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趙家的路上，許是覺得用不著沈若薇了，趙蕓的態(tài)度跟之前判若兩人。
瞧著趙蕓，她此時(shí)大概很得意，心思都寫在臉上。
進(jìn)門后，她扯了個(gè)下人問了幾句，便迫不及待地往王氏那院去。
沈若薇瞧著她走遠(yuǎn)，臉上浮起笑意來。
“大奶奶，可要婢子找人打聽一二？”織繡跟在沈若薇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沈若薇看向她，聽織繡又說道，“尋常事還是能打聽到一些的?！?/p>
——
“娘！”此時(shí)，王氏正與趙明宇說話，趙蕓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jìn)來。
夫妻倆離得很近，趕忙分開，王氏不由得瞪了趙蕓一眼。
“請?zhí)∽?，老奴沒攔住姑娘?！逼抛痈谮w蕓身后，神情惶恐地沖著王氏請罪。
“夫人，我還有些事，先去書房了?！壁w明宇輕咳一聲，王氏只得將他送出門去。
“母親，女兒知錯(cuò)了?！背吨跏系囊律眩w蕓與她撒嬌，“實(shí)在是女兒有要事稟報(bào)?！?/p>
王氏與趙明宇的關(guān)系還是不錯(cuò)的，一個(gè)月中，有大半月的時(shí)候，趙明宇都會留在正院。
“何事？”無奈地?fù)u頭，王氏拉開趙蕓的胳膊，同她一起坐下。
“娘，聽聞你要給我相看的是個(gè)軍戶？我不要！”想到沈若熙說起此事的情形，趙蕓咬了咬牙。
“你聽誰說的？”王氏皺起眉來，這事兒應(yīng)當(dāng)只有她與心腹知曉。
“娘，我才不要嫁給軍戶呢！那能有什么出息？我不要我不要！”趙蕓鬧起脾氣來。
王氏素來慣她，看她這副模樣，只好溫聲相勸，“你這孩子，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家，就說不要，娘還能害你不成？”
“反正我就是不要！”趙蕓一瞪眼，隨即態(tài)度軟下來，“娘，我心中已有人選?！?/p>
王氏心中一驚，趙蕓就長在她跟前，所有的一切她再是熟悉不過，何時(shí)竟有了心上人？
“娘，您可知界城來了京中的人家？那韓公子相貌出眾，氣度不凡，還是家中的嫡子……”
“京中的人家？韓家？”今日出門，王氏曾隱約聽到過這么一回事。
畢竟是京里的人家，她并非沒思量過，可一想到女兒要遠(yuǎn)嫁，她心里舍不得。
再者，韓家人來到界城已有時(shí)日，若屬意他們家的姑娘，為何遲遲不上門？想必另有人選。
“蕓兒，那京中的……”收回思緒，王氏想勸趙蕓幾句。
“娘，反正我肯定不會嫁給什么軍戶！您要是逼我，我……我就出家！”趙蕓猛地起身，撂下話就往外走。
王氏張了張口，到底沒喊住她。
事關(guān)女兒的婚事，她得再仔細(xì)思量思量。
知曉母女倆鬧了個(gè)不痛快，沈若薇笑笑，以王氏對趙蕓的疼愛，只要趙蕓心意已決，此事必成。
想了想，她揮手招來織繡，附耳囑咐幾句——
“爺，您就那么信那個(gè)女人？竟還幫著她辦事？”秦驍跟在趙槿宇身邊，對此事頗為不解。
“倒也不是。”想著今天的事，趙槿宇仍覺得有趣。
“屬下覺得，您還是得防著點(diǎn)，她到底是人家的媳婦，哪有幫外不幫里的道理？”秦驍還是不大放心。
“縱然韓家娶了趙蕓，也無甚影響，這確實(shí)未必是壞事?！壁w槿宇并非頭腦發(fā)熱之人，自然仔細(xì)思量過。
他如此說，秦驍也不由得思量起來。
打小他就跟在趙槿宇身邊，陪著他出生入死，甚至還差點(diǎn)沒了性命。
他雖話多了點(diǎn)，但腦子還是清醒的，他嘴里一邊念叨一邊分析，忽然眼前一亮，“王爺，此事于趙家而言，確實(shí)是一把雙刃劍?！?/p>
趙槿宇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您那日去找了那個(gè)女人，之后便親自去找了韓昊……爺，她到底什么來頭啊？怎么知道這么多？”
趙槿宇也很好奇，“事情查得如何了？”
“王爺恕罪，屬下還在調(diào)查之中?！鼻仳斱s忙正色，開口回道。
“加快進(jìn)度。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本王對她多一些了解，也更好知道此人到底能不能……“合作”?！壁w槿宇笑得意味深長。
——
“姑娘，大爺那院的蔣姨娘來給您送糕點(diǎn)?！毖诀哌M(jìn)到屋中，沖著趙蕓回稟道。
“讓她進(jìn)來吧?！彼@會兒心情正不好，想找個(gè)人說說話。
“姑娘這是怎么了？瞧著不大高興？”拎著食盒，蔣姨娘來到趙蕓身邊，她將食盒里的點(diǎn)心拿出來擺好，關(guān)切地詢問道。
“我……”趙蕓張口欲說，可想到王氏那邊還沒松口，只得煩躁地?fù)]揮手，“算了，也沒什么，陪我隨便聊點(diǎn)什么吧。”
“嗯?！笔Y姨娘答應(yīng)著，坐在軟榻的另一邊，“其實(shí)我過來是有些事想求姑娘幫忙?！?/p>
“什么事？”趙蕓看她，從前蔣氏在王氏那院伺候，除了會做一手好點(diǎn)心之外，針線活也極好，趙蕓的許多東西都是她給做的。
“您也知道，我是妾，輕易不得出府?？扇缃駨堃棠镉辛松碓?，我……我心里也著急，想出門去拜拜，求一求菩薩?！?/p>
有些難為情地看了趙蕓一眼，蔣姨娘繼續(xù)說道，“這事兒原本該求大奶奶，可……我就只好來求姑娘了。”
“若姑娘能幫我，嫣紅居新出的胭脂，便是我給姑娘的謝禮。”
聽她說完，趙蕓便笑起來，“我還當(dāng)什么事兒呢，后天就是十五，我?guī)愠鲩T上香，你不必告訴沈氏那個(gè)賤人?！?/p>
“多謝姑娘?！笔Y姨娘連忙道謝。
“胭脂什么的也不必了，不若你自己好好打扮打扮，早點(diǎn)為我兄長生下孩兒，氣死沈氏?！毕氲缴蛉艮?，她便能想起沈若熙，就連帶著姐妹倆一起討厭。
蔣姨娘站在一旁，目光微閃。
想到沈若薇對她的承諾，她只盼著后天快一點(diǎn)到。
沈府之內(nèi)，看過了字條的沈夫人思量片刻，吩咐下人去找沈若熙來。
“娘，您找我？”腳步輕快地從外面進(jìn)來，沈若熙挨著沈夫人坐下。
“你今日見到了韓家公子，以為如何？”伸手為她理了理頭發(fā)，沈夫人溫聲說道，“雖你長姐說薛家更好，可我總想再聽聽你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