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瑗在事發后就完全知曉了真相，此刻她緊緊抱住面前悲痛萬分的程若凝，哭著求她冷靜下來，可此刻的程若凝哪里聽得進去這些。

“賤人…不要臉的賤人！！”程若凝將秦瑗狠狠甩開在地，情緒失控地撲向劉雅倩撕打著。

這時，彭淑華程美欒也趕來了，毫無疑問地加入了劉雅倩的隊列，很快程若凝被她們摁在地上，到底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孩子，任憑她再怎么掙脫仍是無法動彈，無奈地趴在地上哭喊著。

“你們別碰她，閃開！！”

只聽一聲低沉渾厚的聲音繞過耳畔，程若凝睜開紅腫的雙眼，江漾北兇巴巴地推開程美欒及劉雅倩，拉過程若凝纖瘦的身體。

她再無法控制住內心的委屈，順勢躲到江漾北懷里痛哭著，由于悲傷過度和體力不支，再次暈了過去。

醒來時，陸翊宸已經坐在程若凝的病床邊，見她醒了笑著問道：“渴不渴，先喝點水吧？”不等程若凝回應，他輕輕扶起她，端起玻璃杯倒好水遞過去。

程若凝雙眼朦朧看著他，接過水后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了，他順手接過空杯子，輕輕放在床頭柜上。

她眼含淚水看著他，久久都沒出聲，陸翊宸只是搭著她肩膀安慰道：“放心哭吧…我在這。”

程若凝哽咽著，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泣不成聲。

姑姑說的對，自己就是個災星，她寧可宋蓁一輩子恨她虐她，再不敢奢求那短暫的溫暖了。

“小凝，這位是鄭醫生，來為你做心理輔導的。”

秦瑗推門進來，身后跟著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程若凝難以理解地看著她，顧不得穿鞋下床就將鄭醫生往外推。

“小凝你冷靜一點，好好聽話行嗎？”

“我心理的確出問題了，可我就樂意看著自己一點一點一點地陷進去，我用不著你們誰來拉我一把，我很清醒！！”

程若凝像變了個人，暴躁得根本沒人能安撫她的情緒，秦瑗被她一推跌向后方，幸好江漾北進來剛好扶住了她。

“沒事的姐，我帶他們走，你好好休息。”江漾北看似笑嘻嘻的沒心沒肺，實則他才在外頭跟程美欒頂了幾句嘴吃了耳光。

為了讓程若凝能休養好，眾人紛紛離開，直到夜晚，秦瑗才來醫院陪著程若凝，兩人擠擠同躺在一張床上，就像小時候兩人經常互串門，經常一起吃一起睡，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秦瑗側躺著雙手緊緊摟著程若凝睡得正熟，而程若凝卻毫無睡意，她扭過頭望著外頭照進來的月光：媽媽終于如愿以償見到弟弟了吧！可自己以后該怎么辦…

葬禮上。

家屬謝禮過后，幾天沒睡好的程若凝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她疲憊地揉了揉眼睛，起身想到外頭透透氣。

抬頭卻一眼看到對面角落里，劉雅倩正攙著程煥昱的手在安慰他，宋蓁尸骨未寒，這個間接逼死媽媽的人，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自己的爸爸你儂我儂的。

她實在無法忍受這個女人的存在，氣勢洶洶地朝他們走去，順手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往她頭上砸，劉雅倩的額頭馬上滲出了血，程煥昱情急之下將她狠狠推倒在地。

秦瑗見狀急忙跑過去扶起她，卻被程若凝冷冷甩開了，頓時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站起來拍拍身體面向秦瑗，“我們談談吧…”

兩人出去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正好站在風口處，風刮過臉龐有些冰冷刺骨，各有所思的兩人遲遲沒開口，人心一旦有了隔閡便很難恢復原狀。

“小凝，你是不是連帶著也討厭我了？”秦瑗先開了口，渴望對方給出否定的答案。

“我不應該討厭你嗎？”她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聽這話秦瑗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帶著哭腔哀求道：“小凝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要打要罵都行，就是別把我當仇人好不好？”

程若凝怎么會不懂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可但凡她原諒任何一個跟這件事有關的人，就對不起自己死去的媽媽，現在她只想跟所有人都撇清關系然后走得遠遠的。

她冷漠地扒開秦瑗的手，“你是現在才知道他們的破事，我卻是好早以前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從來沒和我提起過？”秦瑗停止哭聲驚訝道，若真是這樣，那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和自己相處的？

“所以我才使心眼破壞你和楊曉旭，也就你還傻傻以為我是出于好心，從我發現你媽和我爸那點齷齪事后我就再沒把你當朋友了！”顯然她完全不想和秦瑗再有一點點瓜葛，說的話句句帶刺。

秦瑗不敢相信這是程若凝說出來的話，連連搖頭道：“小凝，我知道你現在說的都是氣話，等你氣消了我們再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