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
空氣中漂浮的碎石和白灰落在地上,鋪蓋出厚厚一層,房澄靜依然昏迷在溫至懷中,睡得挺香。
金喜糖捂著胸口,右手掌心亮出光芒,將碎夢鐵錘收了回去。
渾身灰白的王斯序終于醒了,狼狽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撐地跪著,他已經恢復了神志,迷茫看了看四周,喃喃問道:“這是哪兒?”
溫至抱著房澄靜一屁股坐在彈簧刺出皮革的沙發上,嘆了口氣:“我家。”
溫至這間129平米,套內面積107的三室一廳,背了三十年房貸,裝修花了三十多萬,一切恍若隔世般,全都灰飛煙滅。
望著此間的斷壁殘垣,哪有剛才的溫馨與祥和?
王斯序愣了下,隨即憤怒的吼道:“媽的美國佬打過來了?老子剛退伍就敢動手,真會挑時候,老子的95呢,嗯?”
溫至還沒想好怎么和王斯序解釋:“老拜登雖說一只腳都踏進棺材的年紀了,但腦子應該沒壞掉,總而言之,世界大戰還沒開始。”
“這特娘不是被炮擊過?”
王斯序不信,他覺得這是摯友在阻攔自己去建功立業,指向溫至懷中的房澄靜:“你別告訴我,是房子干的。”
還有你的功勞呢,要不要給你申請個三等功?
想起先前王斯序猛啃沙發的場面,溫至沒好氣說:“我自己砸的,裝修風格不喜歡,推倒重來。”
王斯序還是不信:“你個工薪階層怎么敢如此任性?”
溫至看向金喜糖,見她小臉煞白,額前的冷汗黏住劉海,狀態十分不好,顯然之前為了不傷害到房澄靜,她自身受了很大的傷害。
房澄靜的原罪領域之可怕,超出了金喜糖的預料,為了以防萬一,她根本不敢留有余力,先前那一擊,確實動用了全身的力量。
可當看見暴躁的房澄靜在溫至懷中表現出片刻的寧靜,腦海中瞬間想起之前溫至叮囑自己的話。
不要傷害房子。
只那一刻,猛然收力,碎夢大鐵錘反噬的力量令金喜糖受了不輕的傷。
“去醫院?”溫至關切說,“醫院不方便的話,讓總部派人過來?”
“肯定要通知總部,房子姐姐還需要觀察。”金喜糖恢復了些許精神,聲音很輕,“至于老王哥,不用擔心,會有人處理。”
有組織可以依靠,真是件令人心安的事情呢。
經過這次,溫至確定碎夢師的工作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足浴店的那個胖子著實弱了些,才會如此輕松猶如玩笑般的被解決。
金喜糖也確實是個初出茅廬,剛參加工作的小孩。
總之,這份工作很危險,甚至會經常威脅到自身的生命安全。
金喜糖現在很難受,溫至現在也沒條件送上杯熱水:“要不在哥哥懷里躺會,休息一下?”
眾所周知,一個男人只有一個熾熱的胸膛,一次只能...根據臂展視情況可以擁抱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女性,給予她們應得的關懷。
金喜糖微垂眼簾,看了眼溫至,目光向下,房澄靜依偎在他懷中沉睡,微微一笑說:“枕一下你的肩膀,可以吧?”
“又見外了不是。”溫至向金喜糖靠了靠,“頭來。”
原本有一肚子疑惑的王斯序忽然就沒什么世俗的欲望了,房澄靜安詳睡在溫至懷中,那個叫金喜糖的甜妹也靠著他肩膀。
此刻的老王覺得溫至原本的形象崩塌,瞬間變得偉岸起來,他只感覺自己很多余,王多余。
你看他,好像條狗啊,還是條幸福的狗,令人羨慕的狗。
溫至忽然想起件至關重要的事,問老王:“為什么你一說房子喜歡我,她就暴走了?”
王斯序從口袋里掏出壓扁的煙盒,掏出根皺巴巴還彎曲的香煙點上,吐出淡淡的煙霧:“廢話,這么丟人的事情被當眾說出來,房子肯定爆炸。”
溫至環顧四周,房子確實爆炸了,也沒說錯。
等等...
溫至原本要震驚的跳起來,發現枕著自己肩膀的金喜糖也睡著了,忙壓低聲音問:“你什么意思,房子真喜歡我?”
“不是開玩笑?”
王斯序攤手:“當然是真的。”
溫至不可置信,低頭看看容顏精致,平日在外都是光芒萬丈的房澄靜,根本無法理解:“為什么啊?”
王斯序攤手,面容夸張:“這個問題大家都很好奇。”
溫至頭上全是問號:“大家???”
王斯序哼了哼,覺得溫至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實在欠揍,冷笑道:“身邊幾個要好的朋友,都知道。”
溫至怒了:“你放屁,老子就不知道。”
“所以說你狗完全實至名歸。”
“老王...”
“干哈?”
溫至指了指門:“美國佬確實打過來了,你趕緊從三樓跳下去。”
王斯序不信:“三樓也摔不死我。”
溫至笑了起來:“虎毒還不食子,摔斷腿我就很滿足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溫至現在肩負兩個美少女的清夢,不好起身,只能由老王去了。
十幾號頭戴黑色鴨舌帽,衣服褲子全是黑的工作人員堵在門口,為首的還是昨天那位見過的壯碩大叔。
在大叔的指揮下,四個黑衣工作人員抬著兩個擔架,先將房澄靜和金喜糖運走,接著就是老王了。
溫至在一旁惡狠狠道:“往他腦袋上來一下,別省力氣,直接敲暈帶走。”
但工作人員依然客客氣氣的領著老王下了樓,帶隊大叔單獨留下溫至,微笑著說:“喜糖太著急了,總想著盡快追上她媽媽的成就,小溫,今后麻煩你多照顧照顧她。”
“應該的,她是我妹妹。”
“你能這么想,很好。”帶隊大叔上下打量了番溫至,“對了,你父親退出之后,我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喜糖媽媽第二任助理。”
還有這么層關系在啊,溫至忽然發現自己在新單位也是有人脈的關系戶了,頓時熱情起來:“叔叔,您尊姓大名?”
“萬越川。”
帶隊大叔說完,就準備告辭離開,溫至忙快步上前攔住他,指了指已經成廢墟的家,笑得很憨厚,還有滿滿的期待。
大叔顯然明白了:“進來之前我簡單看了一下,屋內的承重墻受損不算嚴重,還有補救的機會,既然是為了破碎原罪領域而造成的損失,費用自然由總部承擔。”
上道!
不愧是神秘組織,就是闊氣,經費肯定充足。
走到門口,溫至俯身看了看熟睡中的金喜糖,準備跟著一起過去,房澄靜和老王都被帶走了,他一個人留下來實在不放心。
“房子重新裝修好之前,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
金喜糖緩緩睜開眼,開口對溫至說:“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溫至記得金喜糖說過,她住大別墅的。
周圍的工作人員目不斜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可溫至多少要點臉面,被人說吃妹妹軟飯傳出去終歸有損未婚男的形象。
嘆口氣,溫至握住金喜糖的小手,情真意切:“好妹子,但凡哥哥有一點辦法都不會主動跟你同居的。”
“回頭我得好好教育教育房澄靜,你看這事鬧的。”
“你家在哪兒,離我單位遠不遠,公交車直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