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過了快三個月了。
三個月里,她不斷地重復著去小院,小七依舊在傅慧瑩那里干活。
不過傅慧瑩沒再刁難她的意思。
暮年和云初的關系,比原先進府的時候好了不少。
她每天都幫他系發,有時候他不去云若楠那里的時候,她便一如既往地給念書。
傅曦婉也偶爾來信,每一次都是兩封信,一封給云初,一封給她。
也不知道傅曦婉是不是不想讓云初看到信的內容,寫給暮年的那一封,是普通的手寫信。
寫給云初的大多都是探討修煉,然而寫給暮年的,是關于蕭眠的。
信中,傅曦婉提到蕭眠提點她修煉,而且蕭眠還給傅曦婉分享一些關于妖族和魔族的事情。
傅曦婉沒怎么接觸過魔族和妖族,所以每次蕭眠同她分享這些,她十分的感興趣。
暮年不知道這樣推動劇情,會不會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但是系統一直沒有警告她,所以她便很放心地繼續幫助男女主升溫。
云府的雪地早就消融,暮年現在經過花園的池塘也沒有當初的那種寒意。
這一日是寒食節,云初沒有去云若楠那里修煉。
他今天穿著一身玄色衣裳。
暮年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長得成熟了許多。
而且長相和氣質,完全不輸于她見過的蕭眠。
她不得不感嘆,要不是個紙片人該多好。
“同我去一個地方?!彼跁狼皩λ馈?/p>
暮年本來正在念書,聽到他這句話,停了下來。
她不禁問道:“少爺要去哪?”
云初沒回她的話,他喊進來了何耿,讓何耿去備車。
暮年有些疑惑地跟著他。
來到云府門口,暮年同他一起上了車,她這才注意到,馬車里放了個食盒,旁邊還有一些金箔。
她心想:他是要去祭奠什么人嗎?
一路上,云初一直很安靜地坐在馬車里,眼上蒙的白紗,讓暮年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馬車行駛到了街上,街上有些喧嘩。
暮年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只見三個大漢扛著一個麻袋,麻袋里似乎裝著一個人。
暮年從遠處望去,那麻袋里的人不斷地在掙扎。
三個大漢扛著麻袋,直直地朝著一間華麗的屋子進去。
那屋子上的牌匾寫著“滿春院”三個字。
這應該是一間妓院了,暮年看著有些皺眉。
“在看什么?”云初突然問。
暮年放下了簾子,有些恍惚地回答:“沒什么,就是看到有三個人,扛著一個袋子,往滿春院走去。”
云初聽到滿春院這三個字,頓了一下,沒說話。
暮年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亂糟糟的。
馬車繼續往前行駛著,不一會就出了城。
她看著云初,有些疑惑地問:“少爺,我們這是要去哪?”
云初聽見她的聲音,從思緒中回來,他回答道:“去郊外?!?/p>
暮年不再多作他問,她又掀開簾子,看著城外的風景。
城外的路有些陡,馬車有些顛,顛的暮年有些暈。
良久,馬車停在一座山下。
暮年趕忙從馬車上下來,透了一口氣之后,她轉過身扶了一把云初。
馬車停在山下,暮年看著眼前的山,遠遠望去,山頂有個寺廟。
她不知道云初想做什么,她扶著云初怔愣在原地。
“上山。”他突然道。
暮年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來。
她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走上臺階。
山坡有些陡,暮年怕他跌倒,一直不斷提醒他小心腳下。
不過她像是多慮了,云初對這里,倒是格外地熟悉。
他們慢慢走著,山不是很高。
很快便來到了山頂的寺廟。
暮年看著山頂寺廟寫著一個“云”字,她這才反應過來。
這里應該是云家建設的寺廟。
廟里有些僧人正在念經。
暮年走進來才發現,寺廟里除了幾尊佛像,還放著一些牌位。
都是云姓開頭的。
怪不得她在云府里從來沒見過云家的祠堂,原來云家的祠堂在這里!
云初把食盒遞給了一名僧人,那僧人接過之后便打開,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整齊地擺放到香案上。
然后那僧人又拿來兩個拜墊,云初在她旁邊跪了下去。
暮年看他跪了下去,便一同跟著他一起跪著。
寺里的其他僧人還在念經,云初靜靜地跪著,沒講話。
一個時辰之后,暮年的腿跪的有些發麻,她不知道云初今天帶她來做什么。
終于,一旁木頭人一般的云初緩緩地站了起來,暮年揉著發酸的腿站起來。
“這里是云家的祠堂。”云初突然開口道。
暮年揉著發酸的腿回答他:“奴婢知道,上門有云家先祖的牌位。”
“那你可看見了溫氏的牌位?”他“看著”牌位問她。
暮年這才反應過來,她看向稍里的牌位。
“回少爺,奴婢看見了?!彼龑χ卮?。
一開始她只注意到屬于云家的牌位很整齊地擺放著,倒是漏了個溫氏。
暮年這才想起來,書中關于溫氏,只提到她是云初的母親。
關于溫氏的文字并不多,所以她并不了解溫氏。
之前傅曦婉叫他溫言,這個溫字應該是為他母親而取。
溫氏死后,云初和云老爺之間父子情分就越來越疏遠。
暮年感覺,這個溫氏應該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就在兩人各自想著心事的時候,有個像是主持一樣的和尚走了過來。
“云施主。”他朝著云初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云初朝他點了點頭。
“這位是凈遲主持?!彼麑χ耗杲榻B道。
暮年看向這個主持,年紀不大,但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云施主可要求簽?”凈遲問道。
暮年看了一眼云初,云初對他點了點頭。
凈遲對著暮年道:“姑娘隨我來吧。”
暮年跟著那主持走到香案前面,那主持遞過來一個竹筒。
她從里面抽了支簽,還沒來得及看之前,主持卻看著她道:
“姑娘并不屬于這里?!?/p>
暮年手里的簽突然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云初聽到聲響,走了過來。
“怎么了?可是簽不太好?”他問道。
暮年急忙撿起簽,那凈遲接過她的簽,看了一眼道:
“險到極致,方能逢兇化吉?!?/p>
暮年看著聽著簽文,有些疑惑。
按道理來說,這簽是她抽的,解得應該是她自己的簽文。
剛才她以為是云初自己要抽簽,可那主持卻讓她過去抽簽。
她看著云初并沒有反應,才會跟了過去。
她本來是不信這些的,可剛才主持的那句話,讓她在心里一直忐忑。
主持解了簽文之后便走開了。
云初聽完簽文之后,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