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原因有如下兩個:
一,負責花魁選舉的三位評委齊聚在沛縣縣衙,目標人,宋淮安,不用說,也是宋書成被灌迷糊之后,泄露了消息。
宗儒商蒲善,經儒大師朝徑流,經儒秋白月三位聯袂而來,而且是死等,必須要第一時間見到宋淮安。
二,刑部員外朗尚云峰和當年負責偵辦馮蘭碎尸案的捕頭以及帶著長公主手令的方正大法師和長公主親隨,都來到了縣衙。
方正大法師從縣衙離開之后,就火急火燎,直奔長公主府。
面見長公主之后,長公主頗為重視,命自己的親隨跟著方正大法師來到了刑部,目的就是給徒弟法印昭雪。
刑部左侍郎朱嘯正恰好值夜,接見了方正大法師,問清來龍去脈之后,找來當年負責馮蘭案的員外朗和捕頭。
員外朗尚云峰和捕頭一聽,下意識就不想承認當年辦錯了案,說必須要見到何首年和宋押司。
于是,方正大法師二次來到沛縣縣衙,未秋生小心謹慎,說一切得等宋押司回來之后再說。
當然,未秋生不是不能做主提審何首年,而是他懷著小心思。
那就是想利用大法師和長公主的關系,保一保被兵部帶走的宋淮安。
果然,長公主親信,讓縣衙捕快石三,拿著長公主手牌,去了兵部大營。
那知原來還在營帳的宋淮安已經跟方之政和提刑司的人去辦案了。
石三弄清楚宋淮安徹底沒事之后,這才返回縣衙。
書中交代,石三之所以很快找到兵部大營。
那是因為石三自宋淮安被帶走之后,一直都在后面悄悄跟著,這也是鐵捕頭的意思。
第三件事,明日就要去濟州府赴任的宋淮安的老師歐陽懿的書童,拿著封信,給了石三,言明,明日午膳前,務必趕到書院,老師有話要交代。
第四件事,大哥宋之文深夜來到縣衙要找宋淮安,而且是死等。
此時的宋淮安已來到沛縣。
不過,他沒有直接回縣衙,而是在浪淘沙香水坊洗了個頭,然后用熱毛巾擦拭了一下遍體鱗傷的身體,最后喚來伙計,幫著把藥灑在了傷口上。
提刑人的官服是不能穿回去的,宋淮安又掏錢讓伙計幫忙找來一套衣服。
如此,換上藍色便服,宋淮安這才騎馬往縣衙而去。
街道上早點鋪子已經開張,宋淮安順手買了兩份,拎著回到了縣衙。
值守的捕快三泰,見宋淮安過來,馬上接過韁繩,說道:“淮安,里面刑部的人和幾個什么宗儒都在等你,還有你大哥現在你的寢院……還有縣衙老仵作不見了……”
三泰快速講完,宋淮安眉心當即皺了起來。
其他事情暫撇一邊,讓三泰把小紅馬牽到后院馬廄喂上,宋淮安先回到了寢院。
大哥宋之文正在書桌旁坐著,一臉愁苦,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宋淮安推門進來,宋之文當即站了起來,喚了聲三弟:“淮安,你可算回來了。”
“大哥,怎么了,別急,慢慢說。”
宋淮安身上的衣服穿著還是別扭,把宋之文按回椅子,徑直去衣柜里面拿出一套備用押司服換上。
宋之文開始講了:“你侄子,昨晚闖下大禍了,這個畜生,竟然在畫舫為了一個什么準花魁,把咱家僅有的兩間好鋪子抵押出去了,你嫂嫂已經氣病,現在情況很不好。”
“找人醫治了嗎?”宋淮安臉色平靜的問道。
早就猜到宋書成拿了他寫的詩會去安撫河畫舫,但宋淮安沒想到,這小子竟膽大包天,把家里的最好的兩間鋪子抵押出去。
“家里值錢的東西,昨晚就……”宋之文說完,眼淚流了下來。
“嫂嫂的病可耽誤不得,得趕緊找人醫治。”
宋淮安話鋒一轉:“我記得家里的契約都讓雅兒藏起來了,書成怎么抵押的鋪子?”
“你不知道,是你嫂嫂找雅兒要了回來,然后那兔崽子,竟然偷走了。”
宋之文真是沒辦法了,他剛出獄,如今還沒有去赴任,可就算赴任,也得一年之后才有俸祿可拿。
“大哥,你別著急,先把早點吃了吧。”早點本來是給石三買的,現在給了大哥。
“我哪里還吃的下啊。”宋之文哭喪著臉說完,看著宋淮安目含希冀的說道:“三弟,你能不能在縣衙轉借一下銀兩,讓咱家渡過這次危機?”
“大哥,贖回鋪子的話,家里還差多少錢?”宋淮安算了一下自己大概還有一百八十兩左右。
何首年那里是一百四十兩,兵部方之政給了二十兩,刨去給家里三十兩,還剩二十兩左右的樣子。
一百八十兩,可是一筆巨款了,宋淮安以前想著做玻璃鏡子和提純酒精,現在看來不可測的風險太大,所以他就想攢錢買個院子。
總在縣衙里面住也不是個事,偶爾公務忙了住住還行。
時間長了,也不美,辦什么事情,都在人眼皮底下,至于祖宅,宋淮安已經在考慮分家另過的事情了。
一是方便自己。
二就是將來加入提刑司,涉及到的怪案子肯定很多。
那么會不會牽扯到家里的人,答案是肯定的。
就比如上次刺客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家里人身上呢?
前朝余孽不會仁慈的。
更何況,萬一提刑司下了任務,他就得馬上出發,如此就有些不方便。
“兩間鋪子共抵押了五百兩,家里值錢的,統共才二百四十多兩,目前還缺二百六十兩。”
宋之文說的數目,是宋家能拿出來的極限了,可仍然相差一半多點。
“大哥知道,在縣衙里面當差,就算是縣令的月俸也是有限,能轉借多少算多少吧,實在不行就把祖宅賣了,先把鋪子贖回來,只要有鋪子,早晚還能賺回來。”
宋之文一咬牙道。
“大哥,這樣吧,剩下的銀兩我來想辦法,以后也不讓家里還,但我有兩個條件。”
宋淮安心里裝著其他事情,想著快刀斬亂麻,盡快解決家里的問題。
“條件?什么條件?一家人怎么還講上條件了?”
宋之問愕然。
“大哥,你先聽我說,是這樣,二百六十兩銀子我出,
但是家里的店鋪得有一間給雅兒,就當是我這三叔給孩子準備的一份嫁妝,
當然雅兒的嫁妝不止于此,將來還會有,
另外,我也長大了,在縣衙工作每日往返都城的話,實在不方便,我想,分家另過。”
“什么?”宋之文大吃一驚,猛起身,抬手指著宋淮安,氣的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大哥,你先別生氣,先聽我說完。”
宋淮安是不忍讓大哥傷心,但沒辦法,為了家人安危這一條,就得分家。
如此,在外人眼中,他是他,大哥是大哥。
古人就是這樣,在一個鍋里吃飯的時候,不分彼此一家人,可一旦分了家,那就是兩家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