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女人，你怎么殺的？”
李旦呵了一聲，“和殺雞一樣，砍脖子。”
“你還記得給你藥水的人長什么樣子嗎？”
“當時是半夜，那個人悄無生息的出現在我家里，也沒開燈，我……我沒看見?！?/p>
“那你知道這藥水是什么東西嗎？”
李旦搖搖頭，“這我哪知道，左不過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也不至于死人吧?！?/p>
葉姜楓冷冷一笑，眼底盡是鄙薄，“你說你是個守信用的人，當初走投無路是呂默言收留了你，給了你錢，現在你又反水，倒過來想殺他，你說你不知道那支藥水是做什么用的，為什么在失敗后拿出匕首呢，李旦，你還是不老實，你知道我怎么對付不老實的人嗎？”
說完，她收了桌上的東西，緩緩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
李旦在身后瘋狂的喊叫，“讓我見她一面，讓我見文鳳，你答應我的……”
……
孟小珂這邊的速度很快，“李旦的住址查到了，他住的小區還不錯，有監控，嚴格和云清他們已經過去了，如果能找到兇器這案子很快就能結了?！?/p>
“除了核對李旦這幾天外出的時間，再查一下這兩天有什么人去過他家里，這小子很聰明，說話半真半假，近一個月的都要查?！?/p>
“好我馬上去落實。”
“讓喻言繼續盯著務必要找吳惠芳的下落?！?/p>
……
胡蓉被殺一案的進展速度比想象的要快很多。
嚴格和云清在李旦居住的地方找到了作案兇器一把斧頭，和一身黑色染血的運動服。
并且在胡蓉死去的當天，李旦小區里清晰的拍到了他當天晚上外出和回來的鏡頭。
時間都對的上。
兇器和衣服已經送到了檢驗室，比對結果顯示，上面的血跡是屬于胡蓉的。
對于這個結果，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李旦殺害胡蓉已經鐵證如山了。
不過從李旦家小區的監控里，并沒有找到李旦說的半夜有人闖入他家對他進行威脅的視頻。
孟小珂看了一天的視頻，眼都快瞎了，都沒有找出來視頻造假的痕跡。
可見他這句話并不屬實。
案件發展到現在，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到底是誰指使李旦去殺的胡蓉。
是呂默言嗎？
僅僅憑借李旦的一面之詞，這一點讓江城刑偵局的人產生了懷疑。
畢竟李旦并沒有看上去老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
下班前，胡蓉的家人姍姍來遲。
葉姜楓沒想到，再見林清如，她會是這個樣子。
林清如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大衣，將自己從頭裹到腳，頭發亂遭遭，披在肩上。
眼下是極重的黑眼圈，整個人的狀態很頹廢。
之前光彩照人的千金大小姐，仿佛一夕之間變成了灰姑娘。
她摘下口罩，蒼白的唇色，消瘦的臉頰，哪里還有昔日的飛揚跋扈。
“我，我想見一見我媽”
林清如身后就跟著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葉姜楓見過，當初林清如被綁架時，就是他開的車。
林清如叫他祥叔。
葉姜楓讓云清給她登記了一下信息，便帶去了解剖室。
法醫打開冰柜，將胡蓉推了出來。
斷裂的脖頸已經縫合好，猙獰嚇人，像一條碩大的蜈蚣一般，趴在胡蓉雪白的脖子上。
林清如當即嚇哭了，她急急后退到了門口，聲音因恐懼而沙啞，帶著哭腔，“祥……祥叔，你快看看，這，這是我媽嗎？快來看看阿……”
祥叔緩緩的從后面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胡蓉，幾乎本能的開始后退，劇烈的干嘔起來。
他扶著門框，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是，是她”
林清如臉色嚇的煞白，再也不敢往前一步，“我，我該怎么做，我不知道誰殺的她……為什么找我，為什么給我聯系……”
她顯得慌亂又無助，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樣子，讓葉姜楓對胡蓉產生了一絲的同情。
做為胡蓉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女兒，在見到她尸體時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傷心，不是難過，而是埋怨警方為什么要給她聯系。
母女一場，血濃于水，最后連個收尸的情份都沒有，也不知道該可嘆還是可悲。
葉姜楓直接懟道，“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不聯系你，還能聯系誰？”
林清如快哭出來了，解剖室里的那些味道讓她無法呼吸。
她腦子疼的要命，像是有東西快要在里面爆炸了一樣。
她瘋瘋癲癲的開始大喊大叫，“我不想當她女兒，我不想當，她什么都沒給過我，什么都沒給過，我害怕，我不想看見她……祥叔，我們走，我們走……”
祥叔已經恢復了神情，他攙扶著神色失常的林清如，略帶歉意的看著葉姜楓。
“實在對不起阿，我家小姐之前因為綁架的事情受了刺激，狀態一直不太好，夫人的事情，隨后我會來處理的，今天要不先到這吧?！?/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葉姜楓也沒有再說什么。
只能眼看著祥叔把林清如帶走。
葉姜楓站在門口，看著祥叔貼心的為林清如打開后座的門，給她系好安全帶，之后自己才放心的回到駕駛座上開車離開。
想來這些年，都是祥叔在她身邊照顧吧。
胡蓉與林重很早就分居了，林清如與胡蓉這般生疏還不如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走的近。
人性這東西，有時候還真說不清。
“怎么是她來的？”
荀愈從門口出來，正巧看見林清如上車。
“云清查了一下胡蓉家的信息，除了林清如是她的直系血親，胡蓉在世上沒有其他親人，所以只能讓她來。”
荀愈抬眸，琥珀色的眼底有什么東西緩緩流動。
“沒給林重聯系嗎？”
葉姜楓聳聳肩，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聯系不上，打他秘書的電話，永遠在開會。”
他沒再說什么，緩緩走下臺階。
走到一半，他頓住腳步。
“我約了一個犯罪心理學的醫生，你要不要一起去……”
葉姜楓一向認為，這種半路發出的邀請，都是沒有什么誠意的。
而且她現在很累，很困，她要休息。
“不了，今天的工作量已超標，領導如果沒有什么事，我想讓我的隊員早點回家休息?！?/p>
荀愈笑了，“你還真是能不加班就不加班?！?/p>
“相比于加班，我更傾向于讓他們在工作時間提高工作效率，畢竟加班猝死的也不在少數，我們得好好活著，才能為人民服務，您說呢。”
荀愈挑挑眉，“好吧，你是隊長你說了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