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你可是我兒子,我還不懂你嗎!媽馬上再去買點女孩子愛吃的東西,你就等著吧啊!”林秀顏看向陸中鳴一臉求夸獎。
“好。”陸翊宸掛斷電話,抿嘴笑著。
“走,老公,我們繞回去超市,我再挑點東西!”林秀顏激動地拍打陸中鳴的手臂。
“好好好!你真是,搞得像見兒媳婦一樣!”陸中鳴不免聯(lián)想到兒子結(jié)婚當(dāng)天的場景,滿懷的幸福感洋溢而出。
綠燈亮起,他熟練地往左打著方向盤,車?yán)锏膬扇擞姓f有笑地討論著孩子們的未來。
這時,前方駛來一輛水泥罐車,司機(jī)眼皮不停張開又閉上,直到看清前面的小轎車后才驟然驚醒,瘋狂往右邊打方向盤,可惜距離已經(jīng)太近了根本來不及。
由于車輛太大又突然急轉(zhuǎn)彎,車身側(cè)翻重重躺下了,小轎車瞬間被壓死在下邊,緩緩淌出鮮血。
水泥罐車后面的車輛因此也引起了追尾,汽車?yán)嚷曇黄瑘雒嬉欢然靵y。
此時的程若凝正想出去買點禮物,因為家里的緣故這個周末她選擇了留校,參加陸翊宸生日會的話還得坐幾站公交車。
正當(dāng)她滿心歡喜之際,季晴那邊卻傳來了噩耗,她頓時愣住了,木訥地坐在公交站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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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陸翊宸獨自回到家中,兩個哥哥已經(jīng)都回來了,這個時候還在醫(yī)院處理著陸中鳴跟林秀顏的后事。
兩人的頭骨都被水泥罐壓得粉碎,當(dāng)場死亡,面容都無法恢復(fù)到原有的樣子,肇事司機(jī)則輕微腦震蕩還沒醒過來,兩個哥哥擔(dān)心陸翊宸受不了,苦口婆心勸著才把他送回家。
他回到家打開所有燈,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原本有溫度有笑聲的家,此刻冷得像座冰窟。
客廳里墻壁上還掛著林秀顏早上才貼上去的照片,分別都是陸翊宸從幼兒園到初中,每一階段成長的照片都被她收藏著,地上還有沒打完的氣球,他蹲下身一一撿起放回包裝袋里,拿來掃把打掃起了客廳。
而后他回到廚房,看到桌上那碗早就沒了熱氣的長壽面,他克制住顫抖的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隱忍許久的淚水不停掉下來,仍舊不停往嘴里塞著面,眼淚和著面一同嚼著,直到情緒到達(dá)頂點,終于崩潰地趴在桌上嚎哭著。
周五這天,陸翊宸總算回校上課了,少年一身黑色著裝,面對班里關(guān)心他的人依然是有說有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卻也絕口不提他父母的事。
體育課期間,程若凝心不在焉地坐在操場一旁的石墩上,環(huán)顧一周卻不見陸翊宸的蹤影,估摸著他可能回了教室,她打量著四周,趁沒人注意便起身走向教室。
回到教室后,果不其然陸翊宸正坐在座位上,望著那落寞的背影,程若凝緊張地捏著衣角慢慢走近,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他劃著手機(jī)屏幕,正看著曾經(jīng)一家人的生活照。
陸翊宸很快察覺并抬頭,見是程若凝后卻不出聲,只是安靜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是不是嚇到你了?”程若凝尷尬地咧嘴笑著。
陸翊宸仍然沒說話,她又笨拙地安慰著:“我只是想和你說,我…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他心頭涌過一股熱流,想起那個陪她去醫(yī)院的夜晚,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程若凝見他仍沒反應(yīng),有些沮喪地往后退了幾步欲離開。
這時,陸翊宸猛地抱住了她的腰,他的頭緊緊靠在她的肚子上,距離那么地近,她清晰地聽見自己加速跳動的心跳聲。
程若凝的手懸在空中,想撫摸他的頭卻又不敢,只是任由他抱著。
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fēng)雨,加快了天黑的速度,所有人都已經(jīng)離校回家過周末了,剩下兩人站在屋檐下放空著,一起等雨停。
“聽搶救的人說,即使頭部和蛋糕都被砸碎了,我媽的手里卻還緊緊攥著蛋糕盒上的繩子...”他望著天空,孤單、思念都從他眼中傾瀉而出。
程若凝仰起頭望著他的側(cè)顏,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暗暗擦去眼角的淚水。
“阿宸,怎么還不走啊!”是吳宇泰的聲音。
他拿著雨傘嬉皮笑臉地朝這邊跑過來,秦瑗也緊隨其后從樓梯上跑下來,高一這年兩人成了同班同學(xué)。
程若凝見他們出現(xiàn)馬上往旁邊挪離了幾步,秦瑗朝著她走過來,“小凝,你也沒帶傘嗎?”
她搖搖頭,只見秦瑗眼珠子一轉(zhuǎn),盯著吳宇泰手里那把傘詭異地笑了起來。
“干嘛干嘛!”吳宇泰把雨傘抱在懷里,躲在陸翊宸身后,他看著自家兄弟那副嬌滴滴的模樣,極不配合地抽走他的傘丟給秦瑗。
吳宇泰難以置信地看向陸翊宸,秦瑗得意地扭動著身體,顯擺著手里的雨傘喊道:“是男人就該淋雨!!”
隨后她拉著程若凝跑進(jìn)了雨里,吳宇泰也不甘示弱,使勁往傘里擠著一邊念叨道:“這是我的傘,好歹分我個三分之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