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哥那人,嘴上答應(yīng)得乖巧,暑假那兩個月故意天天在外頭晃悠著,連帶著裴幼漫也曬得黑不溜秋的,還說什么長得太白了女生不喜歡。”
說到這季晴自行腦補了裴幼漫那膚白貌美的形象,“躥”的一下變成了非洲妹,忍不住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程若凝回想起陸翊宸那曬得黑亮又滑稽的笑臉,那時她不過一句玩笑話,他卻當(dāng)真了。
原本她覺得是老天聽到自己的心聲,才得以初中三年都和他同班,讓她可以悄無聲息地將這場暗戀進行下去,事實上卻是靠著陸翊宸那看似幼稚的方式在維持著。
一旁的陸翊謙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斷,“好啦趕緊關(guān)機,電腦我們也一起搬走,其他的后面晴晴再過來拿。”
季晴也意識到自己笑得些許猖狂,連忙順著陸翊謙給的臺階下,“馬上馬上!!”
兩人打包好東西準備走,到門口時季晴將把鑰匙交給了程若凝,語重心長地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好好照顧自己,要出個三長兩短陸翊宸那家伙非得越獄不可!”
程若凝干笑著點點頭,目送他們下樓后關(guān)上門。
都說生長在陽光下的人是不會喜歡長期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只因她們太過于灰暗壓抑,很容易把身邊的人也帶入到那種情緒中。
而他卻是那個從一開始就想帶她走出陰霾的人,即使后來失去雙親也毫不影響,他還是拼盡所有,想將自己僅剩的那點光塞給她。
這樣好的一個人卻被她給毀了,程若凝絞盡腦汁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值得他付出這么多,將青春年華也一并賠了進去。
無人的房間里,她終于放肆大哭了起來,后腦勺止不住地一下下往后磕著墻壁,撕心裂肺的哭聲充斥在這個留存過他氣息的空間里。
她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一旁的手機振動了許久最后掛斷,屏幕上出現(xiàn)多個江漾北跟秦瑗的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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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謙哥,你剛剛怎么老打岔呀!”
兩人將東西放到后備箱,坐上副駕駛的季晴開口抱怨著。
“你說話就像水龍頭的水一樣嘩啦啦流個不停,不攔著你點行嗎?”陸翊謙無奈地瞄了她一眼,一邊扣上安全帶。
“翊宸都這樣了,我不把這些說出來還留著升值啊?你看程若凝那榆木腦袋,等她自己揣測清楚了人也老了!”季晴說罷還嘆了嘆氣。
陸翊謙瞧她那稚嫩的臉龐,黃毛丫頭一個卻裝得老氣橫秋的,他隱忍笑意說道:“我知道你的用意,她家里情況你也知道,這幾年接二連三發(fā)生這么多事情,也得給她時間慢慢去接受,一下子全壓下來哪能承受得住。”
他很了解自己的弟弟,陸翊宸肯定也是希望程若凝不要從此帶著愧疚生活著,雖然能力有限,但凡能讓陸翊宸開心一點的事他都得去做。
“是是是,你最理智了,什么時候都拎得清!!”以季晴的性格,她當(dāng)然不能理解,她只知道兩個人互相喜歡就應(yīng)該在一起,哪來那么多條條框框。
經(jīng)過了三個月的案件審判,終于等來了宣判。
眾人在旁聽席上坐著,看著陸翊宸穿著藏藍色的囚服,原本茂盛的頭發(fā)早已被剃成了寸頭,雙手戴著手銬被領(lǐng)到被告席上。
他的眼神中帶著些許渾濁,仍一眼就看到坐在旁聽席上的程若凝,對上她的目光后果斷閃躲避開眼神交流。
最終,陸翊宸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聽到結(jié)果的那一刻,他如釋重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