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刃緊緊抿住嘴巴,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感覺肚子都憋的抽筋了,他無奈揉了揉肚皮。
今天來湊熱鬧,真是湊對了。
這個瓜實在是太好吃了。
他怎么辦到的,這么嚴肅的場合,居然還能睡著,還睡的如此香甜。
瞧的自己也想倒頭大睡了。
岳千刃忍不住打了個哈氣。
瞌睡蟲是會傳染的。
底下的讀書人紛紛熱議起來。
“這人誰啊,如此傲慢無禮。”
“噓,你小點聲,這位是繡衣廠督公?!?/p>
“楊悅!”
“哇塞,這就是發明靈能槍,助我人族大敗妖族三王子的楊廠公?”
“可不就是,估計全天下也就他有這膽子,敢在文相眼皮子底下打呼嚕?!?/p>
“為什么呀?”
“你忘了,上次文相為求解惑,可是當眾拜師的?!?/p>
“哦哦,難怪了?!?/p>
“牛人啊!”
“可不就是,我都想學他了。”
“兄臺,你學不來的?!?/p>
“為何學不來?”
“要想學他,先給自己一刀,你確定受得了?”
“誰要學他做個閹人,我若是進宮了,那追求我的那么多女弟子可怎么辦?”
“那你還學屁???”
“我是說學他的才華,靈能槍多拽啊,還有他一肚子的奇怪問題,把亞圣都能問倒,你不覺得牛掰嗎?”
“牛掰!”
“那不就是了,要學就學楊悅的學問,問倒儒師,多么愜意的事情啊。”
臺上文相嘴角抽的頻率越來越快。
岳千刃憋的肚子受不了了,立馬提醒道:“趕緊宣布文心擇主吧,早點完事,早點避免尷尬?!?/p>
“咳咳?!?/p>
張君正覺得此話有理,當即清了清嗓子,吸引回眾學子的目光,朗聲道:“下面進行文心擇主,時間一柱香,各位學子各自作《勸學》詩,得文心認可,便為本次大典魁首。”
大袖一揮。
文心在臺上展示,小小的紫檀木盒打開,頓時紫光大甚,將整個傳道廣場的上空點渲染成紫色,瑰麗磅礴。
眾人沐浴在浩然正氣之下,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體內的浩然正氣似乎被點燃了,文章將要脫口而出。
點香。
眾人開始沉思,謹慎落筆。
“呼~~~ZZzz……”
打呼聲還在持續。
眾人集體無視。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作勸學詩。
張巧云吹彈可破的粉臉上,微微陷入沉吟,片刻后,立馬奮筆疾書。
詩成,筆下宣紙金光閃爍。
和頭頂的浩然正氣相呼應。
不過沒有超過兩息功夫,呼應就消失了。
她這首勸學未能得文心認可。
張巧云無奈重鋪宣紙,再作新詩。
同樣的事情陸續上演。
每個人的詩一成,都會被文心感應,然后便沒有下文了。
無他,文心很高傲,瞧不上你的才學,不鳥你。
崔秉忠也作了兩首詩,無奈都失敗了。
擱筆,他選擇放棄。
才學這種東西,強求不來的,做人要灑脫點,強求非己之物,只會徒增煩惱。
“呼~~~ZZzz……”
旁邊的督公還在打呼。
崔秉忠臉上浮現一抹尷尬。
能在文心擇主大典上睡的這么香的,督公你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不少讀書人做不出詩,投來惱火的目光,認為是這個二貨打擾了自己的才思,恨不得生啖其肉。
眼看信香也快燃盡了。
崔秉忠推了推楊悅。
“開飯了?”
楊悅迷糊的喊道。
所有人沖他投來惱火,譏諷的目光。
這貨也太不上進了。
張君正拿手扶額。
無他,丟人耳。
自己怎么就糊涂到拜這種人為師呢。
崔秉忠急忙低聲告訴道:“督公,還沒結束呢,你要不作一首詩。”
楊悅擦了擦流出的口水,問道:“啥題?。俊?/p>
崔秉忠告知道:“勸學?!?/p>
“勸學啊,好作。”
楊悅執筆,蘸墨,落字。
天空的浩然正氣灑下,一股無形之力拉扯著他的手腕,不讓他落筆。
“嗤!合著楊廠公并非我輩讀書人啊?!?/p>
“都沒有浩然正氣,來湊什么熱鬧啊。”
“難怪會呼呼大睡了,合著是知道自己會丟人,所以才睡的這么香甜。”
“你干脆一覺睡到大典完唄,何苦臨了還要丟人現眼一番?!?/p>
“就是,就是?!?/p>
一股藍星特有的鄙視文化氣息撲面而來。
這群讀書人,自以為拿了大專文憑,就可以鄙視一切低于他們文憑的人。
楊悅一臉不爽,老子好歹也是九年制義務教育,三年高考,四年正經演藝學院畢業的本科生。
怎么能被你們一群大專給鄙視了。
要鄙視也是老子鄙視你們。
“浩然正氣,來!”
楊悅大喝一聲。
道宮一陣輕鳴,一道浩然正氣自識海涌出。
順著經脈,匯入指尖,自筆尖吐出。
纏繞在手腕上的無形之力,立馬如潮水一般退去。
楊悅提筆落字,奮筆疾書。
在場讀書人全部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他沒有通讀天賦,如何能得文心認可,作詩的?”
“你們看見沒,他的指尖紫氣?!?/p>
“那是浩然正氣?!?/p>
“怎么回事?”
“不是說楊悅是個修煉白丁嗎?怎么會有浩然正氣?!?/p>
“答案很明顯,他剛剛覺醒了通讀天賦?!?/p>
“不是吧,此時覺醒?”
“文心擇主大典上覺醒通讀天賦,聞所未聞。”
張君正和岳千刃齊齊驚的身子前傾,滿臉不敢置信。
他們都是儒師,修為精湛,一眼就看出楊悅并沒有通讀天賦。
但是楊悅體內的確有股浩然正氣在流淌,這又作何解釋。
張君正和岳千刃扭頭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這位大賢者怕是又創造了一項奇跡!
不少讀書人扔下筆,圍到楊悅的身邊,閱讀他筆下的勸說詩。
“《明日歌》”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
朝看水東流,暮看日西墜。
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日日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世人皆被明日累,明日無窮老將至。
晨昏滾滾水東流,今古悠悠日西墜。
百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
“媽呀,怎么感覺內心一陣悲涼,懊悔。”
“我也是,內心好煎熬,感覺自己蹉跎了大把時光,太不應該了。”
“叩擊心靈,此詩是首傳世之詩?!?/p>
“難怪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p>
“一個才覺醒通讀天賦的人,居然就能作詩了?還做了首傳世佳作,這……”
好多人感覺自己活到了狗身上了。
詩文最后一筆落成。
宣紙上的字,一個個金光閃動,和天空的浩然正氣遙相呼應,彼此交融。
咚咚咚~!
臺上的文心突然間在紫檀木盒內劇烈抖動。
震動聲越來越大。
張君正端著茶盞,呆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震驚的嘴巴一時間合不攏。
不是吧。
居然得文心共鳴了。
老師你這也太逆天了吧。
睡了一柱香,純粹是來打醬油的。
可怎么打著打著,打成了王者呢?
啪!
紫檀木盒碎裂,文心破空而去。
直飛入了楊悅的胸膛內。
楊悅頓時被一陣紫光包裹,頓時成了一個蠶寶寶,不過是個紫色的寶寶,還挺有美感的。
圍觀的眾人,被一股浩大的浩然正氣,直接推出了五丈開外。
一眾人齊齊酸了。
“臥槽,我三歲開始苦讀,居然還不如一個才覺醒通讀天賦的人?!?/p>
“我的書難不成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我的文心,哎呦,好心痛啊。”
“這楊廠公真乃不出世的奇才。”
“此子來日必成大器,可惜怎么是個閹人呢?”
“閹賊非我儒家中人,其心必異,這文心不該他得?!?/p>
“說的對,殺楊悅,奪文心!”
“滄浪!”
“誰敢對我家廠公不利,死!”
郭豐安長刀出鞘,急忙護到蠶寶寶身前。
崔秉忠也立馬撲過來,護衛在一旁。
文相張君正喝道:“放肆。”
“既然文心認主,便說明它認可了楊悅讀書人身份,豈可因為身份,職務,心生歧視,莫要忘了,史家司馬遷也是宦官出身,身殘又如何,只要一心為天下,便是我輩讀書人楷模,爾等再敢胡言亂語,心生歹意,休怪本相國法論處?!?/p>
“弟子不敢!”
在場讀書人,齊齊拜去,不敢再造次。
郭豐安和崔秉忠這才長長松了口氣。
楊悅陷入了一個識海空間。
這是文心的主人臨死前所締造的虛擬空間。
四周一切,好像泡沫一般,流光溢彩。
楊悅想起身的,發現自己周身都被禁錮住了,想動卻動不了。
“小子,你非我儒家中人,并未覺醒通讀天賦,為何又能身懷浩然正氣?”
一個浩大,滄桑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好像溺水似的,水直往耳朵里鉆。
同時探究他的內心,令楊悅生不出一絲雜念,撒謊欺瞞。
楊悅回道:“我得尸佼傳承,算是雜家傳人?!?/p>
“原來如此,難怪你所學似儒非儒,雜家兼容并蓄,博而不精,也算是我儒家分支。”
楊悅癟嘴,還真是臭屁,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儒家是我雜家的一個分支。
不過這只是一個名分而已,楊悅懶得和一個死人去爭,爭來爭去,有意思嗎?
“小子,老夫乃人巫結合之后,巫族先天血脈強大,而我人族孱弱,老夫先天孱弱,并無巫族血脈,老夫自小遭巫族欺凌,老夫不甘,人巫兩族同根同源,為何人族弱小?!?/p>
“老夫窮一生之力,終于叫老夫窺測到一絲人體奧秘,我人族并非無血脈之力,只是被無數代繁衍,無限稀釋,這一絲血脈之力,便在本源之中,若得秘法開拓,便可返祖,覺醒先祖強大神力?!?/p>
“奈何這一絲血脈神力所在本源,竟是氣海雪山第十七竅,丹田,開拓本源之力,需要強大的元氣為依托。”
“丹田,古往今來,無一習武者能夠打通丹田,吾雖然虧得奧秘,卻無力開拓,悲呼!”
楊悅眼珠子下瞟自己的小腹,詫異問道:“丹田我打通啦,啊不,也不算打通吧,他現在就和個無底洞似,一個勁的在吸收我的元氣,我都拿他沒辦法?!?/p>
“此話當真?”
老者的聲音發顫,帶著一絲激動,一絲希冀,一絲期待。
一股浩然正氣探入楊悅的體內。
檢查后。
老者欣喜若狂:“奇哉,妙哉!竟有人打通丹田,沒有被本源吸干全身精氣神,小子,你真乃是個怪才,快和老夫說說,為何你沒有被吸成人干?”
“你問這個啊,那是因為我明白道是什么……”
楊悅把收割粉絲的理論大致說了一下。
老者震驚不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要圣人要立教,開宗立派,竟是要集眾生之力,為自己鋪通天路,可惜,老夫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
“小子,此道秘不可傳于第三人,若人人效仿,汝道難成?!?/p>
楊悅嗯了聲:“我曉得輕重?!?/p>
“小子,吾已身死,沒什么好留給世人的,便將吾探究的人族修煉巫族秘法傳授于汝,切忌,功法不全,謹慎嘗試,不可亂修?!?/p>
楊悅翻了個白眼。
怎么和雜家一個尿性,都喜歡散養雞呢。
一道神念傳入楊悅的識海。
楊悅感覺腦子里多了一部殘缺不全的功法,都是一些異想天開的法門。
什么換血大法,捉一大巫,割其血脈飲下。
楊悅直接吐了,太不科學了,不知道血液會在胃里凝固,最后會活活撐死你嗎?
諸如此類的變態法門,很多很多。
楊悅都無語了。
就不能有個,能通過煉氣,不斷的強大自身血脈,最終達到覺醒巫族血脈的功法嗎?
還真有。
可惜是殘缺的。
沒等楊悅詳細翻閱,道宮大手一攬,將功法收了去,反饋一道信息,幫你補全功法,不過得交錢……啊不是,得交元氣。
看來自己還得多多努力,努力收割粉絲。
紫色的蠶繭突然間豪光散去。
楊悅身影重新出現,躺平在蒲團上,手心里多了一顆溫潤的東西,攤開來看,是亞圣文心。
這文心流光溢彩,瞅著挺像個彈珠。
楊悅急忙收入袖中,這可事關自己復鳥,可不能丟了。
“廠公,你沒事吧?”
郭豐安第一時間撲上去。
楊悅爬起身來,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沒事,我能有什么事?!?/p>
張君正和岳千刃走過來,拱手道喜。
楊悅嘴角樂的上翹,離復鳥有望跟進一步啦,當浮一大白。
“二位,走,喝酒去,今天我請客,找幾個漂亮的行首,好好犒勞犒勞二位大人,辛苦兩位大人了。”
楊悅一把勾住文相和兵部尚書的肩膀,施展文娛神通——疾如雷霆。
一個閃現,刷一下消失在原地。
一干學子愣在當場,眨巴眨巴眼睛,有人酸溜溜的要哭了,有人氣的嘴角狂抽。
喝酒,還找幾個行首好好犒勞大人。
怎么感覺這文心擇主早早內定好了。
有內幕。
無恥之尤!
文人之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