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程若凝一出現在教室便成功吸引了同學們的目光,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縱使心里多般厭惡,面上還是表現的淡定平靜。
她走到座位上,指尖感受到柔軟的觸感,低頭看,是一件疊的板板正正的校服,然后立馬回過頭。
那個空了將近半個月的座位,這會桌面上已經擺放著課本和水杯。
“這衣服、你借她的呀?”后桌的男同學一臉看戲的表情。
“我勸你還是別穿了,晦氣!”另一個女同學譏笑道。
程若凝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隨手將校服收起塞進抽屜,翻開課本準備上課。
“切,裝什么裝…”女同學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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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頭是真的磕墻上了嗎?!”
課間時間,秦瑗來到程若凝班里找她,一見她頭上的傷還以為是昨晚回去的路上摔了呢。
“我沒事。”
看到秦瑗,難免會想起昨晚宋蓁說的那事,只能強弩嘴角笑著。
“笑得真難看!”秦瑗佯裝推了推她嫌棄道。
“瑗瑗,你說我們會不會哪天突然就感情淡了呢…”
“開什么玩笑!”秦瑗瞧她一臉真誠,沒忍住笑聲。
見程若凝還是一臉憂郁,攬住她的肩膀哄道:“行啦行啦,無論如何我都會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黏著你,甩都甩不掉。”
程若凝噗嗤一笑,這浮夸的比喻也就只有秦瑗能說出口了。
“你這傻乎乎的,哪天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她寵溺地摸摸秦瑗的腦袋。
“可不是嘛,畢竟能把我賣了的也只有你程若凝一人,我心甘情愿。”
“喲,小嘴真會說話,你這機靈勁,我不被你賣了就很不錯了。”程若凝手托著下巴,一雙杏眼笑起來像一彎月牙。
“我哪舍得賣你,賣完還得費勁把你贖回來。”
兩人捧腹笑著,泛紅的臉上寫滿愉悅。
“對了,我來是想和你說件事。”秦瑗理理情緒,壓低音量問道:“你們班那個叫杜以清的女同學,她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程若凝歪過頭疑惑地看著秦瑗。
秦瑗翻了個白眼,神秘地湊在她耳邊道:“她流產了…聽說是放學回去的路上暈倒了,送醫院才知道。”
程若凝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結結巴巴道:“你…瞎造謠啊!她怎么可能…”
“哎,我原本也不信啊,聽說……”秦瑗一臉惋惜,然后忿忿地說道:“那男的還是她繼父…”
程若凝瞠目結舌,已然不知該用什么言語來表達內心的情緒。
回想那天,難怪她臉色異于常人的慘白……
“嚇傻啦你?”秦瑗伸手在她面前擺了擺。
程若凝輕輕推開她的手,將自己借校服給杜以清,以及今天班里同學冷嘲熱諷的事全部說給秦瑗聽。
“你聽我的,這些人你知道的一向欺軟怕硬,以前我就經常聽人說杜以清被圍攻欺負,現在出了這事就更不好過了,你還對她伸過援手,這個時候不離她遠點你也會遭殃的!”
秦瑗神色緊張,她一向不怕事,但也不能主動去招惹麻煩啊,而此時沉默的程若凝,才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
世界太大了,有善就必然有惡,卻無從衡量到底是善多還是惡多,對錯往往也都是取決于支持者的數量而不是真相,她們太渺小了,根本左右不了結果。
秦瑗愁眉不展地回到教室,孫淼淼見了趴在她桌上搭話道:“干嘛唉聲嘆氣的!”
“哎,擔心我那個倔脾氣的小姐妹。”
孫淼淼聞言坐回自己座位,秦瑗哼聲道:“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
“不感興趣。”
孫淼淼是個直性子,看不得扭捏做作的行為,雖然同樣是秦瑗的朋友,也沒怎么跟程若凝接觸,卻由衷地覺得程若凝配不上秦瑗對她的好。
見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秦瑗反問道:“你怎么好像對我家小凝很有意見,我能采訪采訪你為什么嗎?”
“本人拒絕采訪!”孫淼淼一本正經地推開秦瑗伸過來的手。
秦瑗憤憤地雙手環抱在胸前,佯裝生氣的姿態,孫淼淼見狀憋著笑意。
“我們聚會那晚,正好我媽媽上夜班,散了之后我就醫院去找她,你猜我看到誰了?”孫淼淼故意賣起關子,接收到秦瑗的白眼后才道:“程若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