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李思的電影,還是饅頭鎮(zhèn)的布局規(guī)劃,都進展的非常順利。要說有什么隱患,也就是銀行那三個億的逾期貸款。
顧曉沒有把劉胖子的威脅不當回事,為此專程往銀行和法院跑了兩趟。
銀行和法院的回應都很溫和,并沒有催債查封的意思。按照一位接待人員的調(diào)侃,這年頭哪有幾個按時還錢的,九域國際已經(jīng)算是少有的優(yōu)質(zhì)被執(zhí)行人了。
之后顧曉便全身心的處理內(nèi)部事務,沒有再為債務的事分心。
可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是低估了劉胖子。這家伙大半在背地里找了關系,否則法院不會突然來人。
顧曉帶著柳君心回到辦公室,兩名法院來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劉胖子翹著二郎腿坐在邊上,翹著二郎腿很是欠揍。趙會計手足無措的站著,只有在看向劉胖子時才會瞪上兩眼。
見到顧曉進來,趙會計如或大赦。“顧總,這兩位是法院的張法官和李法官,你們聊著,沒別的事我出去了。”
劉胖子還是坐著,兩名法官則從座位上起身。
“嗯。”顧曉示意趙會計可以離開,回到老板椅坐下。“兩位法官,坐吧。”
柳君心要跟趙會計一起出去,但被顧曉叫住了。
“你留下。”顧曉道:“做個記錄。”
柳君心噢了一聲,拿出個小本坐在一邊。
“顧總,您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吧?”
兩個法官一老一少,年長法官率先開口。
“來意?”顧曉很隨意的靠著椅子。“這個還真不太清楚,兩位有什么事嗎?”
如果是正常走法律程序,顧曉肯定會以禮相待。可如果和劉胖子有幕后交易,他也不會慣著。因為就算態(tài)度再好,結果也不會有分別。
另一個法官比較年輕,頓時皺了皺眉。“顧總,你這個樣子,可不是解決問題的該有的態(tài)度。”
顧曉抬了抬眼皮。“連問題都還沒有說,你覺得我該是什么態(tài)度?”
年輕法官更是不高興,語氣強硬了許多。“我們接到舉報,九域國際涉嫌轉移資產(chǎn),有攜款外逃的可能。”
顧曉哦了一聲,問。“然后呢?”
“你……”
年輕法官頓時就要發(fā)作,但很快就被年長法官制止。
“關于那三個億的逾期貸款,我們來了解點情況。”年長法官道:“顧總,您是個明白人,應該不難猜到我們的來意。”
顧曉有意無意的瞥了劉胖子一眼。“如果只是兩位過來,肯定能猜到。但是有無關的人跟著,就不好說了。”
劉胖子哼了一聲,但沒有說話。
年長法官道:“顧總誤會了,我們過來是公干。當初那筆款子,劉總是經(jīng)辦人。他主動協(xié)助調(diào)查,所以才一起過來。如果我們的工作方式讓您不愉快,我在這向您道歉。”
“如果是誤會,我和兩位道歉。”見年長法官態(tài)度誠懇,顧曉沒有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直接說起了貸款的事。
“關于那三億貸款,確實是逾期了。不過我父親在的時候,提前還清其他債務,法院認可我們的信譽度。經(jīng)過調(diào)解,銀行延后了還款時間。前兩天我分別去過銀行和法院,再次確認了這件事。”
年長法官道:“是的,這個我知道。只是昨天銀行來人,拿了一些材料,說九域國際停止景區(qū)建設,轉移賬戶資金,風險性增加。”
顧曉問道:“是正式申請訴訟保全嗎?”
“不是,顧總想多了。”年長法官連忙解釋。“我們只是例行調(diào)查,核實一下資金去向。”
“不用核實,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答案。”顧曉道:“景區(qū)停工和資金流動是事實,但那不是轉移資產(chǎn)。而是因為公司決策調(diào)整,把錢用到更合理的地方。”
年輕法官顯然還是有些成見,當即接口道:“我們需要證據(jù)。”
“可以。”顧曉轉向柳君心。“柳秘書,給李導打個電話,讓那邊來人接一下,帶兩位法官去鎮(zhèn)子看一眼。”
如果只是調(diào)查資金去向,這個問題便不是問題。只要見到李思和劇組,就等于有了答案。
作為公司老總,該有的架子得有。這倆法官又不是女秘書,不可能親自開車送去。
柳君心給李思打了個電話,帶著兩位法官下樓。
劉胖子自始至終坐在那就沒有動,等只剩下他和顧曉兩個,才第一次開口說話。
“我說小顧,你該不會真以為那個影視基地能賺錢吧?”劉胖子慢悠悠道。
“而且我和施工隊打聽了,你的基建投入只有幾百萬。賬上的幾千萬如果不見了,這個理由說不通。”
顧曉不冷不熱。“你說的這些是商業(yè)秘密,不便與外人討論。”
劉胖子這次沒有生氣。“你這嘴是從來不吃虧。可做生意,不是只靠嘴說的。”
顧曉沒說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明人不做事,我把話說明白點。”劉胖子道:“白副行長是我姐夫,就是他和法院打了招呼。今天只是調(diào)查,下次再來可就是查封了。”
顧曉嘆了口氣,還是沒有說話。
“小顧,其實咱們真不是外人,聽叔一句勸。”劉胖子似乎是感覺有戲,繼續(xù)道:
“你把二期工程做起來,我的建筑公司承包。只要一開工,我讓我姐夫幫忙,再給你一個億的貸款,把三四期都干起來。到時景區(qū)風風光光開門,咱們是雙贏。”
顧曉樂了。“我欠著銀行錢呢,可能再貸款嗎?”
劉胖子撇嘴。“怎么就不能,你也不看咱什么關系。你這有地皮,有工程,銀行那邊就走個流程的事。當然,我姐夫那邊,你肯定得意思意思。”
顧曉拿出手機晃了晃,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都錄音了。”
“啊?”劉胖子大驚失色,騰的站了起來。
“逗你的。”顧曉將手機放下。“法院不認可錄音證據(jù),我錄了也沒用。”
“你……”劉胖子胸膛起伏,氣的要死。
凡事以己度人,被耍了生氣是一方面,更多是他不相信顧曉。惡狠狠的瞪著眼睛,猶豫要不要上來搶手機。
不過很快,劉胖子冷靜了下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柳君心回來了,在辦公室門口的樓道處站著。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東西,在那面無表情的做手臂屈身。
待劉胖子看清,冷靜之余又見冷汗。
一只女士啞鈴。
手臂纖細,但舉重若輕。
劉胖子咽了口唾沫。
“工程的事你好好想想,剛才那些話我可不是開玩笑。”劉胖子甩下一句狠話,大步流星的走了。路過門口時動作敏捷,和肥胖的身體極不相稱。
對于這看似虛張聲勢的言語,顧曉并沒有不當回事。
這倆姐夫小舅子,不能再置之不理了。能搗一回亂,就能搗第二回。
副行長要真是鐵心幫他,肯定還會有后續(xù)。哪怕封不了景區(qū),三天兩頭的找麻煩也不是事。
最起碼在電影上映之前,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消停消停。
或許……
下意識撇了一眼柳君心,還有那只精致的啞鈴。顧曉用力搖了搖頭,將危險的念頭甩出腦海。
“算了,這個是下策,想想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