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斯養了一只胖乎乎的鸚鵡,這日喂完食正打算開窗,放它出去飛一會兒。卻未曾想,剛打開窗,視線就被另一側同樣開窗的少年吸引了目光。
少年微閉著眼睛,肌膚白皙到透明,陽光灑落到他的周身,那被西方人視為不詳的黑色發絲,被陽光渡上了一層金色。
他從來都未曾認真看過這個人,如今這人猛然撞入自己的視線,那驚人的美貌猝不及防映入眼簾,心頭如擊鼓,呼吸卻輕緩了幾分,眼中只剩驚艷。
那人似是察覺了自己的視線,轉頭看來,不知為何,那一刻,馬修斯突然屏住了呼吸。
那人的眼眸是黑色的,那是東方人擁有的顏色,這也就是為何盧瑟家族為何如此排斥他的原因。
雖是混血,長相卻是典型的東方人長相,黑發黑眸,雖極度貌美卻好似并沒有繼承任何西方人的特色。
那是第一次,馬修斯認識到,原來黑色竟也可以美到讓人炫目。
初看時,那極致的黑與極致的白,讓人感覺那顏色是如此純粹,如此干凈,如同洗滌一切臟污的泉水……可待看的久了,便又沉溺在那黑色的瞳孔中了……深邃的……神秘的……讓人忍不住跟著探究……沉淪……
那人的目光帶著些漫不經心,在馬修斯驚艷中帶著些癡迷的目光下,輕輕的點頭以后,便又移回了視線。
直到他不再看自己了,胸腔要爆炸般的憋悶感才讓馬修斯恍然發覺,自己已經許久不曾呼吸了。
手中的鸚鵡撲騰的翅膀要起飛,在掙扎無果的情況下,終于有了怒火,開始不停的啄自己的主人。疼痛喚醒了馬修斯的理智,他匆忙收回自己的視線,神情帶著些倉促和狼狽,松手將手中的鸚鵡放飛出去,不敢再看少年一樣,轉身回了宿舍。
雖凱斯特大陸并不排斥男男相戀,可這人的身份太過低賤,自己本就是蘇特家族的私生子,想要獲得主家的認可,除了自己變得強大以外,找一個有權有勢的家族之女相戀,也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
沒有必要……因為這一次的驚艷和心動,就毀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馬修斯安撫著自己跳動不安的心臟,將自己的第一次悸動徹底扼殺在搖籃中。
進了房間的馬修斯沒有發現,他剛放出門的鸚鵡,并沒有像往常一般飛去玩,而是徑直的飛到顧長羽身邊,在她四周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顧長羽看著肥嘟嘟的鸚鵡,可能是覺得它挺可愛的,伸出手來,那鸚鵡也不怕生,直接便落到了顧長羽的手上,用毛茸茸的臉蛋和脖子去蹭顧長羽的手指。
顧長羽想了想,伸手輕撫了下手腕處,便見一個透明的手鐲漸漸從手腕處顯形,最終轉化為朱紅色的血玉細鐲。
下一刻,手掌心便多了些閃著細微乳白色光芒的豆子,她本想捏起一顆飼喂鸚鵡,卻不想鸚鵡感受到那飄散著靈力的靈果后,竟直接撲了過去,一股腦的吞了下去。
顧長羽臉色微變,立刻轉身進了宿舍,將那小小的鸚鵡放置在桌子上。
這靈果是從修仙世界帶過來的,對于靈獸來說,吞食多少都無關緊要。可是在這樣一個不存在修仙者的普通世界,怕是這個小鸚鵡會承受不住這樣的靈氣。
靈果入口即化,想要取出是不可能的,若小鸚鵡真的有什么事,只能用些溫和的靈寶將靈氣從小鸚鵡身上引出來。
顧長羽蹲在桌旁觀察了一會兒,見小鸚鵡還是活蹦亂跳的,并沒有什么不適的模樣,松了一口氣。
“真貪吃~~”她似怪似嗔的輕揉了揉鸚鵡的小腦袋。
小鸚鵡以為顧長羽在和它玩,高興地蹦蹦跳跳的,嘴里不停的喊著“玩!玩!”
鸚鵡本就會說話,顧長羽倒是也沒覺得多驚奇,只以為平日里它的主人經常教它說話,和它玩耍。
她用手指點了點鸚鵡尖尖的嘴巴,輕聲道:“我快上課了,小東西,你自己出去玩吧。”
顧長羽說完后,鸚鵡似是聽懂了她的話,撲棱著翅膀飛到她脖頸處蹭了蹭,便依依不舍的飛走了。
待鸚鵡飛走以后,顧長羽輕笑一聲,她覺得那小家伙眼中的“依依不舍”,絕大多數可能性是沖著靈果,并不是沖著自己。
看了眼時間,曬了會太陽,又和鸚鵡鬧了一陣,已經快要到下午上課的點了。
這個世界也是雙休,今天是周四,過了周五,就可以回家一趟了。
回去以后,還是和顧思眠說一下,兩人換回來吧。不然他們雖然因為被人排斥,單獨住一個宿舍,卻總歸還是有些不方便。
萬一被人發現的話,到時候就麻煩了。
出了宿舍,顧長羽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往教學樓走去。
西方學生和東方學生的教學樓是分開的,顧長羽作為混血,雖不被兩邊待見,但是課程是兩邊都要上。
西方學生和東方學生的課程內容大多不一樣,東方學生大多學的都是烹飪、垃圾分類、清潔之類的服務者行業內容,而西方學生學的則是管理、金融之類的,兩者雖相互看不慣,平日里倒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尤其是西方為尊了這么多年,大多數東方人下意識的就會對西方人產生畏懼的心理。
兩者唯一交集的課程,就是格斗,因為星際變異蟲族的入侵,使得前線經常會需要人手。西方人大多體格高大,體能強悍,這也是這么多年,西方人始終比東方人受尊敬的原因之一。
畢竟戰爭時期,強者為尊。
今天下午的課程,便有格斗,平日有這個課程的時候,原主因為天性膽小,不敢看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面,也怕被人欺負,所以都是請假的。
顧長羽倒是無所謂,畢竟是學生,即使是有格斗的課程,老師也不會強制性的要求學生必須拼個你死我活,只是走個過場罷了。
等真正選出進戰場的軍人,到時候會由退伍老兵單獨培訓,而其他人即使學了格斗,也只是為了防止不時之需,范防患于未然。
這么多年的安寧日子,讓所有人都懈怠了,沒有幾個人認真對待這個課程,也正因為如此,顧長羽才能接二連三的輕易請假。
下午的這些課程,顧長羽對于第二節西方學生的繪畫課還挺感興趣的,因為她上個世界穿越的正好是宮廷畫師,畫了幾十年的水墨畫,讓她都快忘了西方油畫長什么樣了。
顧長羽屬于干一行,愛一行的典型,剛開始穿越的時候,面對每個不同身份,拋開剛開始的新奇,便發現自己和原主身上有太多的不同,而每個不同原主身上的技能,也都是自己不會的。
她努力貼合原主的人設,防止崩穿太多被世界意識發現,排斥出那個世界。剛開始學習各個技能的時候,覺得枯燥又難熬,后來漸漸找到了樂趣,哪怕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學一會便能沉浸其中,找到樂趣所在。
不把這些學習當成負擔,當成闖關游戲,倒是也學的挺開心的。
顧長羽正想著,突然對面走過來幾個人,她不經意的抬眼看過去,待見到一個人的容貌,腦海中瞬間如被雷擊中一樣,待在了原地忘記了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