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界上終歸是有些人和事不能改變,那些能改變的叫做運,而不能改變的叫做命,這兩者交織起來,于是形成了“命運”。
(一)離
醫(yī)院,病房,所有人都在病房里為那個因搶救無效而離世少年送行。
隨著他的離開,那些關(guān)于他的陳年舊事,也隨之塵封。
誰也不會知道,晚上女孩走過的街道,身后總會出現(xiàn)的那個身影。
誰也不會想起,女孩被欺負時,那個為她擋刀擋劍的男孩。
但是誰也不會忘記,那個用性命保護公主的騎士。
也許那個童話故事里的騎士希望故事的結(jié)局不是公主嫁給了王子,但是相信他希望他的公主幸福。
“姜醫(yī)生,這是死者口袋里的東西。”
只見一位護士遞過來一個小巧的盒子,姜蕓靜一看便也知道那里面裝的是戒指。
姜蕓靜并不是不知道冷牧的心意,只是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他們兩個人或許真的不合適,愛情這件事,不是先來后到可以決定的。
“對不起,阮阿姨,這東西你拿去買了吧,恐怕是用不上了。”
姜蕓靜將盒子轉(zhuǎn)交給了阮溪妍。
阮溪妍看著手上的盒子,感慨萬千,這兩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甜甜,小牧的事情我不怪你,你千萬不要自責。”
姜蕓靜的人生遭遇了太多太多的挫折了,如果沒有他們看著,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一個醫(yī)生想死,比普通人還容易。
“謝謝……”
謝謝你們諒解我。
“甜甜,你先去換身衣服吧,這樣子不舒服的。”
姜蕓靜看著自己白衣上的暗紅色血跡,只覺得十分扎眼,從小到大的情分,就此被斬斷。
姜蕓靜離開病房后,一直站在門外的伊婳走了進來。
“婳婳……”
阮溪妍看著伊婳充血的眼睛,就便已知道她已經(jīng)苦過一場,是啊,他們?nèi)齻€不說從小玩到大,也有十多年的友情了,一個最好的朋友去世了,任誰不傷心?
“阮阿姨……阿牧他……他,他怎么就離開我們了啊……”
一切來得那么突然,那么猝不及防,快到她連一聲告別都來不及說,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情,也將成為不為人知的過去。
阮溪妍看著現(xiàn)在伊婳,就像看見了當年的姜蕓靜,他們這一輩,活得太累了啊。
“阮阿姨,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阿牧的那枚戒指賣給我?”
伊婳忽然抬頭,看著阮溪妍,阮溪妍也沒有感到很吃驚,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拿著吧,不用給錢,當阿姨送你的。”
伊婳接過盒子,只覺得它十分沉重,如果冷牧沒有回來,今天就不會有那場告白,他們就不會去外面吃飯,她也不會去拿那束花……
可惜……沒有如果。
當天晚上,冷牧車禍去世的事情上了熱搜,作為一個備受關(guān)注的公眾人物,他身邊的人也被扒了出來,特別是姜蕓靜,被罵得很慘,也有人猜出來她是今天將要被告白的對象。
阮溪妍在門外看著這一條條評論,不知作何感想,要不是醫(yī)院里的護士告訴她網(wǎng)上的事情,她還真沒有想到如今的人性竟是這樣,于是她讓林夕幫她開通了微博,隨即編輯了一段話發(fā)出去。
——各位好,我是冷牧的母親,對于我兒子的去世,我感到十分傷心,我相信沒有任何父母是希望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但是事實已然無法改變,所以我現(xiàn)在唯一希望的是大家不要再將我兒子的去世作為飯后閑談的話題。
并且,我在此聲明,我尊重我兒子的一切決定,請大家不要再譴責那個無辜的女孩,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親如女兒,相信大家已經(jīng)查到了關(guān)于她的不少信息,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孩現(xiàn)在正承受著多大的壓力?
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冰冷的刀子?語言暴力難道就不是暴力了嗎?它遠比其他傷人的事情更讓人寒心。
所以我希望大家用客觀的態(tài)度來看待這件事情,謝謝。
短短四段話,也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有許多人被說動,紛紛道歉。
也許這就是人性吧,可以漠視死亡,也可以后悔愧疚。
“林夕,你知道嗎?我之前因為你媽媽的事情對你產(chǎn)生了一種刻板印象,不想讓你接近我們,接近甜甜,可是現(xiàn)在我不這么覺得了,也許只有你在,才能讓她放松下來。”
阮溪妍隔著玻璃看著房間里的姜蕓靜,可又像借著玻璃的反射,看著身后的林夕。
“阮阿姨,您放心,我會永遠守護她的。”
可說是這么說,世界上哪兒來真正的永遠?短短一生,也不過百年。
晚上,阮溪妍在整理冷牧的遺物,在他淺憶畫廊的畫室里,她看見了那副蓋著白布的畫,那是一副芳園晨曦圖景,那上面,仍是那個神秘女孩兒的背影,畫的落款是冷,而畫的背后,寫著一句話:“我的甜甜,希望她的這一生都像此時一樣一直幸福快樂下去。”
第二天,冷牧出殯,有不少畫界的大師想來給這個前途無量但英年早逝的少年送行,卻都被拒之門外,原因是他不喜歡太熱鬧。
墓地,冷牧的骨灰下葬后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像在為他送行。
“婳婳,走吧,你呆在這里會生病的。”
“阮阿姨,你們先走吧,我想再在這里陪他一會兒。”
自從昨天阮溪妍知道伊婳的心意后也不再勸導她了,冷牧是她第一眼就喜歡上的人,但她不希望他們只做朋友,只是藏了這么多年的心意在將要說出來的那一刻,卻再也說不了了……
“唉……那你自己注意……”
阮溪妍拍了拍伊婳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阿牧,你生前我也沒這么叫過你,就讓我大膽一回吧,”因為你以后再也聽不見了……說著,伊婳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和一小瓶酒,她打開盒子,戴上那枚戒指。
“你常跟我和靜靜說,女孩子要少喝點酒,可若人生沒了酒,那還怎么挺過去啊……”
伊婳之前也沒喝過多少酒,這一口下去,被嗆得一直咳嗽。
“阿牧,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啊?但我不敢拿這份情誼去賭,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勝得過命運……”
伊婳東說西說,直到一瓶酒被喝完。
“怎么就沒有了啊,真沒勁。”
她把酒瓶倒過來,看著里面沒有液體再流出,就把它隨手放在一旁。
“不過你等著我啊,我再去給你買酒喝,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二)失蹤
晚上10點多,姜蕓靜接到了來自酒吧的電話,她急匆匆換好衣服,來到酒吧,就看見倒在桌上卻又不放開酒瓶的伊婳。
“婳婳!”
“靜靜,你來了啊……”
“不好意思啊,她喝了多少,我結(jié)賬。”
姜蕓靜來到伊婳身邊,拿開她手上的酒瓶,轉(zhuǎn)頭對服務(wù)員說到。
“好的,這位女士,請跟我來。”
因為這家酒吧的賬是計在前臺的,所以結(jié)賬也得去前臺,姜蕓靜看著幾乎不省人事的伊婳。
“請問能幫我把她送到洗手間嗎?謝謝。”
“沒問題的,我叫人來。”
姜蕓靜結(jié)完賬后往洗手間去,半路卻撞到了一個穿皮夾克的男人。
“不好意思。”
姜蕓靜向那人道了歉便繼續(xù)往前走。
“姜醫(yī)生!”
只聽身后那人驚訝出聲,姜蕓靜轉(zhuǎn)過頭來。
“是你在叫我嗎?”
姜蕓靜一時也沒想起來對方是誰,也許是她之前的病人吧。
“是啊姜醫(yī)生,我是您之前一個病人的家屬,那個,我現(xiàn)在有一個朋友突發(fā)心臟病,現(xiàn)在叫救護車也來不及了,您趕緊跟我去看看吧!”
“那你快帶我去!”
姜蕓靜聽到有人發(fā)病,看見那人也是挺急的樣子,職業(yè)病就上來了。
她跟著那人來到了包廂,“砰”地一聲,包廂門被關(guān)上,姜蕓靜環(huán)視房間,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沒有所謂的“突發(fā)心臟病”的人。
“病人在哪兒?”
姜蕓靜故作冷靜,但她知道她已經(jīng)緊張得不行了,手心已經(jīng)滲出汗珠。
“姜醫(yī)生,你難道要和我們裝傻嗎?”
說話的人坐在沙發(fā)的主位上,目測應(yīng)該是這幫人的頭兒,姜蕓靜細細思考,但自己也沒得罪給什么人。
“你們究竟是誰,把我?guī)У竭@里有什么目的?”
“哦,我突然想起來,”主位上的人輕笑一聲,“你可能不認識我們,但我們認識你,你害了我們一個兄弟,你說這該怎么辦呢?”
姜蕓靜聽到他們這么描述,也大概能猜出這些人是林夕他們那邊的敵人。
“大不了你們就殺了我償命唄,但是你們也不能在這里明目張膽地殺人吧,這里有監(jiān)控,又繁華,警察很容易抓到的。”
姜蕓靜不是不怕死,但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拖著時間了。
“是啊,你這個清河醫(yī)學院最年輕的博士還是挺聰明的,所以我們也不舍得殺了你,我們要找的,是你的男朋友,林夕林大警官。”
姜蕓靜聽到這個名字,渾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凍結(jié)了。
“他只是我的一個病人,怎么會是我的男朋友呢?你也可以去問問醫(yī)院的醫(yī)生護士,看看他們知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小姑娘,死到臨頭還嘴硬啊,那我們就試一試,看看你這個所謂的病人,到底在不在乎你這個醫(yī)生呢?”
那人一個眼神,身后的手下就上前捆住姜蕓靜,并且捂住了她的嘴巴,搶了她的手機,并面部解鎖。
“唔,唔!”
“嘟”的一聲,電話鈴聲響起,那一刻,姜蕓靜多么希望林夕不要接這個電話,可她不知道,她的電話在林夕的通訊錄里是置項,他也從來不會錯過她的電話,也不過幾秒,電話被接通。
“喂,甜甜,怎么了?”
林夕在這種時候接到姜蕓靜的電話,定然是覺得她又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姜醫(yī)生,這就是你所謂的普通病人,對你稱呼那么親切?”
電話那頭的林夕聽到這聲音就覺得不對勁兒了,姜蕓靜出事了!
他正要去定位手機位置,電話那頭又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林夕,你最好不要定位手機,不然老子一槍把你的小情人崩了!”
林夕腳步一頓,他現(xiàn)在不知道該怎么做了,也只有遇上姜蕓靜的事情,他才會那么手足無措。
“你抓姜蕓靜到底要做什么?”
“林夕,半個小時后,城東廢棄工廠,如果你還想她活著,就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自己過來,她的命,現(xiàn)在可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啊……”
說完,電話掛斷,林夕再打過去,就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他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發(fā)白。
酒吧里,伊婳好不容易吐舒服了,回到座位上拿自己的包,她記得,剛才姜蕓靜來過,還說幫她付錢,只是現(xiàn)在又去哪里了呢?
“你好,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剛剛那個幫我付錢的人啊?她是我的朋友,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伊婳記得這個服務(wù)員是剛才領(lǐng)姜蕓靜去結(jié)賬的人,那人正欲答,便被經(jīng)理叫走了。
“不好意思啊,我?guī)湍銌栆幌掳伞!?/p>
一旁,經(jīng)理直接將她拉走。
“米娜,你在這兒也干了大半年了,也應(yīng)該清楚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吧。”
那位叫米娜的女服務(wù)員低下了頭。
“對不起經(jīng)理。”
“別和我說對不起,你應(yīng)該也看得出來,那個包廂的人不好惹。”
米娜陷入了沉思,她那時帶姜蕓靜去結(jié)了賬,之后有在前臺幫了一會兒忙,然后她想去洗手間,在路上就看到一伙黑衣人抬著一個白衣服的女生走了,要不是經(jīng)理拉住了她,她現(xiàn)在恐怕要被滅口了。
“你只是一個小小的服務(wù)員,干好你該干的事情。”
“是……”
伊婳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那個服務(wù)員回來。
“不好意思,我們都沒有看見,大概是先走了吧。”
“那好吧,我再去洗手間看看,她那個人,也不知道今天迷不迷糊。”
米娜看著伊婳離開,這個女生,一個人大晚上的跑來喝酒,醉了都還能關(guān)心自己的朋友。
伊婳在酒吧里找了大概有一刻鐘也沒找到姜蕓靜,也許她是真的先離開了吧,但是她平常也不是這樣的啊?
她繼續(xù)往前走,突然,腳下踩到了什么東西,拿開腳一看,像是一條手鏈,拿起來一看,是姜蕓靜的東西,她記得,這是于淑琴留下來的,她急忙跑到前臺。
“這是我朋友的手鏈,你們說實話,真的沒有見過她嗎!”
這個點,酒吧里還有不少的人,聽到聲音紛紛將目光轉(zhuǎn)向前臺這邊。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我們真的沒有見過你的朋友,請不要在我們酒吧里喧嘩。”
“這位女士,您可能是喝醉了,我送您出去。”
米娜拉著伊婳出門,伊婳竟也沒力氣反抗。
“你放開我,放開我!”
酒吧門外。
“這位女士,我見過你的朋友,只是經(jīng)理不讓說,但是我覺得過意不去,還是決定告訴你,我懷疑你的朋友被綁架了……”
米娜將她所看到的事情全盤托出,她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遭受迫害,她良心會不安的,要是她因此被酒吧解雇她也認了。
“謝謝你,謝謝你把事情告訴我。”
伊婳聽完后也無法猜到對方是誰,也許這件事情應(yīng)該去找林夕,可他撥通對方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姜蕓靜失蹤,林夕的電話又無人接聽,但是姜蕓靜失蹤不過半個小時,警察局也無法立案,她們手上又沒有證據(jù),酒吧也不會將監(jiān)控交出來的。
伊婳思來想去,如果找不到林夕,那他手底下那幫人總不會都不接電話吧,她記得之前有個跟在林夕身邊的人,好像叫……陸凌濤。
想到名字,她上網(wǎng)搜索了清河禁毒大隊的公共電話,并撥通,不久,對方就接聽了。
“您好……”
對面的人還沒說完就被伊婳打斷。
“您好,我找禁毒大隊的陸凌濤警官,我找他有急事!”
“我就是陸凌濤。”
伊婳眼前一亮,那正好。
“你們隊長呢?我之前打他電話他沒接,姜醫(yī)生出事了,我找不到他就只好找你們了。”
“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告訴我……”
(三)槍響
10點半,林夕來到了城東廢棄工廠,這里荒無人煙,喊破了嗓子也不會有人來。
他一進到工廠里面,就看見被一個人架著的姜蕓靜,還有兩個人守在門邊,為首的人坐在一旁。
“林夕,把你的手機關(guān)機,然后把你的槍放下。”
只見那人拿著槍頂著姜蕓靜的太陽穴,林夕拿出手機關(guān)機,把后腰上的槍放到了地上,姜蕓靜死死地盯著他,微微搖頭。
不,林夕,不要這么做,我不值得……
“我過來了,你們放了她,這件事情和她沒關(guān)系。”
“呵,”為首的人輕笑,“林夕,你覺得我可能放了她嗎?”
林夕聽到這話,面色一變,抽出藏在袖口的飛刀,一刀殺了架著姜蕓靜的人,但同時,他的膝蓋彎也中了一槍,他就這么摔在了姜蕓靜的面前。
“林夕啊林夕,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也有今天啊。”
姜蕓靜只看著那人用槍指著林夕,而林夕,正努力地爬到她的面前,為她解開繩索。
“甜甜別怕,我在呢,你會沒事的……”
“不要……不要……”
那槍口越來越近,林夕撐著身子擋在她的面前。
突然,外面警車的聲音響起。
“你還叫了人!”
“砰!”
雙方同時出槍,那人沒有料到林夕手上還有槍,子彈直接命中他的心臟,他在倒下去的同時也胡亂開了幾槍。
原來槍口就是對著林夕的,為了保護姜蕓靜,他沒有挪開身子,也來不及躲開子彈,姜蕓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子彈沒入他的身體,溫熱的血濺到她的臉上。
有的心意,只有在臨近死亡的那一刻,才能夠懂得,因為深愛,所以義無反顧。
“隊長!”
由于伊婳電話打得及時,他們在林夕手機關(guān)機之前定位到了他的去向,在那些亡命之徒準備和他們同歸于盡時殺了進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醫(yī)院走廊,姜蕓靜已經(jīng)不知道她是第幾次坐在這里,等著最終的宣判了。
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希望落空,那是比絕望更絕望的事情。
“靜靜,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伊婳拿著處理傷口的各種器具向姜蕓靜走過來。
“不是我的血……”
“那我?guī)湍悴敛涟伞!?/p>
姜蕓靜坐在那里,默認伊婳為她清理,剛清理干凈,手術(shù)室的大門就被打開,姜蕓靜急忙起身。
“他怎么樣!”
“受傷有點嚴重,得送到ccu,然后看今晚的情況。”
“我可以進去嗎?我可以隨時注意他的情況!”
那人也認識姜蕓靜,嘆了口氣,昨天在急診看見她渾身血跡,今天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天妒英才啊。
“換無菌服吧。”
“謝謝,謝謝。”
姜蕓靜連忙道謝,去換了無菌服進ccu,雖然她也治過許許多多要送到ccu的病人,但今天進來,她充滿了恐懼,也許只有自己親近的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這種地方,她才會感到恐懼吧。
“林夕……你一定要好起來……你要是醒來,我就原諒你了……”
但是說了這些也沒用啊,姜蕓靜看著林夕的心跳頻率越來越低……直到,他再一次被送進手術(shù)室。
手術(shù)室外,陸凌濤干了過來。
“姜醫(yī)生,這是隊長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東西。”
姜蕓靜接過陸凌濤手上的東西,那仍然是一個盒子。
晚上10點10左右的時候,林夕將這個盒子交給了陸凌濤,那時候他還覺得很奇怪。
“隊長,這是啥?”
“我剛剛接到上級指示,臨市缺人,我要去幫幾天忙,如果三天之后我沒有回來,你就把這個盒子交給姜醫(yī)生。”
“哦,我知道了,那你去忙吧。”
……
姜蕓靜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云紋手鏈,她拿出來戴上,正好是她的碼,她看著手鏈,忽然就笑了,抬腳往醫(yī)院大門走去。
“哎,姜醫(yī)生,你……”不等結(jié)果了嗎?
本來陸凌濤把手鏈交給姜蕓靜就是因為林夕實在是傷得太重,恐怕……無力回天了,卻沒想到姜蕓靜直接離開了。
“他說他會一直陪著我的,他從來不會騙我,所以我等著,等著他回來。”
也許“永遠”這兩個字,只有孩子和騙子才會說吧,可林夕不就是那個騙子嗎?她到希望,他能騙她一輩子。
姜蕓靜出了醫(yī)院繼續(xù)往前走,她的身后是亮著紅燈的紅十字,前方是閃著微弱光芒的街角。
原本他們四個人一起踏上這征途,最后卻只剩下她和伊婳兩個人,那個說永遠不會離開她的人,最后也說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