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里三層外三層都是少的，現場的火爆程度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除了圍著的游客觀眾以外，就連專業拍照的攝影師都已經無從下腳，密密麻麻一片。

趴著的一批，蹲著的一批，半彎腰的一批，長得高的一批，帶著專業架子的一批。

同一個角度，甚至有四五個攝像頭疊在一起，簡直比見到女明星還要熱鬧。

陳陽對于這種場面，還是見過一些的。

趴著拍倒是也沒什么，無論是青青還是方琳，都沒有任何供小人可乘之機的點。

但在這么多攝像頭中，肯定有那么一兩個猥瑣之徒，盯著腿或是鞋子拍，這讓陳陽很不舒服。

而且現場的火爆程度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都影響了公共秩序。

但最讓陳陽想要離開的，還是青青逐漸開始的力不從心和緊張感。

面對一小部分人群還可以，但像這樣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圍到一起，青青的不適感再次涌了上來，從尾巴上就能看的出來。

那些負責拍照的攝影師當然不會以為是青青不開心了，只會以為這是操縱了尾巴道具，換個姿勢要繼續拍呢，于是快門按的更響。

甚至有一些工作室或是一些打著工作室名號的不明分子，光明正大地要來添加聯系方式，甚至想要當場就敲定‘私拍’時間。

還不等問青青，陳陽就把這些人都給攔了下來。

在這件事上，不用問青青，他也沒有一點可以商談的空間。

這里面的水確實太深。

而陳陽的攔截自然也讓青青感覺更加不適，輕輕拽了拽陳陽的衣服。

都不用陳陽說，方琳也能感受到一點。

作為社交牛逼癥患者，方琳一向是直來直往，姿勢一手，揮了揮手：

“好了，請不要再拍了！拍照已經結束了！”

說完，就拽著青青要離開，這也是她第一次拽動青青的時候。

陳陽也不多說話，是個人應該都能看出來三個人是一起的，并排著準備跟方琳一起帶著青青離開。

人群唰地一下散了一大半，有一些攝影師戀戀不舍的最后按了幾下快門，道謝之后便徑直離開，倒也算有職業道德。

但陳陽離開中心圈以后，還是有少數幾個零星的攝影師一直尾隨著。

不僅快門按個不停，相機的角度也放得很低。

聽著身后傳來的快門聲音，青青尾巴上的絨毛變得越來越僵直，手里的兔子玩偶抓的緊緊的，目視著前方，面無表情，但卻輕輕抓住了陳陽的手。

在生氣了。

已經在生氣了！

不光是青青，陳陽也感覺到了不小的憤怒。

這已經不是不尊重人了，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違法犯罪，道德譴責的行為！

陳陽突然定住腳步，回頭，皺了皺眉：

“不是都說了嗎？已經拍完了，跟著干什么？”

陳陽的語氣很不友好，或者說，他就沒想友好。

一眾跟拍的幾個男的一愣，但先是一個瘦的跟火柴棍一樣的裂棗男先反應過來了。

但讓陳陽意外的是，裂棗男不僅沒道歉，反而是先出言不遜。

“你誰啊你？”火柴男一指陳陽，顯得格外理直氣壯，“拍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權力阻止我？”

火柴男這一開口，省下的幾個偷拍者也都嘰嘰喳喳地開始附和。

“就是說啊，你誰啊你？”

“對啊，再說了，拍點能死啊？能掉塊肉啊？”

“就你這素質還COS佐助，呵呵...”

青青的小虎牙顯露了出來，果真就像網上說的一樣，人類中有好人，有壞人。

壞人...是不是可以吃掉？

陳陽此刻沒注意到青青有什么異常，只是冷冷地盯著面前的幾人，哼哼地冷笑。

老虎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嗎？

“我是誰？我是你爹！”

還不等陳陽開口說話，一道洪亮的女聲卻先是開了嗓。

陳陽和青青都帶著震驚地偏頭一看，方琳正一臉怒色的指著面前的幾個人。

“我是你爹，夠不夠格？”

方琳的突然發難，讓包括火柴男在內的幾個跟拍者都愣住了。

“說了不讓拍，你們還在那拍XX呢？”方琳完全沒給幾個火柴男反應的機會，指著為首的那幾個男的一頓痛罵：

“是不是臉都不要了？普通話都聽不明白，要不要給你們重新回爐上上課？說了不讓拍，聽不懂是不是？還在這跟著拍？”

方琳的聲音很大，很快，周圍的人群都被吸引了過來，畢竟湊熱鬧是人的本質之一。

看著方琳，陳陽突然笑了，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

方琳還是那個方琳，擺出甜甜的微笑，跳著二次元宅舞的那個，是方琳。

現在這個指著別人鼻子開始對線的九尾妖狐，也是方琳。

一直是他的好厚米，方琳。

陳陽知道，今天自己算是不用出手了，方琳最在乎的就是朋友感情，青青被這么跟著拍，第一個怒的就是她，而且這衣服都是她選的，方琳好面子，更是要全程為青青打掩護。

而青青也傻了，瞪大著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這位‘狐貍阿姨’，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為首的火柴男完全沒想到方琳會如此彪悍，人群注視之下，明顯有些發慫，但還是將‘無恥’貫徹到底，只是斜了斜眼睛，小聲嘟囔著：

“不讓拍就不讓拍...兇什么兇，你很厲害啊？”

陳陽笑的更加開心了，只有青青摸不著頭腦，看向陳陽。

陳陽捏了捏青青的手，側著頭小聲說道：

“咱們看著就行了。”

對于方琳，陳陽可在了解不過了。

無論是網絡還是現實，和方琳對噴的，就沒有下場好的。

方琳一聽這話，更加來氣：

“你那大餅似的臉，要是不要就丟下水道，要是你手里的相機會說話，都得嫌你的手臟！”

“說了不讓拍，別人都走了，你是腦袋有問題嗎？癩蛤蟆愛青蛙，我看你是長得丑，想的花！”

方琳的一席話，不光是逗笑了陳陽和青青，連著一旁的吃瓜群眾都有些忍俊不禁。

但一笑過后，更多的人開始小聲指點起火柴男為首的一眾跟拍男，畢竟偷拍這種事情幾乎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可恥的。

“那我走還不行嗎...潑婦...”

火柴男自知理虧，馬上就要灰溜溜地跑走，但卻被方琳一口叫住：

“給我站住！怎么，這就想走？”

面對眾人輿論，眾人都定住腳步，只有火柴男頭都不會，反而是加快了腳步。

不過這一次不用方琳，陳陽三兩步就跑到了火柴男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干什么？我可要叫保安了啊？”

“你叫就行。”陳陽皺眉，冷冷地盯著這個比自己矮上一頭的火柴棍：

“把你相機里的照片都拿出來給大家看看，看看你剛才都偷拍了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