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你安心睡會吧。”

直到懷里的人安靜地睡過去了，他才輕輕將她放下平躺在床上，撕開創可貼小心地貼在她剛剛被針管扎傷的位置。

離開那個污穢之地的她依舊沒能睡個好覺，長時間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嚴重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就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更別說回去找陸翊宸。

“我不是再三叮囑過，針管這一類注射器不能出現在她面前嗎？”

安置好睡下的程若凝，喬方睿坐在沙發上質問著眼前排排站著的護工們。

“喬總，她是新來的年紀還小，一時疏忽才忘記了，請您再給她一次機會，我給她做擔保不會再出錯了。”說話的是她們的領導，誤傷程若凝的那個女孩正瑟瑟發抖站在他身后不敢出聲。

“機會？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

話音剛落，竄出幾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二話不說捂住那女孩的嘴連拖帶拽地拉出去了。

剩下幾人都嚇得臉色發青，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再沒人敢開口求情。

“我說過，做得好我不會虧待你們，但只要有一丁點差錯，后果是你們無法承擔的！”

這幅冷冰冰的模樣與方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行事決絕狠辣是他一貫的作風，更何況動了她。

沒過多久，他解雇了所有護工，童珉成了喬家的私人醫生，因為服用了藥物的緣故，程若凝大部分時間都處于昏睡狀態，清醒時很容易受到外界影響而病發，時常昏昏沉沉的，也只能待在家靜養著。

“你醒啦？餓不餓？”喬方睿端著粥進了臥室。

程若凝正安靜地坐在床沿上，她常常望著窗外發呆，有時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很多時候喬方睿都會在家里陪著和她說說話，盡管很多時候她并沒有反應。

“入秋了嗎？”突然，她嘴里蹦出幾個字。

喬方睿頓時喜出望外，半蹲著在她邊上溫柔說道：“是啊，秋天到了！”

又一年過去了，她的眼里噙著淚抿了抿嘴說：“杏葉又要枯黃了……”

她的音量小得跟蚊子叫聲一樣，要說是和對方在說話，倒不如說是在自說自話。

沒過幾天，喬方睿就捧著一本冊子送給她，翻開看里面都還是新鮮的杏葉，每片大小各異，精心裝在冊子里，上面還細心貼著帶日期的小標簽，不能出去，看看樹葉標本也好。

程若凝終于浮現出久違的笑容，蒼白無神的面容總算有了一絲生氣，喬方睿望著她的側臉，嘴角也跟著上揚。

就這樣，在喬方睿的悉心照料下過去了這些年，后來她也提過搬出喬家，都被喬方睿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

原以為這輩子再沒人可以奪走她，直到陸翊宸出現在人群中，只看了一眼他便確定了，那就是她日思夜想，也是對自己最具威脅的人。

眾人詫異，一時間覺得荒唐至極，仿佛剛剛聽到的只是某部影視劇的劇情。

喬方睿瞥了一眼陸翊宸，此刻他的眼睛布滿血絲，極力忍耐著快要發作的情緒：“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現在請你們離開。”

“讓我再看她一眼，看完我就走。”陸翊宸平靜地站起身，緩緩請求道。

喬方睿思忖著，看了一眼童珉，接著默不作聲地走出大廳。

“進去吧，她服了鎮定藥物才睡下，應該不容易驚醒。”童珉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