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尚虎村小學依然那么清晰，校園里梧桐樹枝葉正式繁盛。校園里不時的傳來學生的吵鬧聲。

那一天程夜恒因為跟張峰發生了沖突，被班主任叫到教室外面訓斥了一頓，并且讓他站在教室外面反思。

班主任一項偏心，而且看程夜恒不順眼，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別的老師推薦，學生選舉，班長這個位置壓根就不屬于他。

班主任的課程夜恒本來就不喜歡上，他被罰站在教室外也樂得清閑。

那天的陽光很好，順著教室的屋檐灑下，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只是程夜恒沒想到的是，那天會有個倒霉蛋陪著自己罰站。

顧墨依那天遲到，算是撞在槍口上。班主任怒氣未消，顧墨依也受了牽連。

顧墨依在班級一直是一個安靜的存在，性格內向也不怎么說話。即使程夜恒是班長，兩個人也沒怎么搭過話。

程夜恒低著頭踢著腳邊的石子，用余光撇著身旁被自己連累的女孩。或許是夢中的陽光太過刺眼，顧墨依的形象有些模糊。程夜恒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畫面一轉，來到了初中。

尚虎村的二十幾個學生被打亂分在每個班級里，所有人都變成了點頭之交。也就是在每個學期結束頒獎的時候，程夜恒經常聽到顧墨依的名字。

中考結束之后，程夜恒毫無意外的進了重點高中。后來他聽程雷說了一嘴，尚虎村考上重點高中的人只有他們兩個時，程夜恒多少有點意外。畢竟按顧墨依的成績，是有能力考上重點高中的。

可他也只是意外了那么一秒，而后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顧墨依對他來說只是小學同學，僅此而已。

進入高中，程夜恒跟程雷不但分在一個班，還在一個寢室。

因為住校的原因，有些家長為了和孩子聯系方便，就給學生配了手機。程雷也跟家里要了一部，說是跟家里打電話方便，其實是為了聯系李木木。程雷總是在熄燈之后，偷偷的給李木木打電話。

程夜恒并不想聽程雷跟李木木聊些什么，但兩個人床鋪挨在一起，頭挨著頭。即使程雷聲音壓的再低，程夜恒依然能聽到程雷說話。

偶爾程夜恒能從程雷電話聊天里，聽到顧墨依的名字。但程雷從來沒有特意在程夜恒面前提過顧墨依。

高中三年程雷唯一提過顧墨依的名字，是08年汶川地震那次。一中的一面危墻倒塌。因為危墻早已被學校給圈了起來，所以并沒有造成任何傷亡。

那天晚上，他們回到宿舍之后。程雷給李木木聊完天之后，拍了拍程夜恒的床頭。

程夜恒閉著眼睛，語氣多少有點不耐煩：“干嗎？”

“老程啊，咱一中墻塌的事，在別的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程雷壓低聲音道。

程夜恒翻了個身：“怎么，傳到李木木學校了。”

“那到沒有，”程雷又往程夜恒面前湊了湊：“傳到顧墨依學校了。”

“哦。”程夜恒聲音沒什么溫度。

程雷又拍了拍程夜恒：“木木說顧墨依還在電話亭那等著他回電話，抱平安呢。”

程夜恒沒當一回事，李木木跟顧墨依關系好的程度，不亞于他跟程雷的關系。所以李木木跟顧墨依報個平安，也屬于正常。

“你說顧墨依挺夠意思的，聽說咱學校墻塌了，擔心我們但又聯系不上我們，只能跟木木電話。”程雷繼續道：“大晚上的她現在還在電話亭等著，讓木木確認我們有沒有事。”

程夜恒睜開眼睛，在黑夜中眼睛沒有什么焦距。

“老程啊，”程雷躺回床上，感嘆道：“這小學同學多難得，突然有些想念他們了。”

程夜恒在黑夜中眨了眨眼，沒有接程雷的話。

突然的敲門聲，驚醒了睡夢中的程夜恒。程母讓程夜恒收拾下，出來吃晚飯。

程夜恒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睛里還是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