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景坤驚地差一點下巴掉地上。
半響,他才打著結巴開口,“教主,您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他基本是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在問。
樓非白冷哼一聲,渾身散發出的氣場,儼然就是那個外界傳聞,嗜血無情,一言不合,就會取人性命,殺人如麻的魔教教主。
“我像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她當然不像,除了在蕭衍睿面前。
事實上,她在蕭衍睿面前,就沒正經過。
“教主。”翁景坤又想到了什么,“您真的是洪福齊天,萬壽無疆……”
眼看,他要把老教主喜歡的那一套口號喊到樓非白身上,許東來及時阻止了他,“放心吧,我們教主向來一言九鼎,她既然說了留下你,斷然不會把你趕走。”
翁景坤偷偷去看樓非白的反應。
和許東來不相信他一樣,他也不相信許東來,說不定,最巴不得他走的人就是許東來。
只見樓非白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也可以理解為,這是她作為魔教教主的修養——喜怒不形于色。
很快,她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翁景坤心頭一松。
她說:“是個人,早晚都會死,一個人,如果覺得喊什么洪福齊天的口號,就能不老不死,那么他離死期也就真的不遠了。”
翁景坤聽得直打冷顫,已經去世的魔教教主讓接班人練的內力有問題,現任教主又這樣含沙射影的說已經去世的老教主,看樣子,魔教很多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行,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大,說不定還會被滅口。
他只想求財而已,等有了足夠的錢,他就能揚眉吐氣的重回師門,女兒薇薇如果想嫁人了,他也能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教主。”翁景坤繼續溜須拍馬,“您說的都是對的,這人啊,哪怕是住在皇宮里的皇上,那也是吃五谷長大的,就算有再好的御醫,也免不了生病。”
“你身上有錢嗎?”樓非白忽然話鋒一轉,問翁景坤。
翁景坤先是一愣,很快回過神,他哪里還有什么錢,但是,在樓非白面前,他肯定是要打腫臉充胖子的,不然他就想從樓非白那里發大財的目的太明確。
“出門在外,我隨身只帶了一百兩銀票。”
“許東來。”樓非白吩咐許東來,“去列個采購清單給……”
樓非白這才想起來,吹了半天牛的人,連自己的名字都沒介紹,“你叫什么?”
翁景坤連忙介紹自己,“樓教主,小的姓翁,名景坤。”
許東來不愧是跟隨在樓非白身邊的護法,很快就把樓非白想的清單羅列給了翁景坤。
當翁景坤接過那張足足快有一尺長的清單,差點沒昏過去。
樓非白大概瞄了眼,“也不知道一百兩銀子夠不夠?”
翁景坤用最快的速度收好清單,連聲說:“現在物價漲得厲害,一百兩銀子,看著很多,其實,一點不經花。”
許東來幾次嘴唇張開,又幾次閉上,看樣子,他試圖阻止翁景坤說話。
偏偏,翁景坤會錯了意。
他以為,只要自己說物價貴,樓非白要么會減少購買清單;要么,給他錢,補足采購所需的銀子。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高估魔教人的臉皮會有多薄,而是要放心大膽的去猜能有多厚。
套用日后有一天,樓非白對處于氣急敗壞中的蕭衍睿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她一個魔教中人,要什么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