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昌去老親家仙家打聽消息,被家人很是陰陽怪氣了一番,還說徐玉昌女兒做的孽,要讓兒子來償還了。
徐玉昌耐著性子,忍著惡心,但問到的和黃氏找媒公問到的也差不多,不過問到了具體的年齡,說是那傻大姐二十二歲,沒娶夫,老二二十歲,人還行,就是被大姐沒取到耽誤了,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年老大們松口,可以讓老二先娶了。她們也很久沒去過。
由此,徐玉昌很是懷疑,那家人真的有錢?
仙家就是個狗皮膏藥,這些年也沒少來她家打秋風,占便宜,說真的,人家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前幾年每次仙氏鬧得最兇的時候,徐玉昌就想著送回去得了。
自己孩子犯了錯,被趕回去,家教森嚴的家里,那孩子可能就要去女媧廟給父子神公公當侍奉道人,或者自盡保全名節,當然這是少數。
可正常人不都是求上門來,或者說找個中間人來說和說和?
仙家哎!就是牛氣!送回去的時候,先一堆人撲上來把徐巧打一頓,然后過不久,一家子人大的大、小的小就哭著喊著拿著繩子來了,明明隔著一個村子,她們就像多帶了閃現沒處使,速度快得不得了。等到了徐家,能進得去就要在徐家屋子里死,第二次徐家學乖了,沒讓進門,人家就要一排排在徐家門上掛肉干,每次到最后還要訛徐家好些東西回去。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p>
所以這些年,仙氏在徐家很是猖狂。
徐玉昌有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不應該來這個世界上。
如此,徐玉昌就想到,那家人真的像仙氏說的那樣有很多良田?能拿出一兩多的聘禮?
真有那么富,仙家會很久沒去?就前幾天還從徐家帶走了半袋子青稞呢。徐玉昌懷疑著回了家,到家后,問了下黃氏,也是說;劉武沒瘸,年齡兩人問到的不一樣,大概是虛歲或者實歲這種。
只是劉武沒瘸……那必然有人說了謊,仙氏的可能性極大。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中午吃完飯后,徐玉昌想讓仙氏出來問話,徐巧卻三兩下吃完就哼哼著給仙氏帶著吃的回去了。
看著自己的傻女兒,徐玉昌心肌梗塞。
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徐玉昌才壓了下去,想著干脆等老大打聽了消息回來再問了。
下午柳氏去后院了,她以為柳氏是去除菜園子里的草,結果柳氏躲在后面啃著梨。也就自家樹上的。你說又不是不讓他吃?
“唉……”
徐玉昌認命又惆悵的給菜澆起了水,沒多久,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仙氏大呼小喝的聲音。
……
……
此時,幾個人進了屋子,坐在正堂的客廳里。
隔壁正房里正在修養的來太太,也豎起了耳朵。老太太自給孩子分家后,家里的矛盾和吵架比以前少了,氛圍稍微好了一些,每天大家都來問一遍,關心關心,老太太覺得心情好多了,這些日子胃口還不錯,臉色也稍微紅潤了一些。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太太以前總擔心孩子們這、那的,憂慮過度,現在想通了,日子總要自己過的,分完之后,完全撒手,看她們自己折騰,突然就發現家里的樂趣多了很多。
柳氏對小慶就是個噩夢,但是對老太太卻很孝順,很大原因,就是當年老太太買回他,沒讓他的遭遇更加凄慘,還有徐玉昌找小老婆時,老太太是站在他那邊的。老太太也不明白,為什么對于小慶,柳氏就那么恨!要不是柳氏生產的時候是自己的相公接生的,她非得懷疑,小慶不是柳氏親生的,最后只能把原因歸結于小寶的去世。
秦氏最大的缺點,也只是貪財,但也有底線,更何況他在娘家就是個很孝順的小孩子。
兩個女婿年輕的時候,跟徐老相公也是有過些矛盾,但隨著人走煙散,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總之啊,現在的老太太每天開心養身體就夠了,反正這一輩子也值了,那天沒了就沒了。雖然確實不可能再站起來了,可老太太也不貪,能看到小慶找個好人家出嫁就夠了。
于是幾個人一進屋,老太太就豎起了耳朵。黃氏和徐巧也都來了上房的客堂。
以前這種,黃氏肯定不來,不然要被別人說沒教養,但今天這個他必須來。于是他把幾個小孩子都放出家門去玩了,自己端著茶水送到了客廳,悄悄站在一邊打量那女人。
只見劉五長得也算端正,但要說好看,確實沒有。身高跟仙氏差不多……嗐仙氏人品歸人品,但長得確實盤靚條順,個子也高。劉武就是個普通人,一條腿又是僵的,雖然她硬挺著身子假裝淡定,面上卻還是爬上了火辣辣的溫度,當一個人又慫、又內向……還被一群陌生人強勢圍觀,就是真的來提親,也要慌張,何況她還心虛。
于是她的面皮又變成了蒼白的紙,臉熱的時候出的汗,爬滿她的腦闊、脖子和脊背,黏黏膩膩的,手心的汗一直出一直出,涼的像剛從水里撈出的死人尸體。
仙氏一看自己表妹的鬼樣子,恨鐵不成鋼,毫無顧忌的一屁股坐在了劉武的旁邊,還把手伸到劉武的背后擰了一把,劉武震驚于仙氏的大膽,可是背后實在很疼,終于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感受著眾人探究的目光,以及越來越低的氣壓,搶在在徐玉昌開口之前,劉武手忙腳亂的從懷里拿出兩個銀錠子放在了桌子上,說:“岳母、岳父,這是二兩銀子的聘禮!”
仙氏松了一口氣,終于到正題了。
柳氏吸了一口氣,心里叫喚著:‘我的銀子!我的銀子!’
徐玉昌氣得一口氣差點堵在心口噎死,臉色變得鐵青,又變成黑的。一記眼刀甩過去,劉武和仙氏差點嚇得一跳,瑟縮了一下,仙氏毫不知收斂地看了回去。
一屋子尷尬壓抑的氣氛慢慢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