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禮物，雖然袖套不是我做的，但是花樣是我親手畫的。我想說的話是，等我跟你們一樣大的時候，我一定會比你們還厲害的。”小智總結完畢。

小魚送了兩根形狀特別的武器，一個類似于箭的東西，大約有兄弟倆半個手臂長，箭的尾部是一個圓環，是一個手指固定、可用于近身防衛的武器。

“我不會做手工，這個是我拜托父親按照你們的尺寸做的，......再見。”很符合小魚的性格。

風箏送了兩個親手刺繡的香包，上面就是簡單秀了名字，但對她來說已經是繡得很不錯了。

“慕哥哥，昭哥哥，這是我送的香包，里面的香料可以更換的，我也在盒子里面放了一些安神、驅蚊之類的香料配方，你們可以更換著用。”

“對不住哈哥哥，我感覺我啥都不會，只好捏了個泥人，沒想到烤出來這么丑！我就幫忙求了兩張平安符給你們，祝你們平平安安，一路順風，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的，等下次再見我會給你們送更好的禮物的。”

栩栩心虛送上兩個丑到只能看出四肢的泥人和心誠求來的平安符。

彩兒送的沒有說是什么東西，只禮貌說了聲再見。

小寶沒辦法做什么復雜的東西，他家里人就幫他送了兩個玉佩。

至于小福......

他什么都不會，什么都沒有，唯一能送的最珍貴的，只有他親生娘親攢了一輩子積蓄給他打的兩個鈴鐺腳環和金鎖，金鎖只有一個送不了，就只能一人送一個金腳環了。

說要告別的話，根本說不出來，他根本就不想他們離開。

死死的抱著他們不想松手，恨不得就這樣把他們留下來。

“你們......不要忘了我！”

“不會的，我不會忘了你的。等我們長大了，有能力了，就來找你好不好？”顧思慕心疼地拍著他的背。

顧思昭破天荒沒有保持微笑，眼中也有一絲舍不得。

最終，東齊派來接世子的人忍不住催促了。

小福這才放開他們，眼睛紅紅的沒有哭。

目送著馬車遠去，小福回想起認識他們的一幕幕，回想起自己落入水中快要死掉時顧思慕如同天神般將他救出來，回想起那些暗戳戳的關心和愛護，他終于忍不住流淚大哭。

他的流淚從來都是無聲的，只是這次他實在是哭到沒力氣了，軟倒在地上哭噎。

兩人從馬車里回頭一看，顧思慕看到平日可愛會撒嬌的小不點哭成鼻涕蟲的跪坐在地上，幾乎抑制不住的心疼。

回到東齊才知道他們的父親這次戰役中身受重傷，身體十分虛弱，顧家的未來，只能靠他們了。

他們終將會成長，直到我們有能力為自己創造自由時，便是他們的重逢之日。

......

秋去春來，春夏秋冬，循回往復，孩子一個接著一個長大，一個接著一個離開長樂宮幼兒園。

慕容禹幼兒園畢業后跟著父親學武了，風箏畢業后回了家，栩栩彩兒小智全都進入皇室私塾學習各種更加晦澀難懂的知識、治國之道，這是季懷遠特許的。

小福原本也該進去，可他的文學天分確實不高，唯有輕功略勝一籌，他自己也請求進入軍營學習。也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從季懷遠的口中得知封大將軍想收他為徒，封大將軍乃我朝的威武大將軍。

直到拜入師門他才知道這是顧思慕和顧思昭為他找的師傅，用上了攝政王和攝政王世子的情面。

李鶴如也是贊成的，她觀察了所有孩子三年，她知道誰的專長在哪里，如果可以她希望能給予孩子更多的幫助，所以季懷遠之所以能那么快同意自己兒子拜大將軍為師，是因為李鶴如早就給他做了思想工作。

“謝謝你老師，如果沒有你，我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可以有自己的選擇。”三年的蛻變讓小福變得更加外向，完全看不出三歲前呆呆的樣子，就連話也變得更多了。

李鶴如看著他長大，其實真的把他當兒子一樣，對他的疼愛不必栩栩少，一想到他接下來練武要受的苦，就覺得心疼不已。

“孩子，老師想你成為更好的自己，也希望你能平安快樂，就像你的名字一樣，你的父母希望你有福氣，而我希望你幸福。”不知不覺當年被她抱在懷里的小不點已經長得這么高了。

小福抱著她的時候正好可以靠在肩膀上，不自覺地撒嬌：“我會的。老師，你會一直這樣愛我嗎？無論我做什么，成為什么樣的人。”

“當然，只要你不要成為十惡不赦的人，我當然會一直護著你。”

“謝謝您，我愛您。”

“我也愛你。”

——關于李鶴如記錄季懷慧的日記——

八歲的栩栩上私塾的第一天：夫子教的知識好難啊，跟娘親你教的一點都不一樣，不過還好我學會了。

九歲的栩栩：彩兒好厲害啊，我怎么怎么學都不如她學得快？不過還好，有小智給我墊底。

十歲的栩栩：娘親，明明我和彩兒學得比其他人都好，為什么他卻只會叫我們不要松懈，不如小智和那些男子很快就會追上來？

十一歲的栩栩：狗屁夫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看不起女子，我真不知道彩兒是怎么忍的。

十二歲的栩栩：娘親，該學的知識我都學會了，我可以不去私塾了嗎？我想去練武。

李鶴如一天天看著她長大，從小就聰明的孩子，她其實懂的東西已經比她這個娘親還多了，但有一點沒有變，她永遠是信任母親會和母親談心的乖女兒。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她長大了，終于也發現了弊端。李鶴如用著自己的方式耐心開導她，讓她自己思考，雖然希望她成為什么樣的人，但孩子是自由的，她控制自己不要去過度控制女兒的未來。

她想去學武，她同意并且支持，只是讀書不能停，如果她能便讀書邊練武就去。

十三歲的栩栩：不再廢口舌跟夫子逞無謂之爭是對的，那些男子惹我生氣，我在練武場揍她們一頓就是了，爽！

十四歲的栩栩：有病吧他們！娘親你知道嗎，我今日照常教訓了一頓他們，他們居然說我這么兇，以后嫁不出去，還說風箏，拿我跟風箏對比，說什么一個幼兒園出來的，風箏都要嫁人了，我還在這打打殺殺。娘親，嫁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嗎？

李鶴如一愣，這才知道風箏要嫁人了，她比栩栩大兩歲，確實是這個時代最適合嫁娶的年齡。近年也常聽白家千金白箏箏的美名遠播，什么出水芙蓉、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溫柔賢惠、多才多藝，簡直就是名門閨秀的典范。

只是李鶴如聽了卻不覺得有什么驕傲的，她永遠記得畢業那天風箏溫柔又堅韌的模樣，她明明說她想成為像自己一樣的老師。

她沒有立刻回答栩栩，她想或許回答的答案依舊要等她見過風箏之后再結合現實來回答。

——于是乎，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幾乎年過半百的太妃娘娘偷溜出皇宮，跳下城墻被一道高大健壯的身軀牢牢接住。

“一大把年紀了，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