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一年匆匆流去,適應了一年的高中生們進入到高二文理分科。在經過分班考試后,大家的名字被整整齊齊地公布在學校里的榜樣欄處。
“小音,你在文科哪個班啊,我到時候找你玩兒啊!”慕名已問。
“我在高二二十班……”說完哈迪音低下頭去。
“怎么了,是不喜歡這個數字嗎?”一旁的朱江晨問。
“不是,只是我努力了一年還是在最差的班……”哈迪音有些難過。
“這個學校可是全省數一數二的了,咱們就算是末尾也是鳳尾,沒關系的小音。”慕名已安慰道。
“對啊,你看慕名已在高二五班也是理科最差班……”朱江晨說道。
“喂!你真的很沒情商誒!也不知道小音是怎么看上你的。”慕名已錘了一下他。
“朱江晨,幫我看眼我幾班。”人群外傳來王籽習的聲音。
“好嘞!你在高三一班,咱倆又成同學咯!”朱江晨笑道。
“啊!不在一個班嗎……”慕名已心想。
“不過也很正常,畢竟我倆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條簡單的鴻溝……”
他們搬著東西進到各自的班級,開始準備新的一年的學習。
“迪音回來了?媽做過飯了,在廚房,餓了自己吃。”回到家的哈迪音聽到媽媽的話。
“還是那么冷漠啊……”哈迪音心想。
可是不管怎么樣,她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飯回到房間,因為她的爸爸馬上就回來了。
哈迪音的爸爸是個賭徒,還愛喝酒,一喝就喝爛醉,每次回家都一定要跟家人起些沖突。哈迪音還有個弟弟,雖然只有十歲,但在媽媽的溺愛下,對姐姐也不是很謙讓。
“喂!哈迪音,你能不能少吃點兒肉啊,你又不長個子了,讓我多吃點肉才對啊。”弟弟叫到。
“你想吃就自己去盛……”哈迪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小聲。
“怎么跟你弟弟說話的!哈迪音,我真是服了,怎么就生出來你這么個討人厭的家伙!”癱坐在沙發上的媽媽突然發起火來。
哈迪音早已習慣這一切,她持續默不作聲,吃完飯將碗筷收好,便回房間了,任弟弟和媽媽吵鬧。
哈迪音蓋著被子躲在屋里,想要趕快睡著結束這一天。不一會兒,爸爸從門外回來,他每次回家一定要很大聲,門摔的重重的,把哈迪音屋里的燈震的一閃一閃的。
“每次喝完酒又要回到這破地兒,簡直煩透了!”哈迪音的爸爸摔著酒瓶子。
客廳傳來弟弟的哭喊聲,沒錯,弟弟又被打了。
“孩兒他爸,這是你小兒子啊,你怎么敢下手這么重,你打我身上吧!”哈迪音的媽媽勸到。
屋里的哈迪音躲在被窩里發信息給朱江晨。當然聊的都是別的事,哈迪音家中的事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想告訴任何人。
“你們班里應該沒有比我帥的男生吧!”朱江晨發信息道。
“我們班很多女生的,有幾個男生我沒注意。”哈迪音回復。
“你可不要跟男生做同桌,我會吃醋的。”朱江晨回復。
“嗯嗯,我知道。”哈迪音回復。
“砰!”
哈迪音的臥室門被踢開,哈迪音猛然坐起。
“爸?你……”哈迪音一臉驚恐。
“音音啊,咱們家沒錢了,你要是能換些錢就好了。”爸爸醉醺醺地說。
“爸!你說什么,我是你親女兒啊。”哈迪音一臉不可置信。
“我可是你親爸啊,你是我創造的,我想干嘛干嘛!”說著抽下了皮帶,打著坐在床上的哈迪音。
“爸!”哈迪音哭喊著。
可其他人竟只是坐在客廳,媽媽安撫著小兒子,任由爸爸打著女兒。
噩夢一般的夜晚,哈迪音滿身是傷,臉上也有淤青,痛苦地睡在床上,她想了好久好久,枕頭上的淚花干了濕濕了干。
清晨,哈迪音醒來,渾身的疼痛讓她難以支撐著身體坐起來,她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里又浸滿了淚水。
手機響起,哈迪音努力夠著,發現是朱江晨的電話。
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和腔調,接通了電話。
“喂?哈迪音你今天為什么沒來學校啊!”朱江晨有些著急。
“我……我不想去……”哈迪音勉強張開嘴。
“你聲音不對,你怎么了!”朱江晨問。
電話那頭的朱江晨一直詢問著,可不知為何哈迪音卻有了憤怒。
“我說了我不想去,我成績這么差,我還學什么啊,還有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要刨根問底,你不覺得你這樣很煩嗎,你要我說多少遍,從始至終,你就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小孩子,你知道什么!我們分手吧……”哈迪音帶著哭腔喊道。
電話那頭的朱江晨沉默了。
“你……你怎么了,對不起,我可以改的……”朱江晨有些無措。
“我求你了,朱江晨,你放過我吧,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要上名牌大學的人,而我呢,我是陰溝里的老鼠……我們無法感同身受……”哈迪音掛斷了電話。
朱江晨在電話亭呆住了,腦海里不斷重復著哈迪音那刺耳的話,一遍又一遍……
他騎著車子,不知道往哪里走,也不想回家,騎著騎著竟到了王籽習家門口。
王籽習一開門,朱江晨便癱軟在他身上。
“嗚嗚嗚嗚,我被人討厭了,啊啊啊啊嗚嗚嗚。”朱江晨哭著說。
王籽習因為家里還有人,于是陪著朱江晨出去了,倆人買了一些飲料,坐在路邊。
“你都不知道她說的話有多傷人!”朱江晨哭訴著。
“她怎么能說我是不負責任的小孩兒啊!”朱江晨繼續哭著。
“天啊,這真的是哈迪音說的話嗎?我印象里她都很溫柔的啊,她是不是發生什么事兒了。”王籽習疑惑。
“我問了,她還說我一直問很煩,到底煩什么啊,她又不說。我都被打擊成這樣了,我朱江晨還沒受過這委屈啊啊啊啊。”朱江晨一口喝下剩下的飲料。
“朱江晨別喝那么猛啊。”王籽習勸道。
“我就要喝這么猛,現在都沒人愛我了,嗚嗚嗚。”朱江晨哭著說。
“好吧,但是她說的有一點沒錯,你確實還是個小孩子。”王籽習拍拍他的肩膀。
哈迪音看著遠處的路燈,那一點點微光,離她好遠好遠……她抓起床頭柜里的安眠藥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