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緩緩而降的白絨，被寒風一吹，人身單薄的幾件衣物就成了擺設，怎么也抵擋不住寒冷。
鼻血、疲憊、還有直灌心窩的寒冷，都不如眼前之人的冷意。
那是一種漠視生命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堆菜，在考慮今晚吃什么好。
黃趙輝真是這么想的。
就在剛剛，他借用心靈傳輸的特殊性，本想一刀結果安德魯，卻沒想到安德魯狀態不佳，但還是保持著念力防御，讓黃趙輝失手而歸。
所幸，他已經徹底瘋狂。
黃趙輝打量一眼旁邊的史蒂夫，史蒂夫滿臉忌憚的保持念力，他的周圍，還有著不少沒碎成渣的冰塊，不足手寬等長的冰刀，在附近旋轉。
“你知道平A嗎？”黃趙輝問史蒂夫，飛在空中的身后，一塊塊冰塊碎裂成一面面鏡面冰刀，光滑的冰刀切割向安德魯。
史蒂夫見狀，身后的一大塊冰飛起攔截，而他控制的碎冰，卻失去了作用，掉了下來。
“歡迎來到下半場！”
飛行在空中的黃趙輝，右手抽揮而起，史蒂夫腳下的冰層突然坍塌，一層層冰飛了出來，如鳥入叢林，洶涌而上。
細細的寒光，在陰沉的白天之下，泛著刺割皮膚的寒意。
“黃，你究竟想干嘛？”史蒂夫還想用語言勸導，不希望在這樣的地方開戰，因為不管輸贏，他們都很難說能在這樣的地方，回歸文明的城市。
“啊……”安德魯這時卻插話入場，與之而來的，還有安德魯的整塊3米左右冰塊飛來。
“以一敵二，有點難度，不過我喜歡。”
黃趙輝低頭一伏，攜帶大量冰塊俯沖而下，另一邊，眼看麻痹不了黃趙輝，史蒂夫也收起了話頭，狠色盡顯，在黃趙輝飛過的路上，噼噼啪啪的碎冰，追著黃趙輝而去。
“這樣才對，虛偽的偽裝真不適合你，史蒂夫！”
史蒂夫也不再掩飾，操控手里的冰，突然襲擊向安德魯，不料，安德魯早有準備，飛推離開，冰塊也盡數接擋住。
嗞鳴…類似信號干擾的鳴響，撲騰空間的質感，開始響徹周圍。
暴虐，殺戮，心里最陰暗的一面，怎么壓制也壓制不住。
黃趙輝也終于看到碰撞的結果，這場一舉兩得的測試，他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內容。
副作用，這場念力者的比拼，實際上，更像是在副作用的念力意識下比拼。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是人心總會隱藏黑暗，如同它藏在心里，它也藏在心里。
只有碰到一樣的類型，它才會出現，并主宰著他們的情緒，甚至…感應。
“只有頂級的掠食者，才是最強掠食者，我才是生物中的最強。”安德魯徹底放松念想，他的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一股不同于之前的暴虐，引起了黃趙輝心底的黑暗，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犯罪。
“嘿嘿！”史蒂夫黑臉上，滿是揶揄的快感，白色的牙齒，對比明顯的臉上，都是滿滿的嘲弄。
黃趙輝也不例外，但他也例外。
幸好我徹底掌握了念力水晶，不然，我也會釋放自己的心里欲念。
三人的念力，開始在場中碰撞，一股無形的氣場，把中間的積雪壓縮，行成一個小蠻腰的三角形冰柱，冰柱隨后又被打散，在空中狂舞。
“壓制情緒的活躍區！”
黃趙輝一下子斷掉情緒感應，安德魯和史蒂夫臉色一愣，然后都向黃趙輝攻了過來。
念力水晶一開始，應該是作為作用于驅逐生物的反應堆，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變異，它有了意識，也保留了左右生物的作用，再加上變異……
黃趙輝心念頗雜，心里想著事情，好幾次差點沒躲過鋒利的冰刀，只是片刻，黃趙輝不敢再想，也開始加強防護。
此刻三人都是破破爛爛的，唯一的不同，就是黃趙輝還保持冷靜，而安德魯和史蒂夫兩人，卻徹底進入魔一樣的癥狀，透露出的瘋狂，不僅攻擊黃趙輝，還會抓住機會，攻擊對方。
三人在這片冰天雪地里，操控著不受地心引力的冰塊，飛舞漫天。
冰塊碎了再加，冰塊碎了就壓成刀對轟。
咔嚓咔嚓…
黃趙輝保持清醒，當有冰塊襲來，他馬上就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變化，進而得出那里是進攻要點，從而早早退出戰端。
風聲，開始快了起來，明明剛剛還是明媚陰天，一下子天色就沉了下來，呼呼刮起的寒風，仿佛天開始震怒哀嚎，就連遠處的北極熊，也趕緊挖雪打洞，藏身其中。
此刻，戰斗已進入白熱化，除了黃趙輝時常脫離戰端，還保持著身上還算完好外，本來就穿的單薄的安德魯兩人，更是在冰塊的切割下，跟乞丐差不多，全身都是布條扒拉，被寒風一吹，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
也是，從跟警察的包圍開始，兩人一直在消耗的拼，到了這冰天雪地喘息了一會兒，卻不想，迎來的是洶涌的你死我活。
“冰鎮，大西瓜。”
場上，安德魯剛剛對拼了一招史蒂夫的40米大刀，被打個趔趄，黃趙輝就馬上抓住機會，兩手前伸一拍，處于安德魯周圍的冰塊，就整個吞噬了安德魯。
史蒂夫大罵出聲：“誰特，該死的黃皮。”
黃趙輝握緊的拳頭松開，也不管包裹安德魯的冰塊成了塊狀，他目光陰翳的撇了一眼史蒂夫，深呼吸幾下，冷冷的盯著史蒂夫。
“竹鼠中暑了，我就幫你治療一下吧！”
黃趙輝招手收回寒光毫末，握緊一拳，從空中砸下。
史蒂夫冷笑一聲，臉上抽動的肌肉扭曲了原有的面容，暴虐的嘲笑聲中，往前一推。
但他還是低估了同樣暴怒中的黃趙輝，這一拳從空中算下來，硬頂就得看誰的念力更強。
強度弱的，你防都防不住。
嘭嗡…
一圈氣浪昏開，震散飛揚而下的積雪。
咔嚓…
史蒂夫頭頂有什么碎裂了，不僅如此，他腳下的冰層，也開始碎裂。
咔嚓…咔嚓...
史蒂夫硬頂得很吃力，他已經被壓垮了一條腿跪在地上，另一條也開始發軟。
然而，這還不止，暴怒下的黃趙輝，壓制而下的重壓念力，一層強過一層，使得史蒂夫動彈不得。
“你知道中醫的針灸嗎？”
黃趙輝說完，另一只手緊握，他身形保持右手握拳下壓，左手成爪捏拳。
動彈不得的史蒂夫，就看到剛剛安德魯的冰塊之中，一根根細致寒芒，沿著冰間脫離，如飛鳥投林，穿胸而過…
寒芒飛走回流，又扎在史蒂夫身上，紅紅點點的血珠，密密麻麻的布滿史蒂夫的臉上。
啪嗒…
啪嗒…
呼呼……
前兩個，是全身布滿紅點血珠，又被寒冷冰封住的安德魯和史蒂夫。
后一個，是力竭躺倒在冰的黃趙輝。
深沉的呼吸，刺痛著胸膛，還有力量用盡的副作用。
但鼻血沒有流出來，它被寒冷凍住在鼻腔里，這反而更讓人難受。
黃趙輝摸了摸通紅鼻腔，感覺那里也被寒冷的風刺痛不已，仿佛要掉了的麻木。
喘息了好一會，黃趙輝才收拾起附近的尸體，他的實驗，還差最后這兩個素材，進行最后的論證。
空間轉換，冰雪飛揚，黃趙輝重新返回了家里，拿上最重要的腦部分析儀，又傳輸離開。
他不會把任何東西都放在一個籃子里，何況有些設備特別難收集。
等再次出現，他已經是出現在溫暖的厚厚冰層之下。
這里，才是他最近最重要的成果。
整個冰層之下，是被鑿空的大空間。
空間被鋼鐵架隔離開不同區域，每個區域都拉上的隔層棚，讓不同區域的溫度，保持在一定恒溫，同時房間的電力，也有幾臺順來的備用發電機在供應。
在一間最頂上的房間里，三個兩米多高的玻璃都泡著東西。
里面分別是安德魯，史蒂夫還有麥特。
“終究我也成為我最討厭的人，現在，我成了唯一一個會念力的人了，只是，這個副作用…”
黃趙輝感慨之余，也是滿臉頭疼，雖然他能關閉情緒的不穩定，但這是念力水晶帶給他的能力，同樣的，也帶給了他情緒失控的副作用。
這能力一旦碰到同樣是念力能力者，就會引發同類相噬，優勝劣汰的潛在反應。
就像有意識一般。
如果能力者是簡單的菜雞，并沒有開發到多強，那被勾起的內心欲望也就不強，情緒的穩定狀態，也能保持一定水平。
可如果心態失衡，很容易就會被能力裹挾，成了暴君，心里也會出現扭曲。
參照陰險的麥特，后續遵守優勝劣汰的安德魯，還有一直人畜無害的史蒂夫，實際上作為社交達人，他是最能壓制自己的情緒的。
“不好辦吶，史蒂夫這個社交達人可以壓制情緒，保持看起來的人畜無害，看起來，更多還是本能的隱藏。”
“只有心里想要隱藏什么，才會壓制得更厲害…”
“有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