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的把雷婷搬到小屋里，陌清秋也沒想到雷婷睡得這么死，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隨著“砰”的一聲門關上，陌清秋坐在地上有點累，略微急促的呼吸了一會，“怎么睡的像豬一樣。”
拂去額頭的一層細汗，陌清秋去洗漱臺刷牙洗臉，好在現在天不算冷，在外面睡一晚上也不會感冒。
過了一會，雷婷緩緩睜開眼，眼里還有些迷茫。
陌清秋坐在沙發上，兩條腿來回晃，“你醒啦？”
“小秋子。”雷婷語調頗為奇怪，和平常的喊陌清秋不一樣，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有關系嗎？
這沒有關系。
陌清秋笑起：“怎么啦？”
雷婷揉了揉自己的頭，“我可能還沒睡醒，我再睡一會。”
“怎么了？”陌清秋神情嚴肅了點，雷婷狀態不太對。
雷婷沒有回話，過了幾分鐘。
“小秋子，我昨晚做了個夢。”雷婷想比劃什么，但是動作雜亂，饒是陌清秋也看不出什么。
不過看樣子是件不簡單的事情，“夢到了什么？”
雷婷沉默下來，似乎在組織語言，好一會才開口：“我夢到…他們喊我king。”
陌清秋目光微凝，“記得清樣貌嗎？”
“有一個拿鏡子的…還有一個拿平底鍋的。”雷婷迷茫著。
鏡子…平底鍋？
陌清秋大概知道是誰了，花靈龍和汪大東。
“還記得什么？”
雷婷回憶了一會，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不禁顫了顫，“還有中萬鈞和…龐…不是，和外公。”
聽到這里。
陌清秋覺得事情不簡單。
‘雷婷和中萬鈞是一樣的情況嗎？’
［是也不是，中萬鈞是帶著記憶回到現在，類似于重生，雷婷是以夢境的形式。］
陌清秋沉思，這樣的情況。
還沒想出什么。
敲門聲響起。
雷婷習慣性的說：“進來吧。”
孫管家推開門進來，“二位小姐，該吃早飯了。”
陌清秋點點頭。
“知道了。”雷婷走到洗漱臺。
……
直到孫管家把她們送到幼兒園門口，陌清秋都在想雷婷的異樣。
事關重大。
如果不止雷婷和中萬鈞呢？
會不會有其他人也出現這種情況？
陌清秋的眉頭越蹙越緊。
“你憑什么打我家孩子？”
一聲宛如潑婦罵街的聲音把陌清秋的思維拉回現實。
陌清秋看過去，發現是一位婦女帶著個小孩，在中萬鈞前，此刻那身影顯得弱小。
中萬鈞沒說話，死死的看著婦女身旁的小孩。
那個男孩是上一次找雷婷麻煩被中萬鈞教訓的那個。
雷婷不知什么時候跑到中萬鈞身邊，陌清秋也緊隨其后，三人統一戰線。
中萬鈞心頭一熱，沒想到雷婷和陌清秋居然會來幫忙。
陌清秋很冷靜的開口：“阿姨，你有什么證據說中萬鈞同學打了你家孩子？”
婦女不屑，“證據？我孩子說這小子動手打他，還需要什么證據？”
“一個巴掌拍不響，您為什么不想想中萬鈞同學為什么動手？”陌清秋話語間是針鋒相對的客氣禮貌。
該有的敬詞一個不少，該有的氣勢一個不弱。
婦女不耐煩：“我管他為什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的。”
陌清秋話鋒一轉：“那您是希望中萬鈞同學做什么呢？身為一個三十好幾的成年人，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咄咄逼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對啊，小孩子間的打鬧，你一個大人摻合什么。”
“就是，趁著人家小朋友家長不在？”
偶爾有幾句幫著中萬鈞說話的聲音。
婦女憤憤的看著陌清秋，指著周圍看戲的人，“你們懂什么？我兒子將來可是要出人頭地的。”
婦女身邊的男孩羞愧難當，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婦女的衣角，“媽，別說了。”
“沒事兒子，媽給你討一個公道。”
陌清秋輕笑，“公道？您想要什么公道？你找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要公道？剛才為什么不等中萬鈞同學父母在的時候說呢？不會是欺軟怕硬吧。”
“你怎么說話的？”婦女聲音尖銳，“今天必須讓你們老師好好管管你們，真是無法無天！”
陌清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婦女。
雷婷悄悄的把中萬鈞拉到同一個水平線，和陌清秋站在一起。
“你們老師是誰！？”婦女大聲嚷嚷。
“沒必要，跟幾個小孩子置什么氣，一點氣量都沒有。”
“就是啊，欺負幾個小孩子算什么。”
“你們閉嘴！”婦女指著剛才說話的兩位中年人，“這里輪得著你們說話？被打的是你們家孩子嗎？”
兩位中年人撇撇嘴。
婦女還想說什么。
“我是他們的老師，您有什么事嗎？”林蕓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隨后一位穿著褐色風衣的女子走進來，林蕓十分蓬松的棕黃色頭發散落在兩肩，眉眼間盡顯和善，溫溫柔柔的氣質。
婦女先是嘟囔一句：“賣弄風騷。”
隨后換上討好的嘴臉，“老師，你們班的學生動手打人還頂嘴。”
林蕓若有所思，“是嗎？”
“對啊！”婦女指著陌清秋，“尤其是這個，長的清清楚楚的，嘴巴最不干凈。”
“你這么說就過分了，人家小姑娘客客氣氣跟你說話。”
那位中年人實在忍不住了。
婦女大聲說：“她就是錯的。”
林蕓眼里的溫和漸漸散去，“嘴巴不干凈？”
“對對對。”婦女得意的掃了一眼陌清秋，“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的，教出這么個樣子。”
“我知道了。”林蕓壓下眼底的絲絲暴戾。
“那你快處罰他們啊。”
林蕓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婦女像感受不到一樣，還洋洋得意。
“你該走了。”
婦女眼里亮了，“沒想到你們幼兒園這么嚴格，也對，這種小孩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雷婷有些不服氣，瞪著婦女，中萬鈞死死的看著婦女身邊的男孩，眼里的狠意把后者嚇得瑟瑟發抖。
陌清秋沒什么情緒波動，淡淡的看著婦女。
林蕓一字一句：“我說，你該離開了。”
婦女像是被掐住脖子，臉色不太好，“你是不是搞錯了？”
林蕓笑了，“滾。”
響起一陣叫好聲。
婦女最終狼狽離開，恨恨的瞪了林蕓和陌清秋一眼，“你們等著！”
“什么破學校，我這就去舉報。”
陌清秋看著婦女，兀自笑了，“總有些人在白天也做著美夢，在自命不凡和自知之明間傻傻分不清。”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傳進婦女耳朵，周圍一圈人也聽的清清楚楚。
男孩羞紅了臉，跑走了。
婦女聽到這句話還想說什么，看見陌清秋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把話咽下去。
等婦女離開。
大家都散了。
陌清秋笑著向林蕓說：“謝謝老師。”
一瞬間，春暖花開。
林蕓也笑著：“沒事，快去教室準備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