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段齡衣起身，換了一件漩渦紋紗繡裙。

這四年間她已經沒了素白的衣服，多是淡青月白秋香之類的顏色。

春采心思細膩，手也巧得很，段齡衣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她做的。

別說，挺符合她審美的。

大堂中夏娓已經點好了早餐，依舊是粥與水煮蛋。

俞慕賢和沈霂時早已等候于桌旁，段齡衣落座后對他們道：“吃吧。”

“是。”二人應聲。

俞慕賢端起碗，喝了一口白粥，看著段齡衣問道：“師傅，我們今日就要去百草谷嗎？”

段齡衣頷首：“嗯。”

沈霂時將剝得光滑的水煮蛋放在碗里推到段齡衣面前：“師傅。”

段齡衣略有些疑惑地側目看了眼沈霂時，卻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微點了下頭，道：“你自己也吃。”

沈霂時“嗯”了一聲。

他們吃過之后便動身去百草谷了。

江南多水鄉，所以他們出行是買了一艘船，只是普通的烏篷船，夏娓各個東西都會一些，所以是她來劃船。

他們很快駛出烏鎮，河上的船也漸漸少了起來，到最后只剩下他們那一艘船在河上行進著。

段齡衣站在船頭看路，不知何時竟然起了霧，四周五米以外幾乎看不清。

段齡衣斂眸，對夏娓道：“是迷霧陣，閉上眼睛，向前即可。”

夏娓點頭，閉上眼睛，手上動作不停，船穩穩地行進著。

段齡衣繼續看著前方，霧越來越大，幾乎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沈霂時不知何時站到了段齡衣身邊，對段齡衣道：“師傅，聽聞迷霧陣能變幻周邊景色。”

“只是令人迷失方向的陣法，”段齡衣道，“過一會兒可能會有百草谷的人出來。”

沈霂時抬眸看了眼段齡衣，收住了他有破陣方法的話語。

他也是在師傅給他的書中看到的陣法相關知識，師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師傅知道的只會比他更多……

沈霂時淡淡垂了眼瞼，兀自沉默起來。

隨后又聽段齡衣音色清淺道：“多知道些其他事很好，像你師兄，雖然武藝沒多精進，但靠著人言傳聞就能一眼認出未曾見過的人，倒也……不錯。”

雖然段齡衣更想讓俞慕賢把注意力從八卦轉移到練功上。

也不需要全部，七成即可。

而如段齡衣所說，沒過多久，突然從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來者何人！所為何事！”

段齡衣利用內力將自己的聲音放大，語氣沉靜道：“梧桐派段齡衣，攜弟子拜訪牧醫老。”

那個聲音沉寂了一兩秒，隨后才道：“可有憑證？”

與此同時，周邊的霧似乎散了些許。

段齡衣看向春采，春采微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烏木令牌。

烏黑的表面光滑，邊角圓潤，篆刻著“梧桐派”三個字。

那算是梧桐派掌門的一個憑證。

也不知那個百草谷的人是怎么看到的這令牌，只見那霧忽然散去，船的前方便是河岸。

河岸上一位身著白衣的男人正看著他們：“段掌門，有失遠迎，失敬！”

與此同時，船靠了岸，段齡衣等人下船。

那白衣男子迎過來，微微笑道：“在下涂新羅，見過段掌門。”

“不必多禮。”段齡衣道。

涂新羅：“我先帶你們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