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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長風映月

第三卷:朦朧月下月朦朧09

他一這樣,她就條件反射:“有月信哩……”

四爺笑了,“瞧你那鬼相,傷成這樣,難不成還要做那種事么,掉過來,四爺檢查檢查。”

那天給車撞了也沒顧上檢查牙口,也不知道有沒有碰掉一顆。

還好,一口貝齒都在。

檢查完小白牙,又檢查小白手。

水蔥似的小手上竟有幾處燙傷。

“真有你的,在家油瓶子倒了都不扶,怎么?出去給人家當粗使丫頭了?”

月兒曉得他又要撮哄小老婆玩,不愿意應付他,口如含珠地打了個小哈欠,然后眼睫毛像輕飄飄的蝶翅般朦朦朧朧就要闔上了。她今兒簡直不需要裝睡,是真的睏到了極致,出去這許多日,橫是沒有睡過一個整覺。

四爺也知她乏了,不再逗弄她,只是把她摟在懷中摩挲著。

露臺上的珍珠雀子不知為何嗚咽了一聲,月兒驀然想起了它,起身下床向露臺走去,離開雀子這么久,今日回來也沒顧得看它一眼,不曉得有沒有被玉燈兒欺負。

“把鞋穿上呀!”四爺道。

她返回來趿拉上緞子鞋。

小雀子縮在籠底睡的很香,方才的嗚咽想是夢囈,月兒放心了,重新回到床前。

四爺拿起雪茄靠在床頭抽著,忽然說:“阮生長得什么樣?”

月兒心中一跳,堪堪在床前站住了,轉而說:“軟的?生的?那是什么?”

四爺有沒有從周幼權口中問出阮生真容她不確定,但她保持懵懂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跟周幼權在一起的人你沒見?”

“見了一下子,他們丟下他不管了,把人交給我就走了,前后不到十分鐘。”

“幾個人?”

“好道也有二三十個,沒數呀。”

她的謊話脫口而出,不僅僅是替阮生掩護,她雖然不懂什么政黨爭斗,但她知道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代,確實像那天周幼權所說的一樣,沒有哪個人可以作為指路明燈,每個人都是迷茫的,只能摸索前行。阮生們的初衷是報國,她的執念是逃離姨太太的命運,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或許最終能夠找到希望。

四爺隔著煙霧審視她。

“他們與你素昧平生,就放心把人交給你?”

月兒不讓自己露怯,說:“現在周幼權確實是個人,但在當時,他們認為交給我的幾乎就是一具尸體,周幼權當時的情況,無醫無藥活不過當夜,甚至活不過數小時之內。一具尸體,就算我把他舉報給當局,又能從一具尸體口中審出什么?”

四爺看著她,雪茄的煙霧幽幽裊裊。

“四爺,儂審完了嗎?要是完了,吾要睡了。”

四爺笑了,“你那鬼相!”

月兒見狀曉得這件事情暫時過去了,于是上床,離他遠遠的,把著床沿兒睡。

“干嘛躲那么遠,你是大肥豬怕宰啊!”

四爺說著把她拽過來,摟進臂彎里,“早要問你一句話,到嘴邊就忘,今兒忽然想起來了,我問你,你不要惱,也不要害羞,好好答復我,成不成?”

月兒聽他這樣說,仿佛問的話挺鄭重,“儂說呀。”

“你該知道,女人一旦有了男人,好歹是要懷上小孩的。”

四爺說著,吸了一口煙:“是這個話不是!”

又問:“你怎么回事?總不見動靜?”

月兒先聽見他說懷小孩,便扯了被角,將臉蒙得緊緊的。此時見他緊著追問,愈發不吭聲。

四爺知她害羞,把手去那被沿上剝開,露出紅紅白白的臉來,“為什么懷不著,有毛病?還是你在搗什么鬼!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女學生,聽著那些婦女會的教唆,總干一些歪拉骨事件,你做什么了?”

月兒又要把臉埋進被子里,卻給他的大手掰住了,“問你呢!”

月兒掙不脫,情急道:“莫非儂敢生!”

他的正室少奶奶還沒過門,外宅就先行生出頭子頭孫,誰依呢!

“怕什么!四爺我什么都不怕!你若生出來,四爺準保比先前更疼你!”

月兒有一筐話來回敬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下了。

這次逃跑失敗,接下去她還得保持原來的策略,不哭不鬧、審時度勢,慢慢穩住他,尋找可乘之機。如果實在氣不過,頂多跟他耍耍無賴,比如偷了古董被抓就死不承認;比如不想說話就給他個美人垂首不吭氣;總歸不能硬碰硬,也不必講道理,如果和他有的道理可講,也不至于是現在的這般田地,她是看透了,

所以,她不頂嘴也不搶白,那都是嘴上一時的痛快,不解決根子上的問題。她就裝聾作啞耍無賴,悶頭驢子偷麥穗——不哼不哈才能得手,張牙舞爪的人成不了氣候。

她抬臂捻了燈,臥室里黑了下來。

他們兩個,她曉得他用的是懷柔政策,他也曉得她用的是不抵抗政策,一把明牌也不知道要暗戳戳地打到什么時候。

四爺摸黑摁滅大半截雪茄,將她攬進懷里,無比和氣地說:“婦女會那種糊涂地方你不要去,好生做你的少奶奶,你先前做了什么,我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你,但是如果你做了,現在給我停住。你不要與我為難,我也就算沒有白疼你。”

他的聲音溫存起來:“你不聽人常說:夫妻乃是月下老將赤繩把男女的腳暗中牽住,便是海角天涯冤家宿敵,也要趕來湊在一處成雙配對的嗎。既是這么天定的夫妻,就要有共同的血脈結晶,是不是?”

他向日跋扈,可是在床上,世家子弟那種用一張油嘴哄女人的話沒有個不會的。饒是月兒存有異心,有時也難于招架,不由喃喃道:“我和你也算夫妻么?”

“這是什么話!”他將月兒的小手從綢被中拿出來撫摸,“叫我說,只有你和我才是夫妻,別的都是世俗。”

月兒在黑夜里冷笑,對四爺的撮哄,她不僅會學著當啞巴,而且早已練就了充耳不聞的本事,此話之后,她就朦朧睡去了。

四爺依舊在自說自話,他吻著她的發頂:“月兒,給四爺也生一個吃狗奶的小丫頭好不好,胖小子也成,只要你給四爺生,四爺一輩子給你們娘兒幾個做牛做馬。”

然而這句話把他自己忽然刺了一下,一輩子?他驀然怔住了。

他自己的命朝不保夕,何談保護妻小!

他能有一輩子那么長嗎?他在黑夜中苦笑了,想自己定是被溫柔鄉沖昏了頭,才如此貪婪。竟然當真做起嬌妻傍懷、兒女繞膝的美夢了。

以往孤家寡人慣了,從來不知道人一旦有了情,心就不受控制了。剛才,他的心分明是脫韁了,有這樣一個嬌憨的小妻,有那樣一雙粉團兒般的小娃,那是怎樣溫暖馨香的人生啊,給他們當牛做馬不唯不會感到辛苦,想想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可話一出口才清醒了,幸福是什么?這大概早在十幾年前就不該是他能憧憬的東西了,他的人生除了負重前行,沒有別的選擇。

他的心情一陣陣地低落了下去,這時,樓下電話鈴響起,他把手臂從月兒腦袋下慢慢往出抽。

玉燈兒已經上樓來敲門,說羅副官打來電話,南京急電,令他連夜赴寧。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給月兒掖了掖被角。月兒還在沉睡,像只軟乎乎的小貓,連帶著他的心也柔軟了幾分。不久之前他還在暗嘆姜是老的辣,現在卻忽然有種禪悟——老未必勝小,強未必制弱,她很小,但她襲心,像一只小尖獸,往人心里鉆。

想著,他已披上了衣服,出門的那一刻,眼底的溫柔散盡,他又是那個身如金剛、心如鐵石的四爺了。

可可以力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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