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林灝記得，是簽在診斷書上的。

他在第九病棟里收集到的診斷書上都有這個名字，清晰的字跡讓他記得很清楚。

“我們在你走之后，搜了一下第九病棟，找到了一些關(guān)于那個醫(yī)生的信息?！?/p>

卓子榮興許是林灝與程闖說話的空當間吃飽了，便擦擦嘴，放下碗筷。

“這棟樓，能找到的資料中。除開那幾個怪誕之外，其他的傷重病人，沒有一個曾在他那里接受過心理治療?！?/p>

“那這能說明什么嗎？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p>

雖然林灝也知道大概率和這個醫(yī)生脫不了干系，但他想聽到更為準確的推斷。

“對，如果只有這些，那很有可能只是巧合，只不過那只蜘蛛出賣了他?！?/p>

“樓下那只蜘蛛是只E級的怪誕。”

“在那只蜘蛛的巢穴內(nèi)，有一張畫，上面畫了一個醫(yī)生，而這個醫(yī)生的名字就標在紙上，就是那個醫(yī)生?！?/p>

“怪誕?會畫畫？”

“對，不過是用蛛絲畫的?！?/p>

“所以呢？”

卓子榮一愣，旋即說道：“你不會還沒仔細看過協(xié)會手冊吧？”

他看向一旁默默吃菜的蕭蕊，蕭蕊瞪了他一眼。

“別看我，我給了。”

林灝臉一紅，他這才想起來，剛才在車上都快睡過去了，那本手冊也就剛看了個開頭。

他正想看看，卓子榮卻開口道：“別看了，就這樣吧，我給你解釋一遍就好?！?/p>

他清了清嗓子，說：“怪誕大致分為F—A級，依級別，它們的能力強度會上升?！?/p>

這一點，林灝倒是毫不意外，這一部分他在手冊上看到過。

事件冊也是這樣給任務(wù)的危險程度進行評級的，按照他的猜測，估計就是對應(yīng)著怪誕的強度。

“除此之外，它們的行事方式也會發(fā)生改變。就比如最基本的F級，行事基本依照本能，而C以上，它們的行為就更像是一個完整的人?！?/p>

“對應(yīng)到E級，它們的行為模式，是根據(jù)自身精神場而來的?！?/p>

“他們會追尋精神場的感覺去行事?！?/p>

“這只蜘蛛畫下這張畫，也就是這個原因。組成它的精神場中，這個醫(yī)生的形象，或者是這幅畫肯定占據(jù)了很大的比例。”

“這也就是我們認為，這件事與這個醫(yī)生脫不了關(guān)系?！?/p>

卓子榮說到這，把手機中的一張照片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把一塊肉扔到地上喂紅月。

手機上的照片，是那個鏡子中的世界，墻壁上滿是鮮血。

在這面墻上有密密麻麻的蜘蛛網(wǎng)，它們交織覆蓋，構(gòu)造出一副顏色過度不怎么流暢的畫。

作畫者很明顯只能是那只八只腳都被卸掉的蜘蛛。

縮小可以看出這是個醫(yī)生的形象。最明顯的就是右下方，有兩個模糊的字，赫爾。

林灝看著這張照片，梳理腦海中的各種信息。

最終卻也只能得出像卓子榮之前說的那樣。

“沒有其他線索嗎？那是不是說那里下一次還會出現(xiàn)怪誕？”

按照程闖的說法，盡管這次消滅了這些東西，以后那里還是會產(chǎn)生新的怪誕。

拿著不相當于這次的任務(wù)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不會，這就是我們說這些怪誕是被塞到這里的原因。它們之間根本沒有一個有序聯(lián)系的邏輯網(wǎng)，所以不用擔心這些問題?！?/p>

“但這意味著，它們是被人操控出現(xiàn)在這的。”

“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p>

“而且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搜索第一病院的總部協(xié)會成員，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

卓子榮揚了揚手機，示意自己沒有收到過任何消息。

支線任務(wù)是被人安排的？是指事件冊安排了這一切嗎？那個醫(yī)生又是怎么回事？

沒想到了解的越多，事情反而越來越復雜起來。

林灝抿了一下嘴唇，這事情的背后他總感覺有什么陰謀的意思。

卓子榮注意到了他的臉色變化。

“你也別想那么多，這種能操控怪誕的事件，至少也涉及到了D級以上的東西，不是我們這種小分部的人員可以管的，了解一下就行。”

林灝點頭，在這場給新人接風洗塵的飯局里，他這個新人就是個點頭機器。

而且，連飯也沒吃上。

看著鍋里空空如也，林灝的肚子叫了起來。

一旁吃到打飽嗝的程闖有點不好意思，“餓嗎，我給你點個外賣？”

林灝嘴里都有些發(fā)苦了：“算了，有沒有蛋炒飯?！?/p>

......

按照程闖的說法，他的人事檔案已經(jīng)通過特殊手段，到了總部那邊。

晚上只要把合同打印出來，林灝簽字就算是正式成為協(xié)會的一員了。

只不過這個分部只有四個人，而且什么東西都沒有。

總結(jié)就是等待發(fā)展。

只要發(fā)展起來，他就是協(xié)會分部的元老。

大餅和蛋炒飯都好吃。

吃完程闖給他臨時用剩下的食材做的一碗蛋炒飯，林灝就準備回自己公寓去。

“慢走啊，有任務(wù)會通過手機聯(lián)系?！?/p>

程闖站在門前，給他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林灝坐上停在一旁的出租車，同樣打了個招呼，便向公寓的方向駛?cè)ァ?/p>

程闖站在門口抬頭看著林灝的車遠去，卓子榮從半開的卷簾門里鉆了出來。

“你說，他會不會把協(xié)會的事說出去，不會真第一天就死了吧？”

聽卓子榮這樣說，程闖滿不在意地點著一根煙。

“死了就死了唄，秘密都保藏不住，你還想在以后的任務(wù)中依靠他不成?！?/p>

“而且蕊姐在車上用東西測試過了，不會出問題?！?/p>

程闖呼出一口煙，表示放心。

而林灝坐在車上，回憶著昨晚的一切。

信息量有些大，自己莫名其妙就加入了一個奇怪的組織，而且分部居然就是一間餐館，怎么看怎么不正規(guī)。

同時因為這個組織，他的任務(wù)也泡湯了。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等著以后再看吧。

困意上涌，林灝眼皮越來越沉，不過一會他就睡在了后座上。

......

車開得很快，也許是因為大清早的街道上沒人，林灝沒過多久就到了小區(qū)樓下，被司機叫醒過來。

拖著疲憊的身體上樓，剛把密碼按上去，門內(nèi)有人開門。

“林灝，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