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你媽媽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她離開了我這心里啊真是憋得難受.......”說著說著，他竟然哭了起來。

“叔叔，有什么你就直說吧！”換做以前，秦瑗肯定得好好安慰他一番，現在在她看來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程煥昱果然立馬擦干眼淚，換上一副殷勤的笑容：“是這樣的，我在家里收拾你媽媽遺物時發現了這份保險單，上面的受益人是你，你看看。”

秦瑗接過他手中被捏得皺巴巴的保險單，劉雅倩最在乎的始終是自己這個女兒，盡管做了很多不讓人理解的事情。

她的眼淚又開始止不住地滴下，程煥昱又繼續說：“我來的時候可都在網上了解過了，警察那邊不是說了嗎，天臺欄桿的高度設計不合理也是間接導致事故發生的一部分原因，現在也證實了你媽媽的確是意外墜樓，她也沒有精神疾病，所以無論是保險公司還是物業公司，他們都得賠給我們錢！！”

吳宇泰在一旁搖了搖頭，這個男人當真是瘋魔了，簡直掉錢眼里去了。

“那你想要多少？”秦瑗冷冷問道，眼看著就要爆發了。

他嘿嘿笑著，“不多不多，我不貪的，等賠償款下來，分我一半就好。”

她嘲諷地笑著，慢慢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抖了抖手里的保險單，用力地朝他臉上甩去：“你還是人嗎！簡直喪心病狂！！”

不說程煥昱受到了驚嚇，就連吳宇泰都震驚得瞳孔放大，眼睛眨都不眨，這還是他認識的秦瑗嗎？

秦瑗步步逼近繼續譴責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當初小凝為什么會選擇離開家里，宋阿姨去世了你毫不在意，現在我媽媽走了你依舊麻木不仁，你還有臉在這里問我要錢！！”

“豈有此理！你簡直是放肆，敢對我這么大呼小叫！！”

程煥昱個子也不算小，秦瑗在他面前就像是大狼狗對著小白兔，吳宇泰趕緊上前攔在兩人中間，雙手推著程煥昱邊說道：“叔叔、叔叔，她媽媽剛去世情緒有些暴躁，你先走好不好，其他事我們回頭再說。”

“你少在這里做老好人，我告訴你們！！這錢你們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說著他還猛地推了吳宇泰一把。

“你欺人太甚！！”秦瑗抓起一旁的花瓶就砸了過去，讓程煥昱反應快給躲過去了。

她又沖到玄關處打開門，指著外頭對他喊道：“給我滾！！”

“我還就不走了，你能拿我怎么樣？”程煥昱耍起了無賴，雙手環抱著坐在沙發上跟她瞪起了眼睛。

秦瑗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懸在空中的手指忽然被人握住了，她驚得回過頭看。

“這是怎么啦？”大熱天的，程若凝仍舊一身長袖裝束，滿眼疑惑看了看她，又望向屋內。

才幾日不見，秦瑗的臉色明顯差了很多，扎成低馬尾的頭也亂糟糟的，臉上還帶著淚痕。

秦瑗一言不發抱住程若凝低聲哭泣著，心想著這些日子她都是怎么撐過來的啊.......

程若凝只以為秦瑗還沉浸在劉雅倩去世的悲痛中，愧疚又麻木地呆呆站立在原地任由她抱著。

“來啦小凝！”吳宇泰也走了出來，一邊確認她身后有沒有別的人跟著來，不安地看向里頭的程煥昱。

三人一同進了屋里，程若凝看著滿地玻璃碎片，再抬頭望向沙發上氣得臉發黑的程煥昱，瞬間覺得腎上腺素狂飆。

程煥昱瞥見她立即變得更猖狂了，橫沖直撞到她跟前質問道：“你可算來啦，現在要見你一面可比登天還難！”

“舌頭好了，想再換個地方試試嗎？”

“你少在這里嚇唬我，我問你，你倩姨是不是你給推下去的！！”

話一出口，在場幾人都深吸了一口冷氣，程若凝卻好像早已料到，走到茶幾前撿起那份保險單失笑道：“瞧著，你這是又缺錢啦？”

吳宇泰朝秦瑗使了個眼色，然后溜回房間給陸翊宸打電話。

他撓了撓耳朵，斜眼瞥向程若凝道：“我這是找她要又不是找你要，又礙著你什么事了？況且我把你養這么大，就算找你要點錢也是應該的！”

“你給我制造了這樣的家庭環境，從出生那刻起這個世界就對我充滿了惡意，奶奶、姑姑，后來連你也是，難道性別就是我的原罪嗎？憑什么我還得承受你說的這些狗屁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