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附近一家很有名的飯店,古典的裝修設(shè)計給人古時候客棧的既視感,兩人跟著服務(wù)員繞過廊上一幅幅壁畫上了二樓。
這里都是小包間的設(shè)計,給了社恐人士充足的安全感,他們選了靠窗的一間就坐,窗戶打開向外看就是一個人工湖。
陸翊宸將菜單遞給對面心不在焉的程若凝,兩眼發(fā)愣的她見到面前的菜品本才猛地回過神。
“你點就好了。”她不自然地笑著,將菜單輕輕推過去陸翊宸面前。
陸翊宸擔(dān)憂地望了她一眼然后笑道:“好。”
他的笑容總能給她一股溫暖的力量,那種感受無法表達,只覺得所有美好的詞匯都能用在他身上。
明明幸福近在咫尺,此刻內(nèi)心卻有種不舍,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時間一到便像空氣一般抓也抓不住。
胡思亂想間,菜已經(jīng)上齊了,陸翊宸夾起一塊排骨放在她碗里,程若凝瞟著他的手掌,糟糕的情緒又在蠢蠢欲動。
陸翊宸時刻關(guān)注著沒打斷她的思緒,下意識地摸摸手背上凸起的骨頭柔聲道:“快吃飯吧小傻瓜。”
她抬頭注視他的雙眼,噙著淚吸了吸鼻子狂點頭,夾起排骨往嘴里塞。
陸翊宸走到她身旁坐下,掏出紙巾體貼地在她眼角擦拭著。
“對不起,我老是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程若凝覺得糟糕透了,好不容易破鏡重圓,自己這個樣子真是煞風(fēng)景。
“相信我,一切真的已經(jīng)過去了,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再沒人能分開我們。”他字字懇切,愛憐地?fù)崦念^摟進懷里,生怕她感受不到這份安全感。
從前她就是易哭體質(zhì),經(jīng)歷這些事后更是容易淚腺崩潰,偏偏性格卻又十分要強。
她貼在他胸膛上發(fā)出低低的哭腔,片刻之后收拾好情緒,破涕而笑地指了指陸翊宸的衣服說道:“我沒擦嘴,都蹭你衣服上了!”
陸翊宸低頭瞅了一眼,白色的衣服中間有一小塊黃色油漬,隨后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搖搖頭,指著干凈的位置道:“這里還很干凈,擦嗎?”
“不擦了不擦了!”程若凝立馬陰轉(zhuǎn)晴,連連擺手笑得捂起臉。
歡愉的笑聲透過窗戶穿過長廊,波光粼粼的水面閃著耀眼的光芒,她伸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半瞇著眼望向蔚藍的天際暗自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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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方睿坐在客廳整整一晚上沒合眼,程若凝一夜未歸,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此時的他猶如一尊沒靈魂的雕像,傭人們識相地有意避開他的視線,生怕下一秒就被他當(dāng)作情緒的發(fā)泄物。
直到聽見傭人開口道:“程小姐。”
喬方睿靈敏地回頭看,程若凝滿面春光,眉目間難掩喜悅地朝傭人點頭。
“回來啦?”他同往常一樣跟她打招呼,疲憊的雙眼驟然發(fā)著光。
“嗯!”她只是點頭,牽強吝嗇地甩出一個笑臉。
“程小姐,你吃飯了嗎?”一旁的沐零領(lǐng)會了喬方睿的眼神,湊過去殷勤問道。
“我吃過了,你們忙吧不用管我。”她禮貌性回答道,然后走到喬方睿身旁說:“方睿,我想找下我的戶口本。”
從到喬家那天起,她的戶口就已經(jīng)被他從老家遷移過來,那時她常常神志不清喜怒無常,摔毀的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這么重要的東西自然就由他幫忙保管起來了,不知不覺間,他還扮演了“家長”的身份。
喬方睿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做過無數(shù)次思想斗爭后最終選擇了祝福,他表示同意地笑道:“好,等等我讓沐零取了給你。”
程若凝原本還擔(dān)心拿不到,見他的態(tài)度后深覺自己真是小人之心,感激地說:“謝謝你!”
幾年相處的光陰,此刻眼前人既陌生又熟悉,喬方睿的視線留戀地隨程若凝上樓的背影飄忽著。
“沐零,去我書房將抽屜里白色的盒子拿給小凝,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喬方睿定下心想全身投入工作,做回以前叱咤商場的自己。
“放心吧喬先生,我馬上去。”沐零應(yīng)聲道,雙手交替在身前無邪地笑著。
直至喬方睿離開,她嘴角的笑容依然保持著,眼里卻多了些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