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是聽話的過了頭。

顧長羽因為夏如歡的話，也將視線轉到張怡身上。

這個女孩在小說中出場的次數并不多，她的存在只是為了成為男主和原主離婚的導火索，讓白月光上位而已。

她在小說中，沒有什么存在感，當小說世界變為現實以后，她的存在好像更加沒有存在感了。

很多時候，她似乎比成人都要安靜，乖巧的不像是一個孩子。

這樣的孩子……是怎么教育出來的呢？

想到張家人對待這個孩子的態度，也許……她的乖巧，并不是教育的成果，而是為了求生。

一個被所有人都嫌棄的孩子，為了能讓自己過的好一些，只能強迫自己長大，強迫自己乖巧懂事。

“這孩子……是很聽話……”

顧長羽輕聲呢喃了一句，想到張家人對這個孩子的態度，便有些心疼，不愿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道：“你讓她離開，是想跟我說些什么？”

“就是想問你，你現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要離婚，還是想繼續在這樣的婚姻里熬下去？”

為了鼓勵顧長羽離婚，夏如歡道：“雖然你已經退圈很多年了，但是你當年的名氣至今無人超越過，如果重新回歸的話，別的不敢說，資源一定是不愁的。這次的節目，我只和導演提了一下，他就同意了，說明你的影響力還是在的。”

“所以小羽毛，即使你離婚了，依然可以養活自己，還是可以做回多年前的那個女王的，而不是張家任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丫鬟。”

“你說錯了，不止是養活自己，”顧長羽輕嘆一口氣，抬頭看著夏如歡道：“還有小怡呢，我想離婚后，帶著她。”

“呼！你終于想明白了！”聽到顧長羽的回答，夏如歡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雖然你之前說要離婚，讓我幫你找工作，但態度模棱兩可、猶猶豫豫的，我生怕你又改變決定，不想離婚了。”

“小怡帶著就帶著，如果你養不活她，還有我呢。工作忙的時候，你就把這孩子放我這兒，我現在沒有什么太密集的工作安排，保證把你的小公主養的白白胖胖的！”

聽到顧長羽確定的答案，夏如歡的心情瞬間陰轉晴了，心里一肚子吐槽的話，也敢說出口了：“當初張鳴澤開的那家娛樂公司，名氣小又沒什么底蘊，沒一個新人想簽約到那里的。你為了和他在一起以后，賠了一大筆違約費，簽約了他的娛樂公司，要不是有了你的坐鎮，他早完蛋了！”

“就是因為有了你的加入，那姓張的的娛樂公司才開始有大批明星加入，以強悍的黑馬姿態在資本圈中殺出一條血路。那姓張的父母知道了你的影響力，不感謝也就罷了，還蹬鼻子上臉的要你免費幫他們那要倒閉的公司代言，省了代言費不說，還讓被對手打的節節敗退的張氏集團起死回生。”

“要我說，就是你剛開始太好說話了，他們覺得你太好欺負，才一次次的在你的底線上蹦噠！哦，用到你的時候，一個個小羽喊的親熱，用不到你了，就嫌棄你是個戲子，登不上臺面，什么人啊這是！”

夏如歡義憤填膺：“還有這一次，你們還沒離婚呢，他就出國找那個白月光了。說什么愛的人不是你，一直忘不掉她，我呸！那當初讓你給他們家賺錢的時候，怎么不說？”

“說實話，當初你那個婆婆，為了讓你死心塌地嫁入張家，給你和她兒子下藥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要不是你后來懷孕了，你那個婆婆剛開始也對你還不錯，我真的都想扛著火車帶著你連夜跑了。只是沒想到……結婚這么久，最后竟然是那個渣男提出的離婚，雖然很開心你終于可以脫離苦海了，但是這個離婚是他說出口的，我怎么就這么憋屈呢！”

顧長羽手中握著玻璃杯，卻一口水都沒有喝，她安靜的聽著夏如歡的吐槽，只覺得她話中的所有人，都和自己的認知有顛覆性的反轉。

顧長羽寫的所有小說，都有自己的名字，有些是反派，有些是配角，還有些是路人甲等……

可能是因為現實世界有心臟病，知道自己活不長久，便總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些什么。

但人的心態有時候很是奇怪，想讓別人注意到，又怕別人注意道。所以她雖然在每本自己寫的小說中，都寫了自己的名字，卻沒有一本書的主角是自己的名字。

頂著她名字的小說角色，并非每一個都是讓自己喜歡的性格，她們是一個個單獨的個體，有的性格甚至讓自己很是厭惡。

就像是顧長羽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性格并非都是陽光面，她也有陰暗面、也有自私的一面，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抑郁癥的時候，自我厭惡到了極點……

她便將自己的性格一個個掰開揉碎了，注入這些與自己同名的角色中。

這個世界的顧長羽，自私、惡毒、霸道張揚，無疑是最讓顧長羽討厭的幾個角色之一。

甚至前期的時候，若不是有那個讀者的提點，而她又突發奇想的話，這個世界她的角色應該是反派女配。

卻未曾想到，當自己進入這個世界，頂著這個角色的身份來生活時，卻被告知，她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這個小說中“顧長羽”所做的錯事壞事，似乎……有另一層原因。

是因為自己臨時將這個反派女配，修改成女主了嗎？而女主必須要真善美，所以劇情便自動將她所有的錯事，都寫明了原因。

和夏如歡道別后，顧長羽牽著張怡的手上車，張怡突然對顧長羽道：“媽媽，我以后還能見到那個姐姐嗎？”

“嗯？”顧長羽揉了揉張怡的腦袋，詢問道：“為什么這么問？”

張怡輕輕的抿了抿唇，有些羞澀的笑了一下：“我喜歡那個姐姐。”

想到剛剛幾人的見面，張怡并沒有和夏如歡相處多久，就跑去游樂區玩了。喜歡夏如歡的原因，應該是：“因為她給你買了好吃的甜點？”

“不是，”張怡搖了搖頭，輕聲又靦腆道：“姐姐她……剛剛叫了我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