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趙員外來說,是驚大于喜。
他花大價錢競到的尤物,果然是尤物,只是這不是普通尤物,而是一個把他嚇到半死,差點從此以后,再也不能逛祈州城任何一家秦樓楚館的尤物。
這“美人”長的五大三粗也就算了,畢竟身材肥瘦,各人喜好不同,關鍵是美人還長著胡須,而且他不但狐臭,還腳臭。
粗鄙不堪。
趙員外可算知道當時捏著鼻子提出質疑那人,他的嗅覺沒出現問題,是他色迷心竅了。
這一晚上,也不知道趙員外到底是怎么過的,據當時也在尋歡的人說,趙員外所在那個房間的動靜可大了。
沒想到年過五旬的趙員外,體力還這么好。
到底是有錢,能吃得起更好的補藥。
比他年輕的孫秀才,聽著巨大的動靜,羨慕不已的同時,也暗暗下決心,要努力學習,盡快考上舉人,讓自己的手里更寬裕,也能賣得起人參,喝得起鹿血。
趙員外心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動靜,是打架的聲響。
看清所謂“美人”的長相后,他第一時間是想去找老鴇算賬,必須把錢一文不少的退給他。
找老鴇算賬,“美人”本來是無所謂的態度,一聽要去退錢,連帶已經入他口袋的一起退,當時就急了,一個餓虎撲食,直接撲上去摁倒趙員外。
趙員外掙扎,再掙扎,不小心踢翻了椅子。
動靜大,就是這么來的。
第二天,都日上三竿,趙員外還沒開門要走的意思,老鴇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趙員外雖然有錢,家里有只兇悍的母老虎,也是人盡皆知。
平時,他玩歸玩,天不亮就會偷偷跑回去。
難不成,當真是這個“美人”太與眾不同了?
老鴇看著緊閉的房門,又等了半炷香的時候,還是沒任何動靜,心里也沒底了,讓護院直接撞門。
她走進去,饒是見多識廣的她,也被映入眼簾的一幕嚇到了。
趙員外還是那個趙員外,只是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還被捆在了椅子上。
看到老鴇,趙員外就像看到了親人一般,兩行眼淚,控制不住的瘋狂流著。
“我的老天爺啊?!崩哮d讓護院去幫趙員外解開繩子,驚呼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是誰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對趙員外?”
趙員外猛地點頭示意,老鴇這才發現他嘴里還塞著塊裹腳布。
咦,她伸出兩根手指拿掉裹腳布的時,惡心地差點沒吐,這是誰的裹腳布,怎么這么惡臭?
捆綁的繩子解開了,嘴里的裹腳布也拿掉了,趙員外再猛地喝了大半壺茶水后,這才緩過精神。
他怒視著老鴇,口氣也是暴怒到了極點,“昨晚的美人,就是你口中千挑萬選,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
老鴇一頭霧水,反問趙員外,“難道不是嗎?”
趙員外一聽老鴇這話,更氣了,眼看唾沫都要飛到老鴇臉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整個人猛地打了個哆嗦,再次開口,那股火氣已經截然不見,“是是是,你沒說出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p>
老鴇真的看不透了,看了看家丁,再去看趙員外,只見他已經拖著疲憊的身軀踉踉蹌蹌的朝門外走去。
“難不成……”老鴇不解地問護院,“是我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