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最后一個工作日，公司的每一個人都比往常興奮了很多。每個人都躍躍欲試，等著下班，然后跟最愛的人一起跨年。

等顧墨依從電腦面前抬起頭，已經下午五點多。她看著辦公室有說有笑的員工，伸了個懶腰。

辦公室傳來敲門聲，顧墨依說了聲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來一個青年，臉上還帶著稚嫩的學生氣。這個是公司的實習生，剛到公司沒多久。

“有事？”顧墨依抬頭問道。

“顧經理，晚上我們要一起跨年，跟我們一起吧。”

顧墨依愣了下，程夜恒上次說要一起跨年，可顧墨依已經兩天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了。顧墨依心里嘆了口氣，可能程夜恒那天只是隨口一說，她卻當真了。

“不了，你們好好玩吧，我就不參與你們年輕人的活動了。”顧墨依笑著拒絕。

實習生有些喪氣的離開。

一到下班時間，辦公室的人魚貫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顧墨依拿起包，慢悠悠的退出辦公室。

整個C市洋溢著節日的氛圍。12月底，冷的厲害。走出辦公大樓，一陣寒風吹來，顧墨依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

顧墨依腳步突然定住了，眼神里有著驚喜還有著不確定。

“墨依，”程夜恒穿著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襯的身材修長。

顧墨依一眨不眨的看著程夜恒向自己走過來，然后站在自己面前。

“班長，你什么時候來的？”顧墨依仰著頭問道，鼻頭在寒風中被凍的通紅。

“剛到沒多久，”程夜恒低著頭，聲音略顯低沉:“車在路邊停著，一起跨年吧。”

程夜恒帶著顧墨依來到了郊區，這家餐廳，顧墨依是聽說過的。

兩個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包間，包間是玻璃房。從這個角度正好看到江邊。這個時候燈光已經亮起，各種顏色甚是好看。

菜陸陸續續的上桌，正好都是顧墨依愛吃的。

“來點酒嗎？”程夜恒問道。

顧墨依很少喝酒，但到節日，會偶爾喝些。

酒是梅子酒，煮過的。入口都是溫熱。

或許是今天的氛圍太好，或許今天的酒太甜，或許對面的人太過帥氣。

顧墨依這兩天一直壓抑的情緒突然釋放了。因為喝了酒的關系，她的臉頰微紅，渾身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兩個人隨意的聊著。有關于尚虎村的，有關于小學同學的，有關于他們的工作，有關于他們錯過的這一年。

c市每年跨年都有放煙花的習慣。十一點五十，兩個人移步窗外，等著這場盛世煙花。

“墨依？”

“嗯？”顧墨依喝過酒以后，這會兒有點發懵。

程夜恒低著頭看著顧墨依，滿眼盡是柔情。

顧墨依眨了眨眼，在心里嘲諷自己，自己真的喝多了。程夜恒怎么會滿眼柔情的看著自己。

“墨依，”程夜恒的聲音極其富有磁性:“你上次說你已經放下了那個喜歡了很久的人，是真的嗎？”

顧墨依只怔愣了片刻，她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嗯，放下了。”

包廂很靜，只能聽到鐘表時針的走動聲。

“那你，”程夜恒頓了下，才道:“你有沒有打算開展一段新的戀情。”

顧墨依抬頭望著程夜恒，眼中盡是疑惑和不解。

程夜恒突然有點無措，他嘴角微微的彎起:“墨依，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試試？”

顧墨依眨了下眼睛，滿臉的平靜:“你說什么？”

程夜恒呼了一口氣:“我說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時針直到十二點，煙花準時開放。煙花沖上天空，綻放的一剎那，點亮了整個C市。

可室內的兩個人，卻無暇觀看外面的美景，只是望著彼此。

顧墨依大腦不停的回放著程夜恒的話。

程夜恒剛才再跟他表白。

程夜恒問她要不要做自己的女朋友。

顧墨依雙手握成拳頭，指甲緊緊的餡在肉里。手心的疼痛，提醒著顧墨依這一切都不是夢。

顧墨依突然開始心底發酸，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排山倒海涌了出來，把她整個淹沒。

這些年顧墨依從來沒感覺到委屈，可在程夜恒問她要不要做她女朋友的時候。顧墨依卻被委屈包裹住，紅了雙眼。一滴眼淚落下，然后緊跟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程夜恒瞬間慌了手腳，然后手忙腳亂的給顧墨依擦眼淚，可怎么擦也擦不掉。程夜恒只能把人抱在懷里輕輕的哄著。

程夜恒不知道顧墨依怎么了，為什么突然開始流淚。他胸前被哭濕了一片，針織衫都被暈染成深色。

煙花足足放了半個小時，顧墨依在程夜恒的懷里哭了半個小時。程夜恒手忙腳亂了半個小時。

等一切結束之后，顧墨依爬在程夜恒懷里，悶聲悶氣道:“班長，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程夜恒認真道:“墨依，做我女朋友吧。”

“你是一時興起？”

“不，我是深思熟慮。”程夜恒溫柔的撫摸著顧墨依的頭發:“墨依，我是認真的。”

顧墨依在程夜恒的懷里笑出聲:“好。”

程夜恒走進顧墨依心里那年，顧墨依十二歲。在程夜恒二十八歲這一年，終于等了程先生的告白。

顧小姐的十六年心酸暗戀畫上了句號。從此之后，我們的名字會彼此聯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