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銀河的近乎咆哮的陳述，葉姜楓沉默了。

她無法給出一個具體的答案，更法寬慰或者訓斥他，每個人生來命運就是不同。

有人說條條大陸通羅馬，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瘋狂咆哮后李銀河，慢慢安靜下來。

頭頂白熾燈的光影落在他臉上，此刻安靜下來的他，干凈的像一個學生。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出幾張照片推了過去，“還安裝這些滑輪裝置是做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嚇唬嚇唬他。人也沒死，我構不成故意殺人罪。”

“你很聰明，知道避重就輕，那紀小紜呢？”

李銀河的臉色驟然間煞白一片，“她不是我殺的，你們不是已經抓到向東陽了嗎？”

葉姜楓點點頭，“可是誰告訴你兇手是向東陽的？”

“你……”

笑了笑，葉姜楓拿出一份銀行賬單，“向東陽的家庭條件不好，紀小紜又是一個很強勢的人，這些年，兩人一直都是AA，而向東陽的工作能力又一般，父母常年生病吃藥，全靠他一人接濟，所以他生活的很困難，雖然自己的老婆是一個捧出多位明星的經紀人，在你偶然間得知向東陽患了癌癥時，你找到了他，承諾如果他殺了紀小紜，那么你就會給他一筆錢，紀小紜的產財，你也會幫忙為他爭取。

紀小紜死前的那一晚，你通過胡佩佩的賬戶往向東陽父親的賬號上匯款50萬，而向東陽也遵守了承諾，在酒店的衛生間勒死了紀小紜。”

李銀河忽然笑了，笑的很大聲。

“葉警官阿，這些都是你個人的猜測不是嗎？你沒有證據阿，辦案子難道講究的不是證據嗎？”

葉姜楓微微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說，如果我告訴向東陽，你匯入他父親賬戶里的錢，被退了回去，他會怎么辦？”

李銀河臉部的肌肉呈一種猙獰的狀態，他死死的握住拳頭，雙目微微紅，“你為什么要往死里逼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我沒有殺人，你和陸川都沒死，我最多會判個故意傷人罪，過個十年就出來了，這樣不好嘛，你為什么一定要逼我……”

“李銀河你可不僅僅是故意傷人，你是故意殺人未遂！！如果你不去教唆向東陽，紀小紜根本不會死，如果你不殺李偉你的視頻警方根本無法發現，這一切的根源，如果當初你選擇報警，現在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李銀河沉默了，半晌開始抽泣起來。

葉姜楓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來，“你父母已經到江城了，就住在市局外的賓館。”

李銀河停止了抽泣，忽然開口，“我能見見他們嗎？”

“看你的表現”

李銀河喉頭動了動，“紀小紜的死是我設計的，我承認，李偉也是我推下樓的，我想讓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統統都消失。”

“所以你恐嚇陸川，給他寄死狗，威脅信？”

李銀河倏的瞪大了眼睛，“你干的事，我都承認了，但你說的這些我確實沒干過，原本陸川家的那個攝像頭就是我建議紀小紜安的，app綁定在我手機上，寄恐嚇信這種事情，是那些沒腦子的粉絲干的，不是我！”

“不是你？”

“不是！”

李銀河回答的干脆，葉姜楓見他不像撒謊，也沒再說什么。

過了一會云清和孟小珂進來，重新對李銀河做了一份筆錄，案子還有很多細節需要核實。

葉姜楓推開門，看著照進辦公室里的陽光，心生感慨。嫉妒使人瘋狂，這句話徹底在李銀河身上應驗了。

或者說，讓他徹底瘋的是那一場侮辱性的侵犯，他的人格在那一場侵犯中被扭曲。

一樓大廳門口，站著一對老夫妻，看上去衣著鮮亮，但精神萎靡。

她知道那是李銀河的父母。

向東陽在后期的審訊中也承認了，他一開始并沒有想過殺紀小紜，但是后來李銀河開出的條件很有誘惑。

他自問這一輩子沒為家里做過些什么，上天對他不公，不到四十歲就得了癌癥，讓白發人送黑發人，李銀河就是抓住了他這一點，讓他徹底對紀小紜動了殺心，反正自己也活不了了，紀小紜也別想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