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眼中劃過一絲陰冷，轉瞬即逝。
接著幫陳畫兒掖了掖被角，才又對胡太醫說，“你看這寢殿還有何不妥之處，仔細檢查！”
“是！”胡太醫四處看了看，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聞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這，這是？
他還有些不敢確定，遲疑了一下才開口，“五阿哥，微臣要先回去研究一下，再來稟報！”
永琪也看出來些端倪，又看了一眼陳畫兒，示意讓她安心，“好，有勞胡太醫！”
“你先休息會，我出去一下！”他握了握她露在外面的手，想讓她安心一點。
陳畫兒確實有些擔心，若是...
不，不會的！
知畫和五阿哥的孩子是平安降生的，她...也會的！
這闔宮上下都小心地看著，吃穿用度皆不敢馬虎，她自己一直也極為謹慎，又怎么會讓旁人有機可乘呢？
莫說小燕子的脾氣秉性，就算真的有害她腹中之子的打算，可她行事一向直通，自己又怎會一絲察覺都沒有？
還是說，她一直以來都低估了她...
“胡太醫，您有話直說！”永琪和太醫走到殿外，定了定神才開口道。
胡太醫先見了禮，而后才說，“五阿哥，現在微臣還不能確定，不過，照王妃現在的跡象，有六成可能是殷石散！”
“什么？”
“怎么會有這種東西？”他再開口時都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聲音微啞。
闔宮上下他和額娘都親自照拂，細枝末節也不放過，畫兒雖貪玩些，可初為人母更是極為小心，饒是他已有思想準備，卻不想竟是這樣...
“這，微臣尚且不知源頭所在，還要進一步確認！不過，王妃的胎像已經受了影響！”
“如何可解？”他閉了閉眼眸，啞著聲說道。
“微臣只能暫時保住孩子，除非下毒者，否則無解！”胡太醫搖了搖頭，他也無能為力。
殷石散是劇毒，毒性慢慢滲入肺腑，中毒者起初會有嗜睡的癥狀，時間越來越長，又極其難以察覺，看來下毒者是不知道王妃有孕，若不是因著如此才有了中毒的跡象，怕是在睡夢中逝去也只是時間問題！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王妃。”
“微臣知道！”胡太醫說完就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身子微微顫抖，有些不敢相信，他對她是太過疏忽了嗎？他們日日在一起，他竟不知道是何人何時下的毒？
“查，馬上給本王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
他越來越不敢往下想，心仿佛被大力揪著，讓他難以呼吸，砰地一下就砸向了邊上的石柱，瞬時指縫間便順著柱子開始往外流血，一滴，兩滴...
不遠處的宮女太監見他渾身陰霾，皆不敢上前。
殿內的陳畫兒也未來得及深想，她有些累了，接著就被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約摸又過了許久，她有些不安穩，緩緩地睜開眼，黑漆漆的就看到了有個人影坐在床邊。
“如何不點燈呢？”她險些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快到了起身的時辰，說著就要下來。
永琪伸手攔著她，開口道，“不用點燈，還早著，你再睡會！”
陳畫兒就順勢躺了下來，見他也不再開口，便問，“今日之事，你可知道是何人所為？”
永琪愣怔了下，過了會才開口，“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她卻較起了勁兒，硬是抓住不放，“是不是小燕子？是不是她？”
永琪只得回答，“如今尚無定論！”
她有些難以理解，“可那是我們的孩子，她要害我們的孩子！”
“還沒有證據是她所為！”
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僵硬，他又說了句，“我不會讓你跟孩子有事的！”
陳畫兒抿了抿唇，以為他是在袒護她，輕輕翻了身背對著他，不再開口。
她知道消息已是幾天之后了，倒不是景陽宮上上下下都刻意瞞著她，是她近日老覺得身子乏累，尤其嗜睡，她一直以為是懷孕初期的癥狀。
整個皇宮卻還在轟動著，皇上下旨封小燕子為正妃，擇日行冊封禮！
“什么？”她猛地一驚，杯子從手心滑落，啪地一聲——
偏生這宮女還在那說著，“是呢，前日旨意就下來了，五阿哥親自接的旨，之后就在還珠格格那殿里了，沒來咱們這呢！”
恰巧桂嬤嬤進來，聽到這話，瞪著眼對她喊道，“你在那嚼什么舌根子，嫌命太長了嗎？”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求王妃饒命！”宮女被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在地上。
陳畫兒耳邊還在還在回響著，“還珠格格”為正妃，“五阿哥”接的旨...
小燕子極有可能就是害他們的孩子呢？怎么如今竟封了小燕子為正妃？
小燕子一向不得太后喜歡，那就是五阿哥親自答應的，還是說旨意就是他求得的？
桂嬤嬤見她愣怔著，忙把宮女趕了出去，順著她的背輕撫，安慰著她說，“王妃，別憂心！把他們神奇的呢，咱們可要小心身子！”
“五阿哥心里頭可只有王妃一個人呢，王妃身體有丁點不舒服五阿哥連朝房都不去呢！”
“五阿哥定是有苦衷的呢，王妃一定要相信他呢！”
陳畫兒嗓子微啞，“嬤嬤，小燕子極有可能就是想要害我孩子的兇手，為何五阿哥沒有稟報皇上，還，還封了她為正妃呢！”
“我真的不是想要做他唯一的夫人，我也不是不想為側妃，可是，她不但害我，還想害我的孩子啊！”
桂嬤嬤也有些說不上話，看著她這個樣子也心生難受，“王妃...”
陳畫兒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渙散地看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連幾天，連愉妃跟太后都來看過她，甚至宮外的晴兒也進宮陪她。
她們都讓她不要憂心，好好養身體要緊！
可她心里始終空落落的，因為那人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了，她想得開，知道是非曲直，她也知道，這次她是真的無可奈何了...
陳畫兒也察覺到自己腹中孩子有些蹊蹺，可太醫都說開的是安胎藥無疑，她自己除了有些嗜睡便沒有旁的癥狀，她精神狀態尚可，也不可能懷疑太醫的話，她一直以為孩子安然無恙...
“嬤嬤，五阿哥最近很忙嗎？”陳畫兒放下手中的話本，裝作無意地開口問她。
桂嬤嬤似是猶豫了一瞬，“王妃好好養身子要緊，五阿哥...他最近政事繁忙，回景陽宮的次數也不多！”
陳畫兒抿了抿嘴唇，才緩緩開口，“可我怎的一次也沒有見過他，以前他還總賴在這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