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多,又比較陡,肥沃的土地很少。不過村子里人家也不算多,有好些人家都可以在山上圈出一塊地用來養雞、兔子、豬這些。還有些人家會去山里抓野雞回來養。總之,杜家村是現在挺富足的。
沈一林直挺挺地坐在屋檐下的大搖椅上晃來晃去,反正沈竹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幫忙的。
她瞅著叔叔家的院子,雖然房子更多,院子卻比自家的還小,還臟兮兮的。“這院子里也沒養什么呀?”她自言自語地說道。
“怎么了,林林?”沈竹正端了盤子要去放到餐桌上,看到沈一林嘀嘀咕咕,就問了一句。
“啊,沒有,叔叔我來端吧。”沈一林接過盤子,端去了屋內,再出來時兩個肉墩墩的壯實身影就闖進了她的眼睛。
“林林姐!”“林林姐,你怎么在這兒?”
杜家寶和杜家福一起開口,讓沈一林內心的一丁點兒社恐瞬間激發。有些人是很神奇的,比如說,就喜歡對自己不要那么熱情的人,或者是,我或許會對你熱情,但請你不要理我。
沈一林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緊張了,可以看得出來,原主跟這倆關系應該很好。
她尬笑著咳了兩聲,眼睛瞇成小縫縫:“哈哈……我今天送叔叔回來,自己過來玩。”
接下來她們想要對于什么時候到、累不累、要玩幾天、要不要一起去抓兔子之類的問題展開激烈討論。
“都給我去洗手!”
沈竹一聲怒吼,兩個肉墩墩,十分圓潤的滾去洗手換衣服了。畢竟她倆之前應該是去山上的雞場撿雞蛋了,難免身上有些味道。
沈一林長呼一口氣,看到沈竹吼的樣子,就知道沈竹過得不錯。
兩個肉墩墩收拾的清清爽爽,又來纏著沈一林,于是她們終于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這時,一個年輕的相公牽著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走進了家門。
那相公約二十五六,一頭黑發烏油油的盤在腦后,顯然保養的極好。他細細地描了眉,唇上卻沒有點著朱砂,臉色淡淡的,整個人好像暈著一層淡淡的光暈,沈一林從坐著的凳子上轟然倒地。
“一林,一林?……”
杜家的小院亂成了一鍋粥。
……
“唉,你說,林林姐現在這么體弱?”
“不知道啊,爹爹說是咱倆嚇著姐姐了。”
“那為什么會嚇著?我倆身上也沒味啊。”
“有味啊!”
“哎?不會吧?那不能帶姐姐去看小雞和小兔子了。”
“唉,我的小福那么可愛,林林姐居然見不到。”
“咦,惡心……”
……
“我長得不丑吧?”
“姐姐不丑呀。”
“嗯……我覺得還是她自己身體太弱了,跟我倆沒什么關系。”
“我也覺得,肯定是林姐姐自己的原因,她前幾天不淹水了嗎。而且她現在都沒我倆胖,身體肯定不好。”
啥?啥?你說撒子?不胖是身體不好?本人很健康的體型好的吧?
沈一林迷迷糊糊,覺得耳邊好吵。但又想要小兔子,啊啊啊,我要小兔子。
啊,怎么醒不來,快睜開眼睛啊。
沈一林掙扎著,額上沁出汗珠。
“嘩啦!”床上的人坐了起來,杜家寶和杜家福嚇得跳了起來,二重唱的叫聲響徹了杜家院子。
呼、呼……
沈一林喘了兩口氣,覺得好多了。
沈竹則在聽到叫聲后,忙從廚房來到姐妹兩的屋子里。看到沈一林醒來之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謝天謝地!林林你終于醒了。”又拿手去巴拉兩個肉墩墩,“一驚一乍的,再嚇著林林怎么辦!”
“爹爹,我們沒有嚇姐姐,是姐姐嚇唬我們。”杜家寶看著爹爹委屈屈地說道。杜家福在一邊點頭:“是真的,爹爹,姐姐突然就坐起來了。”
搞清了原委,但沈竹還是不講道理地護著沈一林,說兩只太吵了,趕了出去。
“林林,你今天怎么會暈倒?是之前太累了嗎?”沈竹掖了一下被角問到。
“我也不知道,感覺好像是睡過去了。”沈一林也很困惑。
沈竹究竟還是不太放心:“你暈了我們就喊了郎中,她也說你像是睡著了。你現在覺得怎樣?”
沈一林晃晃腦袋:“我現在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睡太多了,有點暈暈的。叔叔你別擔心,鎮子上的大夫也說我身體很棒,或許只是這幾天累了。”
“唉,你這個娃娃。”
之后沈竹說正在準備晚飯,等下要不要給一林端到炕上,沈一林拒絕了,沈竹又喊了兩只端水進來給沈一林洗漱。
沈一林這才知道,自己中午暈過去后,睡了一個下午,是兩只一直在守著她。她們一個十二歲,一個九歲,都正是會吵鬧的時候,能乖乖守一個下午也是不容易。
“謝謝你們啦!一下午守著我。”沈一林看著她們相似的圓臉、鼻子和小小的嘴巴,心里居然沒有了初見的抗拒,還調皮的逗她們:“嗯……我聽到你們說小兔子,說小兔子了對不對?哈哈,你們的小兔子都是我的了。”
兩雙眼睛一起開始變得圓潤,肩膀和胸口同時提了起來,她們吸了一大口氣,似乎不相信眼前柔弱到隨便會暈掉的人居然如此的強盜。
不過杜家寶好像想到了什么,收起了震驚的表情:“林姐姐,我家有很多小兔兔哦,可以送你兩只的。”
沈一林心里一亮,眼里冒出小星星,哇啊~
“家寶、家福,和姐姐來吃飯了。”
飯桌上杜家老太太對沈一林的病情慰問了一番,老相公贊賞了一下沈一林家的土豆長得好,又責怪女婿不知道心疼小輩。沈一林忙說沈竹可體貼了,倒是讓老相公抓著話頭陰陽怪氣了一下。沈一林聽著不是很高興,又不能罵回去,正在觀察,想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卻瞧見自己的嬸子杜明和遞了個眼色給家寶、家福,兩只心領神會,一頓夸獎、關心加辯解,老相公和沈竹都聽得高高興興的。嬸子一個眼神,家福家寶又麻利乖巧地埋頭干飯。
不簡單。不簡單!
沈一林在心里拍著小手叫囂,這千古難題,居然就這樣被解決了。這位嬸子果然人才,果然不簡單。
沈一林把手里的蔥香餅丟進嘴里,埋頭喝了一口雞蛋湯,這時候旁邊的一個男孩子在他爹爹的示意下拿起了一張好看的土豆餅,向沈一林遞了過來。
“姐姐,這個土豆餅很好吃。”杜家美甜甜地笑著。
“謝謝家美弟弟。”沈一林笑著接過,就聽到家美的爹爹說:“林林今天看到我就暈倒了,不會是被我嚇得吧。”
這人按理來說,也要叫叔叔。
“哪有?二叔叔想多了,是我自己的問題,叔叔長得那么好看,哪能是叔叔嚇得。”
“哈哈哈哈……”一群人都笑了,“叔叔好看也不是這么夸的。”杜家美的娘親杜明亮嘴角裂的很夸張,顯然對于自己相公的美貌是相當滿意。
沈一林認真看了一眼這位叔叔,竟覺得與白天很是不同,她明明記得這位叔叔是一種白凈的好看,對啊,還看到了光暈。現在一點都沒有。而且他的唇色也沒有白天那么淡。甚至整個人都有些不太一樣,似乎她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除了頭發還是一樣的烏油油。
嗐,大概是自己暈過去的時候看花眼了。
沈一林完全沒意識到,她中午看到的樣子,莫名的像某個人。
一整個晚上,沈一林的耳邊都是杜家寶和杜家福的聲音,從吃完飯嘮叨到睡覺。什么春天養大的小雞被殺了,她們好難過,雖然很好吃,但心里還是很難過;現在有新的小雞和快長大的小雞;那些兔子怎么鉆窩的,最喜歡吃什么……沈一林睡了一個下午,并不是很困,所以說客都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她這個聽客還醒著。
窗外的月色灑了進來,清清白白的月光,讓窗戶有了一層白白的光暈,沈一林的心居然就被悄悄地撩撥了。
如果我要在這個世界一直生活下去,那我要不要談戀愛?要不要結婚?
似乎在這里我是有優勢的?至少我不用承擔生孩子的疼痛與風險。
啊,這該死的想法,以前總覺得想讓男人生孩子是為了讓男人也體驗女人的不易,現在,她是明明深切的了解過那種困境的人,居然慶幸不用自己生孩子。那么,在原來世界里,那些守寡式婚姻、喪偶式育兒背后的男人,是不是即便深切的體驗了解了女性的困境,也會悄悄慶幸說,還好老子不是女人?甚至于,更加嚴重的去壓迫女性,使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反正,老子不是女人。
或許,人類的同情大多只有憐憫,更深的就沒有了。就類似于你走在路上,你前面一個人摔跤崴了腳,你或許會同情他,但那個人直接摔成植物人,你除了憐憫,內心深處真的沒有慶幸還好不是你?
沈一林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