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牌名字叫豬腦殼涼面還真是有些奇怪啊？”

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碎發垂在高高的鼻梁上，五官立體而分明。

她抬起頭來，淺淺一笑，額頭光潔如玉。

程曦望著頭頂的店鋪名字，奇怪問道：“難道說，涼面里面有豬腦殼？”

“沒有，這豬腦殼只是店名。”方寧微微一笑。

老板笑呵呵的走過來，問道：“你們要幾碗？”

方寧說：“給我們來兩碗吧，多了也吃不完。”

他店里的涼面是條狀的，和一般圓的不同，手工很好。

冷冷的面，熱乎乎的荷包蛋，加上新鮮的海帶絲，黃瓜絲，香菜葉。

輔以香脆的花生和獨家秘制的湯汁，吃起來感覺超級好。

方寧他們拿著脆皮玉米和涼面到一中旁邊的假山下休息，柔軟的草坪，兩人席地而坐，把小孩也放在草地上。

小萌娃很能吃辣，至少方寧給他吃香辣的脆皮玉米，沒有喊辣死了，反而吃的津津有味的。

道路邊上有人經過，看到他們三人，紛紛投過注視的目光，略帶幾分好奇。

小萌娃成為了兩個人溝通親密的最佳助力，互相抱著小孩。

要么方寧不由自主的觸摸到她纖細的手指，程曦也沒縮回去，只是瞥了他一眼。

一只手撐住額頭，眼神虛空地一晃，又微微搖頭。

“你累了？”方寧問道。

她搖搖頭不說話。

“快過年了啊。”方寧沒有話題，非要找話題。

“嗯。”

“有什么新的計劃沒？”方寧道。

“新計劃？”程曦點頭，想了想，“大概是好好學習，努力考進年級前十吧。”

“為什么不往更前？”方寧好奇道。

她突然垂下眼睛笑了，濃密的睫毛在臉上一掃，“那不太現實，有夢想是好的，但也不能總白日做夢。”

從根本上來說，程曦是一個比較理性的人。

“不一定哦。”方寧笑了起來，豎起手指搖一搖，說道：

“你忘了？高二可是要進行文理分科，你可以避開某些人，年級前幾，說不定還真不是只能夠到你的夢想。”

方寧這么一說，程曦是何等的冰雪聰明，頓時就明白了。

現在年級上排名前十的人，大多數都是歷政地三文科成績好，這是容易拉高分的地方。

像年級第一程可淑，蓋壓同齡人的她，就偏于文科類成績好。

還有唐坤，李濤等人都是文科類好，這也注定了她們以后的選擇方向是優勢面大的文科，而不是理科。

程曦就不一樣，她的成績偏于理科，高二選擇方向也是理科班。

沒有了那么多座壓在頭頂的大山，她未嘗沒有脫穎而出的機會。

況且機會都是人創造的。

只有恒心和天賦，程曦努力的蟄伏著，努力成長，一鳴驚人指日可待。

“高二你選的也是理科吧。”程曦沒有用問號語氣，而是直接肯定的道。

“嗯，我的優勢和你一樣，也在理科。”

“你覺得我們還會在同一個班嗎？”

“應該會吧。”

方寧笑笑不說話。

程曦點頭，“哦，真的很羨慕那些文科生，在他們的眼里一切都是風花雪月，而理科生眼中只有枯燥乏味的公式。”

“其實那些文科生何嘗不是羨慕理科生啊？那么多要死記硬背的知識點，寫個答案主觀題要寫半死，都在彼此羨慕著。”

方寧說道。

“唉，好難。”程曦搖搖頭。

“別多想啦，天好像冷下來了，我們回去吧。”

方寧起身，偷偷的牽起她的手，程曦順勢抱著小萌娃。

回家的路，兩人牽著手同行。

走過那落滿樹葉，只剩下樹杈的梧桐樹。

地上一片蕭瑟。

……

元旦節。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紛飛如棉絮的雪團很快就把整個小城覆蓋了。

這場雪來的有些突然，許多人都沒有準備。

方寧隔著窗戶看著外面的落雪，心想今年的雪來的比較早，天氣有些反常。

家里通了暖氣，本來南方這邊很少有人用暖氣的，都是靠烤火為過日子，只是沒想到今年的氣溫下降的這么快，光靠火爐已經不管用了。

于是棉衣棉褲羽絨服都從柜子里翻了出來。

這一場雪引來的連鎖反應是許多人都生病了，流行性感冒肆虐。

連方寧家也不例外，奶奶病倒了，躺在床上休息。

好在感冒不是很嚴重，渡過了發燒期，剩下的就是養病了，畢竟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令人意外的是爺爺的香辣蝦鍋店卻意外的生意好了起來，還有種門庭若市的景象。

這完全是因為冬天太冷了，正是吃鍋的好季節。

爺爺忙得不可開交，整天在店里忙得如同陀螺一樣，兩個分店的人手根本忙不過來。

他在考慮是不是要擴編，招更多的人進來幫忙，只不過這個想法被方寧阻止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根基不穩定，很容易玩脫。

方寧在沙發上看電視里放國際上的局勢，還有中東，打的腦瓜子都出來了。

這國際上的大事情都是他比較關注的。

元旦節這天的晚上，整個縣城都是喜氣洋洋的，張燈結彩。

一家人圍坐在電火桌前看電視，吃著豐盛的佳肴美味，其樂融融。

外面還在下著鵝毛大雪，一徹夜都沒有停下來，嘩啦啦的下著，小區里停的車子都覆蓋了厚厚的雪跡。

方寧起身到陽臺上看了一眼，嘆口氣，在心里默想，“看樣子是準備下一晚上，也不知道明天會是怎么樣？”

第二天天亮。

方寧全副武裝的出門，發現整個縣里的積雪已經有了半膝蓋深了，已經看不出街道的原本模樣。

“哦豁，好像昨天還是深秋…今天就變成冬天了…”

“瑞雪兆豐年啊……”

外面有很多小孩子在追逐打鬧，打雪球，打雪仗，堆雪人。

方寧在他家門口看到好多冰凌，快有小孩手臂長，這些都是安全隱患。

而爺爺又不在家里，只有他一個人，他要負責家里成員的安全，所以從車庫里面搬了把竹凳子，用小錘子把那些冰冷都敲掉了。

下午的時候。

六姨奶一家人來了。

他們家就在縣城外面，也是唯一能夠進來縣城的親戚，其他人都被大雪與世隔絕的了。

六姨奶送了一堆的蔬菜過來了，她清楚這大雪下的有些突然，方寧家肯定沒有準備蔬菜過冬。

方寧道了聲謝謝。

查看了一下袋子里全部都是菠菜和白菜，這些都是冬季的時令菜，正合時宜。

方寧邀請六姨奶進來坐，六姨奶說不了，她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

方寧問是什么事情。

六姨奶默默地嘆口氣，抽了抽鼻子，說道：

“還不是你叔叔那破事，他打了人以后往深圳那邊一跑，到現在都不敢回來過年，那邊生活又不如意，身上也沒有多少錢，我就想過去打點生活費給他。”

方寧也嘆氣，叔叔這事情在后來也發生過，只不過沒多嚴重，只是現在還是被嚇得惶惶不可終日。

方寧就對六姨奶說，“看叔叔能不能回來過個年，我這邊或許能解決他的事情。”

當然他也沒有肯定回答，能不能成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