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這次你真的去了?合著你以前都沒去是不是!”簡映雪不依不饒。
“……”簡行無語,你們讀書人都怎么回事啊!
這么會抓重點,不活了?
“哎呀,不想去就不去嘛,你總是逼著她去相親做什么?”電話里傳來姨夫的聲音,聲音有些遠,“我看你啊就是瞎操心!”
姨夫是個廚師,別看每天動刀動火的,卻意外的是個好脾氣的。
聽到有人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簡行立刻腰桿都挺直了,“小姨,我咖啡都喝了三杯,是真沒等到那個小劉博士,后來還是因為我遇到一個老同學要請吃飯,才走的……”
“老同學?男的女的?”簡映雪又支棱起來了,不等簡行說完話,就又開始連珠炮似的追問,“你們聊得怎么樣?有沒有可能發展發展?”
簡行無語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要是能發展,當初就不會分手了。
半個小時之后,才把簡映雪女士應付過去,簡行累的癱倒在沙發上根本不想動。
但她還有資料要整理,只能掙扎著坐起來開電腦。
跟郝重說回來還有事,并不是托詞。
她這次回來也不是為了休假,而是國內有幾個項目,讓她過來對接。
她的導師約瑟夫教授收到一份來自奉城的邀請,希望他能接診一位心理創傷嚴重的病患。
但是約瑟夫有個很重要的病人,短時間內沒有辦法離開紐城。
約瑟夫便希望能由簡行代替自己接診,患者家屬和首診醫院那邊已經溝通好了。
簡行把整理好的病例和資料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了才關電腦準備休息。
明天一早要先去找市立醫院那邊合作項目的負責人對接資料,然后去一家私人診所找到那位患者的主治醫生,探討患者病情。
郝重一大早來接方教授的時候,剛走到酒店門口就和跑步回來的簡行撞了個對臉。
指了指樓上,郝重笑著問道,“住這兒?”
簡行扯了毛巾擦擦汗,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半,不禁皺了皺眉,“大早上尋仇也有點過于勤奮了吧?”
郝重知道她誤會了,“合作方的領導住在這里,過來接大佬去開會。”
簡行愣了一下,“那還真不好意思,誤會你了。”
“沒事,被你誤會都已經習慣了。”郝重嘴角勾了勾,見她說著話就往電梯方向走,也不見外的跟了上去。
電梯里,簡行冷著臉沒理他。
郝重也不生氣,反而一直嘴角帶笑,從電梯里安裝的鏡子里看著她。
簡行嘴角揚了揚,從鏡子里光明正大的看回去。
郝重被發現了也不回避,反而光明正大的轉頭看過來,笑著問道,“所以我們現在是可以光明正大偷看對方的關系嗎?”
簡行嗤笑一聲,收回了目光,低頭開始擺弄手機。
昨晚睡下之后,紐城的同事又發了幾封郵件過來,要趁著同事還沒下班,趕緊處理了。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八樓,簡行手指翻飛在手機上敲了一串英文,看也沒看抬腳走出電梯,郝重沒有猶豫跟了上來。
靠在8014房間的門框上,簡行歪頭看著郝重,指了指房間,“進去坐會兒?”
郝重看了看房門號,又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笑著搖了搖頭,“快到約好的時間了,就不進去了,下次吧。”
簡行哼笑一聲,揚了揚下巴,示意郝重快滾。
直到聽到電梯下行的聲音,簡行才轉身走到8046房間的門口,刷卡進去,反手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五樓,電梯門打開,方天鴻站在外面,看到的是一個正在傻笑的郝重。
方天鴻愣了一下才走進電梯,笑著問道,“小郝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方天鴻來過奉城幾次,都是郝重招待的,這個年輕人謹慎穩重,很少在他臉上看到什么明顯的情緒。
就算是笑也是那種禮貌疏離的笑,很少見他這么真心實意的笑。
郝重趕緊斂了笑意,“沒什么,方教授早。”
奉城市立醫院,簡行熟門熟路找到康復科,才知道今天行政樓那邊有一場關于運動康復學術講座,是醫科大的方天鴻教授主講的,科里大部分醫生都去聽課了。
簡行到了行政大樓卻被告知沒有邀請卡無法入內。
簡行從門縫看進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正在臺上講話,正在想辦法混進去的時候,旁邊響起一個聲音,“簡博士?”
簡行轉頭看到是郝重,疑惑多于驚喜,“你怎么在這?”
郝重指了指臺上的老教授,“方教授和我們單位有合作項目,過來捧個場,你呢?”
“方教授和紐城康復中心也有合作,我也想來捧場的,可是……”簡行指了指門口保安,尷尬的笑了笑,“不讓進。”
方天鴻就是那個邀請約瑟夫來奉城的人。
郝重也不說可以帶她進去,反而看了看醫院門口的方向,笑著邀請,“找個地方坐一下?”
簡行不情不愿的跟著郝重到了醫院外面的一個小飲品店。
“橙汁,可以嗎?”郝重并沒把菜單拿給簡行看,只是笑著征求她的意見。
動作熟練的仿佛他們不曾分開這些年。
簡行心不在焉的往外看著,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么,愣了一下才點頭,“都可以。”
郝重也不生氣,點完單就坐在那里盯著簡行看。
這種簡行看著窗外,他看著簡行的場面一直持續到店員來送餐。
“橙汁和藍莓蛋糕。”郝重把飲料和蛋糕推過去,笑著道,“我記得你以前喜歡的。”
簡行低頭,盯著面前的藍莓蛋糕發了一會兒呆,卻把蛋糕盤子推了出去,“對不起,我現在不怎么吃甜食了。”
郝重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明顯愣了一下,才狀似無意的開口,“怎么才幾個小時沒見,就又生分了?”
“我只是覺得分手就該有個分手的樣子。”簡行表情嚴肅的看著郝重。
一如當年在機場,她態度決絕的說要分手,然后就義無反顧的離開了。
之后的八年,郝重再沒有在任何一個公開的場合,和她遇上過。
這八年,郝重可能埋怨過她,可能罵過她,但一次都沒再出現過,她以為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但現在郝重這樣三番五次跟上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