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筆墨。”
這時,秋生拿著筆墨紙硯進來,在桌上擺開,站在旁邊研墨。
九叔拿起毛筆,思慮片刻,就開始給門中寫信。
不久,就把信寫完,對秋生說:“開壇,用孔明燈送去門中。”
見秋生點頭應是,又轉頭說道:“飛尸行動迅速,恐怕今晚就會過來,你我聯名邀請周圍師兄弟前來相助!”
“好。”四目道長知道飛尸的厲害,當即就擼起袖子,“家樂,給我也拿一副筆墨來。”
正要跟著秋生文才一起去布置法壇的家樂應了一聲,跑去拿筆墨。
一直沒開口的一休大師也開口道:“對付飛尸非同小可,不如我也去信寺中,尋來一二好友幫忙。”
九叔大喜,“早就聽說凈空禪寺高僧大德佛法高深,這樣一來,我們勝算更高了。”
“這么多人過來,義莊恐怕都不夠住。”四目道長下意識開始算錢。
文飛立即舉手:“不怕,我出錢把任家鎮上的旅館全包下,保管來多少人都住的下。”
他心里火熱,這下九叔施展人脈大法,佛道兩家高人齊聚一堂,飛尸還想翻出什么風浪?
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九叔點頭:“那好,大家都去準備吧。”
大家開始忙碌起來。
文飛尋思自己沒什么事,于是跑去幫秋生他們布置法壇。
到這里沒了長輩們,秋生他們才露出關心,紛紛問了起來。
他只能連連說自己沒什么大事,然后在眾人追問下不斷重復的說一些細節。
大家邊說邊做事,法壇剛剛布置好,青青就帶來了一沓書信。
秋生帶領大家從庫房拿出一堆臉盆大小的孔明燈,開始貼符做法。
文飛還沒接觸過這種傳信方法,仔細詢問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凡事茅山授箓弟子都會因為功箓在身,可以被茅山符咒指定,于是就衍生出這種傳信方法。
“原來如此。有了功箓在身,就已經在天庭有了名冊,符箓上通九天,下達九陰,當然也可以傳信。”
秋生得意洋洋,“那可不,孔明燈還是慢的,更厲害的你想都想不到。”
“還有更厲害的?”青青滿臉好奇。
“哼哼,飛劍傳書聽說過嗎?當年師祖溫云青真人就用過飛劍傳書,像一道白光一樣,咻地一下飛過來。”
青青:“哇,這么厲害,溫真人已經成仙了么。”
秋生:“那倒沒有,不過師祖身負上清五雷經箓,玄參造化,一道飛劍過去,飛尸怕是就要沒了。”
文飛聽的思緒亂飛,神往不已。看電影的時候只知道九叔的厲害,更為一出場就雷光繚繞的茅山大師兄石堅驚嘆。
現在來到這個世界,他才知道茅山到底有多大,底蘊有多么深厚。
簡單來說,道士授箓大概分為五級,即:
《太上三五都功經篆》、《正一盟威經篆》、《上清五雷經篆》、《上清三洞五雷經篆》、《上清大洞經篆》
這五級是天庭職位的品級稱呼,等同七品職、五品職、三品職、二品職、一品職。
除此之外還有具體職位的分別,就比如,同樣是一品官,也有太保、太傅、司空之類的職位分別。
所以這里的箓職更多了,除了天師府、皂閣山、茅山派的三山符箓,還有神霄、洞淵、靜明之類的傳承也有各自的箓法,林林總總怕不是有上千種。
而這箓職也不是隨便給的。
按《天壇玉格》所說:”受箓之士,但欲職高而金寶效信,受上品法箓,殊不知經中分別稱載,法與箓相背,則不靈。如行天心法,合受三五都功箓;行雷法,合受高上神霄箓;行靈寶法,合受紫虛陽光箓及靈寶中盟箓;行天蓬法合受北帝伏魔箓……”
也就是說什么樣的修行方法,配合什么樣的箓,配錯了就會導致權利和手下仙官兵將職責不符合,就會導致法術不靈。
就如同凡間將軍拿著邊軍虎符去禁軍中調兵遣將一樣,有人聽你的話就怪了。
像溫真人的上清五雷經箓,是三品職。“職稱”是“正太極左宮領籍仙官掌雷霆上令事”,是雷部實權干部,妥妥的大神級別的存在。
而文飛修行的五臟上經法,屬于天心正法,自然該授太上三五都功箓,只是還不知道具體職責是什么。
九叔知道自己有掌心雷護身,想來也會給個雷部職位吧?
文飛在這胡思亂想,那邊秋生已經把信件送了出去。
有著符箓道法加持,孔明燈閃爍間飛去老遠。
屋里。
幾人埋頭寫信,房間里只剩沙沙聲。
半晌,四目道長抬頭,眼眶發紅,“師兄,文飛他……”
正在寫信的九叔手一頓,頭也不抬,聲音發澀,“我從未見過這么多種惡氣入體的人。”
“阿彌陀佛。”一休大師宣了聲佛號,“文飛體質特殊,既然能堅持這么久,說不定還有辦法。”
九叔看著在紙上暈開的墨水,良久才說道:“希望老師來了能有辦法。”
“唉。”
四目道長嘆了口氣,“龍虎山。。”
“師弟!”九叔眉頭一皺。
四目把筆扔到桌上,“道法勢微,他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九叔默然片刻:“先過了飛尸這關再說吧。”
……
早上發完信,文飛吃了點東西,趕緊回屋里補覺,直到下午兩點,這才被秋生叫起來。
出門一看,已經有兩個道人在屋子里跟九叔他們說話。
他心里一喜,有人已經趕過來了。
“這是我新收的徒弟,文飛。”九叔介紹道,“文飛,過來見過你石師伯和劉師叔。”
石堅!劉師叔他從來沒見過,但是這個仙風道骨的石師伯在電影里可是兇威赫赫。
文飛趕緊上前見禮。
這兩位道長看了他一眼,都是臉色一變,驚愕地看向了九叔,九叔微微點頭,面色嚴肅。
石堅冷哼一聲,一指點出,雷光乍然閃爍而出。
文飛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眉心一痛,復而有種沉疴盡去的舒暢感,仿佛自己與世界的某種厚厚壁障在這一瞬間消失。
這感覺只維持了一剎那。
這瞬間,文飛心中靈光一閃。
當初千鶴道長逃命下山,應該是去找四目道長他們了吧?
可這一路上為什么沒有見到千鶴道長呢?
他心里忽而升起一陣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