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劉長生的臉頰仿如鏡子般破碎了,無數(shù)的碎片散飛一地。
身體亦在巨力的沖擊下。
轟然倒地。
破碎成一地冰屑。
女怪物愕然,這是什么能力?
明明用褻瀆尸蟲的尸油封印了巫術(shù)啊,怎么可能還用巫術(shù)逃脫?而且你這身體轉(zhuǎn)化速度也太快了吧?
“快堵住秘道入口,防止他逃脫!”長胡子老人急了,如果讓這個年輕白巫逃脫,后果不堪設(shè)想,白馬城的城主很快會知道一直有黑巫組織借用飛馬旅館的地底通道謀害巫師,而且將罪過全部推在飛馬旅館以及他本人的頭上。
“你們檢查地面上的冰塊。”白衣人一邊提醒長胡子老人注意地面的異常,一邊提著仍在燃燒迷惑鳥羽的紫金燈趕往地道入口那道秘門。
“影子里有人……”女怪物發(fā)現(xiàn)劉長生自白衣人身后影子跳出來,立即大聲提醒同伴。
白衣人的反應(yīng)比女怪物的提醒更快。
左手提燈。
右手回轉(zhuǎn)。
只見他的手腕微抬。
三支通體烏黑且鋒利的袖箭極速射出,直取劉長生的面門。
砰~
劉長生的臉。
第二次仿如打破鏡子那般的破碎。
剛才發(fā)生得太快,來不及看清,現(xiàn)在長胡子老人、女怪物和黑衣人看出來了,同時高叫起來:“他身上有個將自身化作鏡子保命的魔器!”
“是那個腕表,打碎它。”長胡子老人進一步得出結(jié)論。
面前這個年輕白巫的實力壓根不足逃脫褻瀆尸蟲尸油的封印影響,所依靠的只不過是手腕那個保命魔器。
那個可以在緊急狀態(tài)將主人身體化作鏡子或者冰塊的保命魔器。
估計是一直開啟的。
即使是褻瀆尸蟲的尸油也無法全面封印。
但無論如何,肯定會有影響,只要抓住機會,一擊將之破壞,這個年輕白巫必死無疑。
“我最討厭就是這種意外。”黑衣人帶點惱火抱怨,盡管他在口頭上很不滿,身體卻相當(dāng)?shù)恼\實。
帶著桔紅提燈。
他速度快如閃電那般,劃破長空,攔截在那面秘門之前。
長胡子老人一邊四面搜索一邊提醒同伴:“看見他第一時間攻擊,迫使他的保命魔器繼續(xù)生效,這種東西應(yīng)該有次數(shù)的,而且數(shù)量不會太多。”
正說著。
黑衣人看見秘門上有影子晃動。
劉長生的身體仿如影子那般出現(xiàn)在秘門上,晃了一晃,直接穿過秘門,逃遁而去。
看到這里。
黑衣人非但沒有懊惱,反而如同獵人看見獵物掉進了陷阱。
護目鏡下的眼睛,當(dāng)場流露出奸計得逞的得意神色,似乎相當(dāng)滿意劉長生穿過秘門逃遁的結(jié)果。
劉長生穿過那道秘門之后。
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回到原來的地道。
身體很詭異的掉進了一個周圍黑乎乎的奇怪空間。
這個空間異常的狹小,估計直徑不到二十米,而且除了有種古怪的氣味,別的什么也沒有。
奇怪?
秘門后面是這個奇怪空間,難道我掉進別人陷阱了?
當(dāng)劉長生心中浮生這樣的疑問時,長胡子老人、黑衣人、白衣人以及女怪物,統(tǒng)統(tǒng)自外面?zhèn)魉瓦M來,分成四個點,將劉長生團團分圍起來。
“年輕白巫,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明白,為什么在意外發(fā)生后,我第一時間喊那句快堵住秘道入口了吧?他們身為我的同伴,如果哪里有漏洞,他們會默契的主動處理,根本不需要我提醒。所以那句話,我其實是跟你說的。我是在提醒你,秘門后面有逃脫的可能……其實為了確保不會有更多的意外出現(xiàn),我們在秘門后面,給你準(zhǔn)備了最后的一招,那就是這個絕對不可能逃脫的幽禁口袋。”長胡子老人如此解釋道。
“你們算計得太深了。”劉長生自愧不如。
“年輕白巫,如果你跟我們一樣,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陰謀詭計和黑暗手段,你也會跟我們一樣的。”長胡子老人搖頭,當(dāng)年的我,又何嘗不是個熱血又純粹的年輕人呢。
“你們這么自信,看來我這次再沒有辦法逃脫了。”劉長生同樣在搖頭。
“進入了這個幽禁口袋,別說你了,即使是我們想離開,都不是那么的容易,懂嗎?如果你想用說話套我們的底細(xì),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幽禁口袋是上古巫器,專門囚禁巫師的,如果沒有得到它的許可,那么想離開絕無可能。”長胡子老人告訴劉長生別想套話,這里不存在僥幸。
“你可以反抗,也可以借助那個將身體轉(zhuǎn)化鏡子的保命魔器一次次逃脫,我們有足夠的時間陪你玩。”女怪物哈哈大笑起來。
你越是反抗。
越是有能力在我們手上逃脫得越多次,我們玩得越開心。
黑衣人和白衣人話不多,但他們?nèi)匀恢?jǐn)慎的提著燈,保持以褻瀆尸蟲和迷惑鳥羽這兩種封印能力的持續(xù)。
“有巫師在幽禁口袋逃脫過嗎?”劉長生問。
“沒有。”長胡子老人搖頭。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長期獵殺巫師的地道計劃被人發(fā)現(xiàn),然后有人跟蹤至此,在你們高興之際,自外面打開幽禁口袋,將我救出去?”劉長生又問。
“年輕白巫,我明白你想打擊我們的自信,不過我勸你還是別抱有幻想了。”長胡子老人口中嘖嘖有聲。
“你以為我們只是你看見四個?如果我們不是個龐大組織,怎么可能潛伏在白馬城這里,長期實施獵巫計劃。我們的背后,肯定有你想像不到的強大力量。我可以告訴你,即使你逃脫,重返白馬城,也會有人接手,在你徹底逃脫之前出手將你抹掉。更強大的獵巫力量不出動,不等于沒有,而是對付你這樣的小菜鳥,我們四個已經(jīng)足夠了。”女怪物不無嘲諷地冷笑道。
“謝謝你,你說的這些,對我來說很重要。”劉長生很感謝對方給自己這個必死之人說了許多秘密。
“不用客氣,我們一直跟你說話,不過是在等蝕骨噬心粉起作用罷了,并不是單純泄露秘密,我們同樣在拖時間。”長胡子老人笑得特別的燦爛。
“原來這里的臭味不是你們殺害其他巫師殘留下的尸臭,而是毒霧。”劉長生恍然大悟。
“尸臭也有一些,正好做毒霧的掩飾。”長胡子老人微笑著回答。
“在我遇到的所有對手中,你們是最擅長算計的。”劉長生嘆了一口氣。
我原本以為呂布已經(jīng)天下無敵了,沒想到有人比呂布還要勇猛,這是誰的部將……啊不對,搞錯了,重來重來,我原來以為黑索巫師費奇已經(jīng)夠多算計了,哪想到你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長胡子老人卻很謙虛的擺手:“其實不是我們算計太狠,是你太單純。”
劉長生臉上浮生一絲羞愧。
帶點不好意思。
伸手抓了抓后腦勺,“其實我沒你們說得那么好。”
女怪物看了直翻白眼,你是白癡嗎?我們說的單純是嘲笑你愚蠢,你以為我是在表揚你?
不過。
跟女怪物不同。
長胡子老人的表情忽然變了,他本能意識到不妙。
面前這個年輕白巫的舉動,似乎不是受到表揚的羞澀,而是更像是好孩子做壞事還被別人表揚的羞恥不安。
好人要做光明正大的做一件壞事。
后果往往很可怕。
“大家小心!”長胡子老人剛條件反應(yīng)的喊出這一句,聲音剛剛沖出嘴唇,眼睛已經(jīng)看見劉長生手中,捧出兩個比西瓜還要大的黑色圓球。
轟隆~
這兩個西瓜大的黑色圓球剛剛呈現(xiàn)眼前,立即發(fā)生了驚天動地的爆炸。
快得完全沒有時間思考和反應(yīng)。
長胡子老人本能想伸手抵擋。
然而爆炸的沖擊力。
以及炸彈碎片。
已經(jīng)深深的侵襲入身體。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沒有受到這種恐怖爆炸的沖擊。
大爆炸的沖擊波中,長胡子老人感覺自己如同一個狂風(fēng)肆虐下的破爛稻草人,身體被撕得七零八落……
全場。
一片死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
長胡子老人才在痛苦暈厥中蘇醒。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被炸碎了,一只手和一條腿不知去向,身體也撕裂了,許多內(nèi)臟拋灑在外,頭顱勉強算是比較完好,但牙齒不翼而飛,半邊舌頭也消失無蹤。
憑著多重巫術(shù)改造過的強大生命力,他并沒有死。
只是身體破碎的痛苦。
讓他寧愿自己在剛才的恐怖大爆炸中死掉了。
“好狠,在自己必死的情況下,那個年輕白巫竟然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巫術(shù)炸彈,跟我們同歸于盡。”
長胡子老人在痛苦中嘆息。
終日打雁。
卻叫雁啄了眼。
自己小瞧了那個年輕人。
盡管他是個菜鳥,又很單純,但寧死不屈,自己這次真的看走眼了。
渾身破破爛爛的長胡子老人動彈不得,不過他的視線,能看見炸得只剩下一顆鮮血骷髏頭完全失去了原來英俊樣貌的白衣人,以及身體被炸好幾大塊如同黑乎乎的爛泥那般沾到空間壁上面的黑衣人……這兩個同伴已經(jīng)徹底沒希望了,希望野豬硬皮化防御最強的她還活著吧。
長胡子老人的視角看不見,野豬硬皮化的女怪物死得最慘。
她在劉長生捧上兩個地精炸彈時撲了過來。
在最近距離承受最大的爆炸沖擊。
渾身炸成了無數(shù)碎片。
飛濺一地。
連身體的骨頭架子和骷髏頭都沒有殘留下來,全是掃都掃不起來的碎渣。
忽然。
有腳步聲響起。
長胡子老人先是一喜,以為是同伴。
隨即看見是劉長生,殘存的獨眼當(dāng)場暴凸出來,怎么可能?我身體受過多重巫術(shù)改造都這樣了,你區(qū)區(qū)一個血肉之軀的身體怎么可能沒事?
劉長生向長胡子老人真誠地鞠躬:“謝謝你,在你身上,我學(xué)會了許多東西。”
然后變出一顆地精炸彈。
將蓋子打開。
把爆炸的倒計時重新調(diào)整到五分鐘。
最后特別隆重地將這顆地精炸彈放在長胡子老人的眼睛前方,讓他可以最近距離地看見它,“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這是我送你最后的禮物,也算是我的學(xué)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