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的數(shù)字在泥漿中閃爍,蘇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老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突然佝僂著身子撲向那片銀杏葉,腐爛的繃帶掃過她的腳踝,帶來刺骨寒意。蘇棠抓起地上的石塊砸過去,趁著老人躲避的瞬間,跌跌撞撞地沖向地窖入口。
鐵門銹鎖已經(jīng)斷裂,地窖里飄來潮濕的腐木味。手電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見墻壁上斑駁的符咒,朱砂畫就的圖案已經(jīng)褪色,但仍能辨認(rèn)出扭曲的人臉輪廓。臺階濕漉漉的,每踩一步都有暗紅色的水漬在鞋底蔓延,像是有人拖著受傷的軀體爬過這里。
在最底層的角落,蘇棠發(fā)現(xiàn)了半埋在土里的銅匣。匣子表面刻滿銀杏花紋,鎖孔處還殘留著半截斷裂的鑰匙。她想起口袋里那片詭異的銀杏葉,顫抖著將葉片插入鎖孔——意料之外的是,葉片竟嚴(yán)絲合縫地嵌了進去,發(fā)出齒輪轉(zhuǎn)動的咔嗒聲。
銅匣開啟的剎那,一股冷風(fēng)撲面而來。匣子里躺著本皮質(zhì)日記,封面印著“阿梨”兩個字,還有枚生銹的懷表。蘇棠翻開日記,泛黃的紙頁上字跡潦草,記載著七年前的詭異事件:云棲山每逢暴雨就會蘇醒某種“存在”,而阿梨在失蹤前,正在調(diào)查村里老人集體失憶的秘密。
懷表突然發(fā)出清脆的報時聲,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zhuǎn),最終定格在11:17——正是蘇棠收到神秘短信的時間。地窖上方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響,老人沙啞的嘶吼混著雨聲:“快把東西放下!你以為阿梨真的死了嗎?她就在你身后!”
蘇棠渾身僵硬地回頭,手電筒的光暈里,一個濕漉漉的身影正從墻角緩緩站起。那人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長發(fā)遮住臉,校服下擺滴著腥臭的污水。她的脖頸處纏繞著銀杏葉編成的項圈,而在項圈中央,赫然掛著蘇棠七歲時送給阿梨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