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扯了吧?”,陳望有些呆滯地看著面前這尊蘇醒過來的雕像,盡管它那雙赤炎色的瞳孔中仿佛帶著無盡的殺意,但此刻的它還是以一種非常緩慢地速度活動著身體。
顯然,沉睡了幾千年的它動作還不是很靈活。
“鐺~”
一個無比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水中迅速傳開,那是酒德麻衣,在發現敵人的瞬間她便繞到了人面像的身后,對著它的脖子就是一刀。
但是忍者刀這種東西實在是太輕了,完全砍不開人面像青銅質地的皮膚。
“該死!”,酒德麻衣低低地罵了一句,她突然有些后悔沒有帶一把斬馬刀那樣的東西下海。
“你非要干掉他么?”,陳望撓了撓頭:“這兄弟看起來好像有點生銹的樣子,我們趁這個機會直接沖進去,拿了七宗罪就跑豈不美哉?”
“有道理!”
說干就干,兩個小賊繞開了這尊活過來的雕像,徑直朝著寢宮的方向游了過去,一路上幾乎都是暢通無阻。
雖然說周圍那些青銅的雕像依次睜眼的時候很容易嚇人一跳,但是發現它們在水中泡著的時候都表現出了“銹蝕”的姿態以后,兩個小賊倒是也能泰然處之了。
陳望最終來到了一扇青銅質地的大門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氧氣含量,大概還能支持二十分鐘的樣子。
而酒德麻衣則是立刻在大門周圍摸索了起來,很快便找到了一個青銅質地的凸起。
還沒等到陳望說話,她就輕輕按下了那個按鈕。
這間塵封了不知道幾千年的大殿再次開啟,青銅巨門在某種不知名力量的驅動下向上緩緩升起。
正如陳望所想的,這里面是一個空腔。
幾乎是在瞬間,陳望與酒德麻衣兩個人就被洶涌的水流狠狠地“砸”進了門內,可還沒到半分鐘的時間,那扇青銅巨門就自動合上了。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保愅聪蛑車至⒅那嚆~塑像,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們的面前是一條青銅甬道,甬道兩側站著數不清的青銅雕塑,都是些身著古代衣冠的人,官員或者武將,手捧牙笏,唯一不同的是,從袍服和甲胄領口中伸出的,是細長的蛇頸,這些官員的頭,都是眼鏡蛇似的蛇頭,滑稽的是有的蛇頭上還扣著帽子。
“摘掉潛水面罩,這里有空氣?!?,酒德麻衣停止了氧氣瓶的供給,摘下了面罩,一頭墨色的頭發披散了下來,露出了姣好的面容。
盡管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且刺鼻的金屬味,但是勉強還是可以用于供給呼吸。
陳望點了點頭,同樣摘下了面罩。
他一眼就看到了位于最里端的那樣東西,一個像是匣子一樣的東西。
如果說他們現在進入的這個地方是龍王諾頓的寢宮,那么那樣東西現在就放在了諾頓的床上。
“我們來錯地方了?!?/p>
酒德麻衣說,“這里是圣堂之路,《冰海殘卷》中有這條路的記載。在龍族興盛的年代,古人以臣民的身份去朝見龍王,必須經過這條圣堂之路,北歐的青銅宮殿里有條一模一樣的路。兩側的蛇臉人雕塑代表被龍王掌管的金屬元素,按照煉金術元素表,一共88種?!?/p>
“我倒不是很在意這里到底是不是諾頓的寢宮。”,陳望聳了聳肩,然后伸手指向了周圍那些蛇臉人雕塑:“問題是這些雕像都活過來了哎?!?/p>
酒德麻衣微微一驚,她看了眼周圍的雕塑,可它們和進門時候所見的一樣,都微微躬著腰,身體前傾仿佛行禮,一副讀書蛇的樣子。
“你在說什么瘋話?”,酒德麻衣緩了下氣:“它們不是一直是這個樣子么?你就算害怕也不用編出這種理由吧?”
陳望瞇了瞇眼,沒有說話,就在被水沖進來的瞬間,他明明看見一只蛇臉人由站立的姿態切換成了躬身的樣子。
難道這是機關?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觸發的按鈕又在哪里?
他突然感覺這個地方充滿了詭異,就像是鬼怪小說里面鬧鬼的小樹林。
酒德麻衣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笑著說道:“一起走,拿到東西以后我們就撤!”
兩個人并肩從那些蛇臉人中穿過,目標明確地沖著那個黑色的匣子走去。
出乎意料的,酒德麻衣非常輕松地將那個匣子拿到了手里,周圍甚至沒有任何機關。
“目標已經達到了,我們撤吧。”,酒德麻衣故作輕松地說道。
“別急,看那個。”
陳望把射燈指向前方。
巨大的蛇臉人雕像貼著青銅壁端坐,和剛才那些完全不同,它足有20米高,像是古希臘神廟里的神像。即使距離很遠,陳望還是不得不抬頭仰視它,仿佛朝圣的人。
“如果剛才那些蛇臉人代表的是不同的金屬元素,”酒德麻衣輕聲說,“這個應該是元素的掌握者,龍王諾頓自己。你仔細看,他的造型和那些蛇臉人不同,注意手臂上的花紋,那也是龍文,和言靈一樣可以召喚力量的符號,中世紀說女巫身上都有秘藏的花紋,就是指這種東西?!?/p>
“我不是來聽你上課的?!保愅哪樕蝗蛔兊脟烂C起來,他聽到了身后甬道中傳來了一陣機械運轉、金屬摩擦的聲音。
他轉頭看去,一直躬腰行禮的蛇臉人整齊地直起身,平視前方,白銀鑄造的瞳孔中閃爍著冷冷的銀光。
“這里是龍王諾頓的城堡?!?,陳望看見著聳人的一幕,面無表情地與一旁的酒德麻衣說道:“但是諾頓與康斯坦丁已經死了,你覺得是誰在操控這些機關?!?/p>
酒德麻衣沒有說話,她仰起頭,讓頭盔上的射燈照射上方。
看見了仿佛天穹一樣的青銅頂,那是一株巨樹,從青銅頂的中央開始生發,變化出無數種枝葉無數種花瓣,仿佛一張巨大的分形圖,讓人看一眼都頭暈。
“這里有東西活過來了。”,陳望的臉色如同紙一般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