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
1958年春。
喝喝…呼…
一個衣著樸素的人，從外面的樓房院子中走進，沒歇上一口，被人遞上茶水問道。
“能走了嗎？”椅子上的人問道。
“咕嘟咕嘟…”來人喝上一口茶水，搖了搖頭。
“再談…”
第二天。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棟樓房，還是那個小小房間里等消息的人。
“能走？”
又是搖了搖頭…
“再探...”
……
翌日，同一處。
“能走？！”
伙夫點點頭，臉上的欣喜隱藏不住。
“好，好，好啊！”
坐在椅子上的人連說三聲好，然后回去書房臥室，拿出一身的家底幾百美元，交給伙夫。
伙夫大喜，拿起美元連連道謝后，被熱情的送出了門。
來人收拾收拾行李，隨意打包本就不多的幾件中山裝，打量這個不到50平米，分割出不同地方的房間。
“家里再破，那也是家?！?/p>
第二天，來人帶著禮物來到麻省理工，找到莫里斯托教授辭行，此次即為敘舊，也有感恩之情。
“黃，你這是…”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但登門拜訪，怎么能沒有禮物呢？所以我這就帶了兩瓶威士忌，這也算是我登門造訪的禮物了?！?/p>
來人正是黃趙輝，此刻他正在莫里斯托教授房間的門前，把手里的禮物給送了上去。
“進來吧，你怎么來我這里了。”
進到里面，雙方在沙發上落坐，莫里斯托給兩人沖了杯咖啡，拿起威士忌看了看。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要回去了？”莫里斯托滿臉嚴肅的問。
“沒有沒有，我只是一直以來在求學的道路上多有教授的幫忙，想到自己也才23歲，就已經有所成績，心里感到愧疚啊，這不，想到這里還有兩瓶威士忌，就把我這家里僅有的，都送了過來，以表誠意?！?/p>
“最近你們的很多學者，都紛紛離開了美國，不知道你知道沒有？”莫里斯托教授抬眉起皺，看著黃趙輝問。
“聽說了，但不清楚，教授，你什么時候也這么關心政治這些東西了？”
“只是最近很多你的同胞都回去了，所以就想問問你?！?/p>
“呵呵，我啊跟他們不一樣，我尊重科學，科學是沒有國界的，但它就像種地，即使它需要栽秧，也需要先培育，然后栽種，它還是它，只是換了個地方，根還是那個根，不曾變過?！?/p>
“真希望你的那些同胞也能這么想，這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我還有課，就不陪你了?！蹦锼雇袕膽牙锬贸鰬驯?，看了下時間，提出送客之意。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就此別過?！?/p>
莫里斯托點點頭，送黃趙輝出門離開。
……
當天晚上，黃趙輝就拿著船票，登上了能回到千里之外的那個地方。
為了這張船票，他花光了身上的美鈔，就只剩下家里帶來的一雙紫檀筷子。
風和日麗的天，很快就陰沉起來，灰蒙蒙的很壓抑。
淅淅瀝瀝的雨下了起來，有人上船搜查，衣物什么的都翻找了一遍，連黃趙輝的護照衣物，都翻了又翻，直到確認沒有什么才終于停止搜查。
船上準備啟航，嘟嘟的鳴響之中，一個人卻跟別人交換了物品，從中下船，重新坐電車，趕往遠一些的泛美航空。
同一時間，一批往祖國大地趕去的學者、專家、博士，也從飛機和輪船這兩種交通工具啟程。
而黃趙輝搭載的這一批，是飛機航班的另一批，是作為旅行團，飛往香港啟德國際機場的回團票價。
一路大大方方的高調行事，一路綠燈，卻在檢查上飛機的關卡前，被兩白人查護照后攔下，給請到了休息室。
沒過多久，休息室里，黃趙輝等來了莫里斯托教授的擔保才脫身出來。
“黃，你這是怎么回事？”
“政局敏感，而我剛剛有個親戚需要我回去照顧，不得已，我只好登上了這次航班，沒想到…”
“你們是人才，自然受到關注，我勸你還是留下來，至于你那親戚…你可以等過了這風頭，再回去也不遲。”
“嗯…好吧！我也是這么想的，莫里斯托教授，我被扣押在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們是人才，可能有人很關注你們的情況，所以跟我說了一些，更何況你還是我學生。”
“真是麻煩你了，政局敏感，政局敏感啊…”黃趙輝點點頭說。
“如果實在擔心，我家里有電話。”
“就不麻煩教授了，我會想辦法的。”
“坐我車吧，我送你回去。”
“好，謝謝教授。”
美國舊金山唐人街，還是那棟樓房里，不同的是，這次是黃趙輝和莫里斯托教授一起回來的。
揮手告別后，黃趙輝回到家。
晚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廳里沒有開燈，只有一個落地鐘噠噠的走，夜里10點，黃趙輝換了一身衣服，留下一封信，又在臉上涂抹得黑一些，才從樓房的側門離開。
晚上10：45分，手里的懷表指針指向正點時，黃趙輝終于回到了輪船前，重新登船。
依舊是仔細的盤查，但這次沒有搜太久，黃趙輝終于可以進到船內。
輾轉許久，黃趙輝也終于可以安心的登上這輛，去往祖國大地的船…
同月，黃趙輝失蹤的第二天，飛往香港啟德國際機場的航班出事，飛機失事墜海，下落不明…
嗡…
海鷗飛舞的天空，晴朗通明，輪船劃破激浪，勇登急流。
如此海天一色，又美得讓人心曠神怡，黃趙輝登上了甲板，呼吸著這腥咸的空氣。
“很快就到家了，這一次，就種蘑菇，種蘋果樹吧！”
“這位同志，你也是回祖國大地，開疆擴土的嗎？”
“哪能有那么多擴土可以擴，我只是想回去種蘑菇，種蘋果樹…”
“說到蘋果樹，我也是回去種蘋果樹…”
“那正好有伴，我叫黃趙輝，你呢？”
“我姓錢，我比你年長幾歲，你可以叫我錢大哥?！?/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