰，這就是平衡。

等到天地法則離開，鐘離凰傾抬頭看了眼時間，還有一會兒，兩世的存在都在日出時化作泡影，沒有人會記得鐘離凰傾這個人的存在。

鐘離凰傾心想，或許這才是她兩世以來做的最正確的選擇。最后的時間，她想去再看看那個人。

——

“殿下，殿下是你嗎……咳咳，咳咳咳……”鐘離凰傾的腳步頓在門口。

原來真正愛一個人，連她的腳步都能聽得出來，“……是。”

她沒有進去，無癡說他快死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來，本就想遠遠地再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認了出來。

“哐當當。”里面忽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鐘離凰傾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腳已經下意識推開門一腳跨了進去。

病榻邊的男人是她從未見過的憔悴，因為墜床此時還顯得十分狼狽凌亂。

鐘離凰傾見此情景先是一愣，硬生生攥緊自己差點就要伸出去的手，故意冷聲呵斥道：“你在做什么？不要命了？”

女人臉上因惱怒泛起紅暈，頭上的步搖垂著的長長的流蘇還在相互碰撞叮叮作響。

“殿下，微臣，微臣就知道……”就知道您會來。曲城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早就遣走了所有伺候的人，天知道在他聽到那腳步聲時有多激動，可是聽門外遲遲沒有動靜，他又害怕一切只是自己自作多情，明明纏綿病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卻還是掙扎著下床想要確認。

還好，還好她真的來了。

真好，沒有遺憾了。

鐘離凰傾不記得前世自己死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是什么心情，現在看著他要死在自己面前了，自己下意識就想逃離。

“笙兒別走，我……求你，別走。”見鐘離凰傾有要離開的趨勢，曲城疏掙扎著想要起來脫口而出。

這次他說的不是殿下，不是微臣，而是笙兒和我。曲城疏在她面前向來禮數周全，從來沒有僭越逾矩，如今的脫口而出像極了前世的他。

“曲大人病的有些糊涂了，還是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她如今還沒有真正成為黃泉之主，目前的力量根本不能治愈他，讓她眼睜睜看著他死去？他做不到。鐘離凰傾此時的音色有些不尋常。

見她還是要走，曲城疏趕忙道，“對不起笙兒，原諒我僭越逾矩這一回，我怕我不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笙兒，對不起，這輩子我依舊沒能給你想要的東西。曾經，我在最落魄的時候遇見了你，你兩次給了我希望和未來，是我自己沒抓住，一次也沒抓住。

這幾十年來我做了太多讓自己后悔的事，可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兩次愛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