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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哥譚舊神

36.惡語

無臉蛇?

近一年過去了,居然還有人懸賞他的隨身之物?

布魯斯下意識轉(zhuǎn)頭,目光掃向巖洞大廳內(nèi)的人群。

斑斕石乳上的純凈碎鉆,被隱藏?zé)艄庖徽眨兓餍呛0汩W亮的“蛛網(wǎng)穹頂”。

穹頂之下,近三十幾名黑袍人靜靜站立,互相沒有交談,仿佛在參加某人的葬禮。

這群沉默的黑袍中,或許就有發(fā)布任務(wù)之人?是無臉蛇的信徒,還是當(dāng)初的余孽?

無臉蛇的面具和手杖……

嘖,我把它們藏哪了?啊……那間教堂的墓地里。

呵呵,真要想的話,完全可以挖出來,掙上一筆賞金。

只不過,那兩樣?xùn)|西上,都沾滿了血跡,面具被酸液腐蝕得坑坑洼洼,手杖上的銀鱗蛇首也被削掉了一半。

再拿出來,大概率會貶值。

布魯斯回望那條任務(wù)消息,不自覺地回憶起了那名強(qiáng)敵。

無臉蛇,一個始終帶著面具的男人,地下世界中真正的大人物。

他掌控了大半個波頓,在混亂的西面建立起秩序,用犯罪與暴力鑄就自己的王座。

所有在波頓討生活的街頭人,都必須仰其鼻息。

同時在白道上,他又與希維爾家族相勾結(jié),隱約將手伸向了哥譚的其他區(qū)域,形成了極為驚人的勢力。

如若繼續(xù)發(fā)展下去,說不定哥譚就會出現(xiàn)第一位“TheKing”!

可惜的是……他被告死鳥盯上了。

那時候,布魯斯初到哥譚,剛剛“覺醒”死亡之力,成為告死鳥。

他為了收集死亡、提升力量,徑直殺向了波頓的灰色場所、黑幫據(jù)點,攪出一陣腥風(fēng)血雨。

而那些地方,恰恰都是無臉蛇的勢力。

蛇與烏鴉,便就此對上了。

無臉蛇最初看不起布魯斯,稱他為”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蟲”,隨時都能按死。

而他派出的眾多手下,也確實訓(xùn)練有素、火力強(qiáng)勁,給布魯斯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但因為超凡的緣故,告死鳥迅速在戰(zhàn)火中成長起來,力量、技巧等各方面都獲得了提升。

戰(zhàn)力的天平逐漸傾斜,直至某一刻,終于徹底滑向了布魯斯這一邊。

王座上的皇帝尚未察覺,告死的烏鴉,卻正式揚起了黑翼!

狂放的力量下,灰色場所被全部搗毀,手下黑幫一夜間死傷大半。

當(dāng)無臉蛇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只能逃亡。

然而,記仇的烏鴉并沒有放過他,一路銜尾追殺。

無臉蛇逃進(jìn)安全屋,告死鳥就殺光護(hù)衛(wèi),拆開了安全屋。

無臉蛇逃進(jìn)地下世界的洞窟,告死鳥就殺進(jìn)洞窟,炸毀了所有膽敢阻攔的事物!

無臉蛇斷尾求生,舍棄了所有手下,獨自從水路逃脫,躲進(jìn)了希維爾家族的冰河酒廠。

但他最終,還是沒能逃過烏鴉的幽瞳。

布魯斯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夜,他們在酒廠內(nèi)的場景。

“你以為你贏了嗎?!”

鮮紅的大廳內(nèi)。

戴著銀色骷髏面具,穿著白色西裝的無臉蛇,滿身狼狽地靠坐在池子邊。

這池子是如此寬大,近乎籃球場大小,整體呈圓形。

花崗巖筑成的池壁內(nèi),裝滿了赤紅的酒液,濃郁的香氣讓人只聞一下就感到熏暈。

“告死鳥,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在毀掉無數(shù)人的心血和未來!”

無臉蛇仿佛也被酒氣熏醉,不停說著奇怪的話語。

“你這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波頓的秩序?qū)⒁蚰愣缐模∧切└F苦的家庭將再無翻身之時!你就是這座城市的罪人!”

面對無臉蛇的憤怒喝罵,告死鳥的答復(fù)是:一鞭削斷了他暗藏的銀鱗手杖,同時將一瓶黑色酸液,砸在了骷髏面具上。

“啊啊啊啊啊啊!!!”

酸液瞬間蝕穿面具,甚至將那下面的面容也一同毀爛,烈火灼燒般的痛苦,讓無臉蛇也忍不住狂吼。

“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告死鳥!我詛咒你!以西波塞之名!讓你永恒痛苦!所有與你相關(guān)的人,都會……”

他沒能說完,就被告死鳥抓住了脖子。

黑色的爪子,一把撕開了骷髏面具,扔在地上。

“蛇?”

它只說了這一個字。

然后便將無臉蛇拎在半空,一片一片地,生生剝皮!

慘白的皮,血紅的肉,抽搐的人體,最后一起落入了酒池,混在液體之中。

緩緩沉降……

“桀桀桀,你的眼睛,還真是一下都沒移開過啊。”

怪鴉的笑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布魯斯猛然回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站在原地,盯著無臉蛇的任務(wù)不知多久。

“無臉蛇,我還記得他,穿衣很有品味,是一個帥氣的家伙!”

怪鴉的尖叫劃過頭頂,落在了前方水晶表面。

“沒錯,他比你帥多了。”

布魯斯將目光從黑榜上收回,暗中撇了撇嘴。

帥氣?

我根本就沒見過他的臉。

他掃視左右,發(fā)現(xiàn)巖洞大廳內(nèi)只剩下十幾個人,其余黑袍人都先離開了。

而左前方的“神秘屋”處,最深處的木門正閃爍著微光——那代表暫無咨詢者,可以進(jìn)入。

布魯斯望向那邊,陷入了思考。

“桀桀,你要進(jìn)去嗎?去找那些毒婦發(fā)泄一下?”

怪鴉仍在水晶內(nèi)飛舞,見狀戲謔道:“還是說無臉蛇這個名字,讓你緊張了?”

“……”

布魯斯沒理它。

但此刻內(nèi)心之中,確是被三個詞語所占據(jù):“無臉蛇”,“蛇先生”,還有“西波塞人”。

三者看似分裂,卻又有一種微妙的聯(lián)系感。

仿佛長長的繩索,從一年前的冰河酒廠,一路拖拽到了昨夜的倉庫之內(nèi)。

一瞬間,耳邊又響起了某人的話語:“那就來吧!告死鳥!我在【西波塞之王的寶座】旁等你!期待你找到我的那一刻,呼哈哈哈!!!”

呼——

西波塞……之王么?

布魯斯深吸口氣,走向了左前方。

……

走入被青苔與巖菇包圍的甬道,穿過一幕幕半透明的紫紗垂簾。

布魯斯一路前行,來到了“神秘屋”的木門前。

門板中央,畫著一道紫色的蜘蛛符文,此刻正因兩側(cè)閃爍的微光,而顯得有些妖異。

又是這種無聊的設(shè)計,用科技去營造超凡,就這么有意思嗎?

嘎吱——

布魯斯推開木門,直接走了進(jìn)去。

木門之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算不上大的房間。

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上圓下方,呈蘑菇狀,由側(cè)邊的一個爐子照明,排煙管就修在了巖壁里。

而巖壁也不是純黑色的,而是被漆成土黃,再用血色顏料畫上各種古怪的壁畫,像極了童話中“巫婆的小屋”。

小屋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都很老舊,一如坐在上面的人。

只見,遠(yuǎn)離木門一側(cè)的椅子上,靠坐著一位老婦人,她穿著麻布衣袍,頭發(fā)花白,面上滿是皺紋。

最重要的是:她的目光一片渾白,顯然是瞎了。

老婦人聽見推門聲,抬起了頭,“看”向房間的拱頂,用切割布匹般的撕裂聲音道:“請坐,年輕人,愿蛛母指引你的道路。”

布魯斯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才緩緩答道:“但愿,不要通向死亡。”

——這群毒婦總是神神叨叨,必須施加點壓力,才肯說實話。

老婦人卻似乎沒聽出其中的警告,反而順著話頭,輕聲道:“若真如此的話,至少也能讓你死得明白點……”

“蛛母不是無所不知么?為什么她沒有救我的辦法?”

“落網(wǎng)的蟲子,會發(fā)出輕顫,蛛母能夠知曉,卻無法為其解脫,除非……”

“除非蛛母也盯上了它,要將其吞食,對吧?”

布魯斯走到桌前,隨意拉開椅子坐下,道:“蜘蛛的生意當(dāng)真好做,尤其是在無臉蛇死了之后,你們接手了太多東西。”

老婦人睜著渾濁的眼球,平靜道:“曾經(jīng)的王者離開了,他的國度也支離破碎,蜘蛛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縫縫補(bǔ)補(bǔ)罷了……話說回來,年輕人,你是想挑戰(zhàn)蛛母的權(quán)能嗎?”

“呵,并沒有,只是這兩天遇到點麻煩,讓我心情不好。”

“每個人都有艱難的時候,所以,你想問蛛母什么?”

“昨晚和今天,是誰在算計告死鳥?”

“……”

房間內(nèi),一瞬間陷入了死寂。

老婦人身體僵住,渾濁的眼瞳內(nèi)一片呆滯。

布魯斯靜靜看她,重復(fù)道:“告訴我,都有誰在算計那只烏鴉?”

一絲淡淡的殺氣,在空氣中流轉(zhuǎn),纏繞向老婦人孱弱的身軀。

她身體一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久,才終于開口道:“……有一個,自稱‘蛇先生’的人,進(jìn)入了哥譚。”

她的聲音緩慢而僵硬,仿佛在竭力壓制著某種情緒。

“沒人知道他從哪來,沒人知道他躲在哪,但他確實,盯上了告死鳥。”

果然,蛇先生。

布魯斯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繼續(xù)問道:“還有呢?”

“……早報頭條,有人在半夜向全城報社投稿,并用了某種疑似催眠的神奇手段,讓報社連夜改稿。”

催眠?又是非凡者?

布魯斯微微瞇眼:“還有呢?”

老婦人張了張嘴,干澀道:“……倉庫案中,那具較完整的尸體,他生前是‘牧羊人’的成員。”

面具下,布魯斯皺起眉頭:“牧羊人(Shepherd)?他們什么時候來的哥譚?”

我怎么不知道?

老婦人緩緩道:“大概半年前……就是告死鳥減少活動的時候。”

“他們來的人不多,也非常注意隱蔽行蹤,只能知道,與舊區(qū)的幾個碼頭,有過聯(lián)系。”

碼頭,舊區(qū)中還能使用的碼頭,也就那么幾個,一一查過去便是了。

哼,話說回來,蛇先生居然是牧羊人?那個哥爾提亞州的教會?

他們信奉‘生命母神’,表面上是資助醫(yī)院、學(xué)校的慈善教會,暗地里卻一直在販賣人口,做器官生意。

這個組織,早在幾年前就已被神鷹聯(lián)邦通緝,可至今仍未覆滅。

現(xiàn)在看來,他們既然擁有蛇先生那種“讓人體變異”的非凡手段,沒被FBI消滅也是正常。

“好,我就問這么多。”

布魯斯點點頭,從椅子上站起。

老婦人的皺紋,肉眼可見地松了一下。

但馬上,布魯斯突然一句發(fā)問,又讓她肌肉僵停:“另外,我聽人說,蛛母想重建地下世界?”

“……”

老婦人的手指微微顫抖,好一會才小聲答道:“破碎的事物,注定無法復(fù)原,未來或許有人會做,但蛛母并不討厭現(xiàn)在的荒蕪。”

“是嘛……”布魯斯拖長尾音,“那么為什么,告死鳥的賞金,又漲了呢?”

這才是真正原因,剛才那竟是在釣魚!

老婦人聞言,險些咬碎自己的假牙。

她思緒翻騰幾秒,終于憋出一句:“……賞金,某種意義上,也是一份榮耀。”

說完之后,她的心便被高高吊起,就等著對方的回應(yīng)。

良久。

嘎——

關(guān)門聲響起。

心情不好的殺神走了。

“呼……”

老婦人怔愣了好久,才緩緩?fù)鲁隹跉狻?/p>

一顆衰老的心臟,總算是落回了原位。

她將手伸進(jìn)桌下,摸出來一顆發(fā)黃的頭骨,用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

“……老頭子,我可能快要來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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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冰糖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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