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推著眼鏡在那里點頭。
“難怪顧筠涵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是吧？”
“對！都拽起來了，和葉荷蘭在那里打嘴仗。”
鄭瑋哲笑了。
“她好像就沒有不跟人打嘴仗的時候，就一刺猬，逮誰扎誰。”
“那那那……”宋歡又道。
“顧筠涵給石董報料那她要什么獎勵啊？”
“還用想？”鄭瑋哲又一笑。
“長浩的外包業務唄。”
“嗬！”宋歡撫掌笑。
“那葉荷蘭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別忘了。”鄭瑋哲又喝一口咖啡，道。
“葉荷蘭現在是LK的人，那也相當于顧筠涵從我手上把長浩給搶回去了。”
“難怪她今天那么拽……”宋歡拍桌。
“老板！你要讓她得逞嗎？她可是口口聲聲說要打敗你的，怎么可能讓她得逞？”
鄭瑋哲笑著又喝一口咖啡。
“那她工作室干成了不好嗎？”
“老板！”宋歡再一拍桌。
“一碼歸一碼，行業競爭你要無視嗎？”
“你別把我桌子掀了。”鄭瑋哲笑著把杯放下。
“老板真要棄械投降嗎？”宋歡不服氣。
鄭瑋哲笑呵呵。
“好啦，不用激我，雖說希望她工作室干成，但行業競爭我不會無視，她都下挑戰書了，我是慫的人嗎？”
宋歡這下笑了。
“那老板你準備怎么做？”
鄭瑋哲神秘一笑。
“你猜？”
宋歡翻眼。
“我猜得到當什么助理？”
鄭瑋哲哈哈笑。
借收購以達到裁員的目標，MC這謀的一步好棋，MC機構臃腫是早就存在的事了，但苦于是上市公司不敢大動作的裁員，而以收購這個目的，裁員就順得成章了，真的是一步好棋！
思華和PD的長浩之爭他沒有興趣去干涉，重要的是MC這樣干太陰險了，當然他也干涉不了，但有一件事是他可以做的，拿到MC的人力資源外包權。那樣的話裁員他就有一定的主動權，不是說不裁，但他可以最大限度為被裁的員工做點事。
顧筠涵想要長浩的外包權那就給她吧，失去MC這塊蛋糕不知道她會不會后悔？
鄭瑋哲一邊開車一邊笑。
他這是去見MC的董事長。
“……借收購來達到裁員的目的，這是MC這次收購的最終目的……”
聽得鄭瑋哲這樣講，MC的董事長姜圣杰臉黑了。
“鄭總今天來見我就是為了胡說八道？”
鄭瑋哲笑而不語，定定地看著他。
當下姜圣杰抿嘴。
“你哪來的消息？”
鄭瑋哲笑笑。
“別猜了，別怪罪手下，是我猜的。”
“你……”姜圣杰指指他，沒好氣道。
“你小子詐我？”
姜圣杰是MC二代掌門，沒大鄭瑋哲幾歲，兩人的交情不止于工作。
鄭瑋哲笑著喝一口咖啡。
“我呢，也不貪心，你就把HR外包給我好了。”
“還說不貪心？”姜圣杰瞪眼。
“整個集團的人事全攥在你手中。”
“我給你把關！那些拉幫結派裙帶關系的我全給你斬了，人事清靜這也是減負嘛。”
姜圣杰抿嘴。
“但我這一次真的是要精減機構，你不要在這里跟我講什么勞動法……”
“我肯定給你穩定局面，順帶也完成你的裁員計劃，我這不是給你當背鍋俠嗎？”
姜圣杰不作聲。
鄭瑋哲看著他，道。
“你真想收購千譽？”
“當然。”姜圣杰再抿嘴。
“千譽農用車這方面的優勢是我們需要的，一舉兩得。”
鄭瑋哲點頭。
“那你把HR給我。”
姜圣杰翻一下眼。
“現在事情都還沒成呢？”
鄭瑋哲在那里笑。
“你不是讓那個李卿去搞呢嗎？棋下那么大。”
“沒多大……”姜圣杰再翻眼。
“不就正好那李卿是千譽的銷售女王嗎？巧了而已。”
“真是巧了？”鄭瑋哲似笑非笑。
“你問那么多干嘛？”姜圣杰抿嘴，眼眨眨道。
“那那……那個李卿是你推來的，這事你覺得她能干成嗎？”
鄭瑋哲再似笑非笑。
“你心里沒點數嗎？李卿的同學顧筠涵……”
自白天見到宋歡，顧筠涵心里七上八下的，坐立不安。
“你快坐下吧，晃得我眼暈。”江琪在沙發那里笑她。
“我真擔心節外生枝……”顧筠涵摟緊身上的睡袍，還是不愿意坐。
江琪笑著舉手機。
“原來你這么怕鄭瑋哲啊，我得拍下來……”
“別鬧……”顧筠涵過來奪她手機，順勢坐沙發上。
“咱再捋一捋，這事兒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你不要在外面也這副表情就萬無一失了。”
“那我可肯定不會。”
“那不就結了？干嘛還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這兒折騰？”
“可是……”顧筠涵想了想起身去找酒。
“你不知道宋歡那個人精，誰知道她能看出什么來？”
“那要不我試探一下？”江琪笑著拿手機。
“不要！”顧筠涵拿兩聽啤酒過來。
“大冷天喝什么酒？”江琪撇嘴。
“啤酒配特辣魚干。”顧筠涵把兩袋魚干扔茶幾上。
“美死了！”
江琪笑著接過啤酒。
這時江琪的手機響了，顧筠涵嚇了一跳。
“該不會是宋歡吧？”
“你就這么怕她？”江琪笑著舉舉手機。
“嘉嘉啦……”
江琪接通了視頻電話，那邊余嘉嘉一臉的淚，都泣不成聲了。
“怎么了這是？別哭別哭先別哭……你這是在哪兒？我們過去，你待那兒別動。”
余嘉嘉有抑郁癥，江琪說完就起身。
顧筠涵也連忙奔回屋。
“兩分鐘，我換衣服。”
不到半小時，兩人開車趕到了商場。
余嘉嘉在這個商場里一個品牌當柜姐，這時候已經下班了，這會兒已經入冬，外面寒風冷冽，顧筠涵把她架進了旁邊的咖啡館里。
柜姐辛苦，不光有銷售任務，還有人際關系，不知道為什么余嘉嘉現在越來越怕和同事相處，同事關系越處越差。銷售和人際關系兩座大山壓得她精神崩潰，她剛才就是崩潰了。
喝了杯熱飲余嘉嘉這才好一點，呼吸都沒那么急促了。
顧筠涵撓一下頭。
“你有多久沒去看心理醫生了？”
余嘉嘉看江琪一眼。
“最近工作忙，我都沒空去看心理醫生。”
江琪這個心理咨詢師還是半吊子水平，她尷尬笑笑。
“要不我從明天開始每天陪你聊聊？抽一小時出來，你下了班后咱們視頻聊。”
“對啊，之前不是說好的嗎？你肯定是偷懶了。”顧筠涵道。
“不是不是……”余嘉嘉擺手。
“不怪江琪，是我自己覺得不用了，前陣子我還覺得還挺好的……”
“硬撐的吧？”顧筠涵瞪眼。
“我跟你說，你就不能硬撐，有什么事你得說，發泄出來就好了，江琪不愛聽你就跟我說，我可以……”
“你哪里可以了？”江琪也瞪眼。
“我哪里不愛聽了？你現在就顧好你那邊吧，嘉嘉的事我會搞定。”
“對了，你們現在怎么樣？開單了嗎？”余嘉嘉笑笑道。
“哎，我們沒事兒，開單了開單了，很快就開了，先別說我們，先說你現在……”顧筠涵打斷她。
“你現在這情況我看著像社恐……”
“對啊，是社恐了。”江琪也道。
“是、是我知道……”余嘉嘉抿嘴點頭。
“我以前就有一點，但當時的工作環境氛圍好，所以我沒太感覺，現在感覺強烈，我現在特別特別怕跟陌生人打交道……”
“柜姐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你可怎么辦？”顧筠涵嘆道。
“好了。”江琪拽拽顧筠涵。
“就這么定吧，每天抽一小時跟我聊聊，今天晚上要不你就先跟我們回去，擠一擠。”
余嘉嘉搖頭。
“每天聊一小時可以，但我還是喜歡一個人住。”
“你這樣我們不放心！”江琪不放心。
“就今晚上一個晚上，明天你回自個家。”
“就連我們你也不愿意面對？”顧筠涵瞪眼。
余嘉嘉再抿嘴。
“不是，我是覺得自己一個人自在……”
“小涵……”江琪又拽拽顧筠涵。
“別逼她。”
顧筠涵沒好氣。
“越自閉就越自閉！”
“好啦小涵！”江琪惱火。
顧筠涵翻眼。
“好好，你是心理師你是心理師……”
兩人不放心，把余嘉嘉送回住處。
兩人剛一進電梯，余嘉嘉的前男友彭洲竄出來嚇了余嘉嘉一跳。
“你干嘛呀……”
余嘉嘉崩潰朝他猛拍拍。
“是我是我……”彭洲拽住她。
“我錯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畢竟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呢……”
“你還知道十年？”余嘉嘉哭著拍他。
“你滾你滾？你的女人不要你了就又回來找我，你滾！”
“我錯了我錯了寶貝……”彭洲又是拽又是抱的。
“你誤會了，我們根本就沒在一起，那只是親那一下而已……”
“還而已？”余嘉嘉情緒激動咆哮。
“都睡了還而已？”
“進家說進家說……”彭洲連連抱她。
這連哄帶拽的，彭洲拿過鑰匙開門。
一進屋彭洲抱著她吻。
一番攻勢，余嘉嘉哭喊漸漸平息。
“原諒我好不好？嘉嘉，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年底我們回家商量婚事好不好？”
“你這個壞蛋……”余嘉嘉又流眼淚。
“我得了抑郁癥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