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了姜嵐一個大忙，下午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姜嵐買了三支雪糕和倪漫華還有姜嵐一起坐在樹下乘涼。

這個天氣沒有什么比雪糕更招人喜歡了，一口下肚，擾人的暑氣就被消減小半。

詹萍靠著樹，用拿著雪糕的手指了指操場另一邊的教學樓：“你們看，那就是八班教室，林想座位是不是靠窗？他窗戶開著哎，你說我拿把水槍能滋到他不？”

倪漫華覺得姜嵐加入她們這個小集體，與她而言最大的好處，就是分攤了開導詹萍這個活寶的責任。

果然，如此不著調的想法，就連姜嵐都聽不過去了：“操場上可有監控，火箭班老師眼神也好得很，要是老師正好走到他附近講課，那你就完蛋了。”

詹萍遺憾的嘆息著：“這夏天上體育課太沒意思了，我動一步都吃力，老師還除了操場和體育館哪都不讓去，連我想給自己找點樂子都不行。”

姜嵐帶了娛樂雜志下來看，她倒不愁沒事干：“知足吧你，剛才不是還給了我們五分鐘時間去小賣部買水嗎？”

倪漫華雪糕吃完了，站起身去扔木棍，在把木棍扔進垃圾桶的瞬間，她忽然感覺小腹一陣脹痛。這兩天她都老老實實在家吃飯，不應該鬧肚子才怪，隨后下身涌出一陣暖流，倪漫華才意識到，她回到這個時空有大半個月了，竟然未留意過自己的例假周期。

倪漫華臉色一變，連忙往廁所的方向走去，詹萍在身后問她去做什么她也來不及理會。

到廁所脫下褲子，倪漫華看見內褲中間有一塊血漬，還好面積不大，也沒有浸到校服褲上。倪漫華穿上校服走出去，回到樹下皺著眉問詹萍和姜嵐：“我來例假了，你們有誰帶了……”

“我給你去借。”倪漫華話還沒說完，詹萍已經飛快地站起來朝其他幾堆女生跑去。姜嵐放下雜志震驚的看著她：“你怎么不記日子的？剛才還吃那么大一只雪糕。”

“忘了。”倪漫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好在詹萍很快就借來了衛生巾，倪漫華去廁所墊上，心里總算安心一些。

只是生理上卻好像更難受了一些，夏天本就悶熱，全身都在出汗，衛生巾純棉的，又是很厚實的一張，倪漫華感覺它黏著自己，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

詹萍找衛生巾的時候看到有偷帶手機的同學在看視頻，現在也跑過去看了，倪漫華只好自己去找體育老師請假。體育老師是個中年男人，一聽是來例假，就尷尬的讓她回教室休息，課前不用集合點名。

但倪漫華沒什么特別難受的生理反應，她只是想去一趟小賣部，剛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小賣部沒有人。

倪漫華到小賣部的時候，只有一個老板娘坐在收銀臺后面看電視，倪漫華走過去時她就把目光從電視上移開了。

倪漫華問道：“你好，請問衛生棉條放在哪里？”

“就這里。”老板娘很迅速地站起來，從身后的柜子上拿下了一盒盒裝的雙頭棉簽。

倪漫華一愣，她以為老板娘是沒聽清楚自己的話，又解釋了一遍：“不是棉簽，是棉條，衛生棉條，來例假的時候用的。”

“來例假的時候用衛生巾啊。”老板娘一頭霧水的樣子，像是和倪漫華有溝通障礙。

“它也算是衛生巾的一種吧，就是……”倪漫華有些不好意思的比劃：“可以塞進身體里面，是根狀的。”

“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老板娘臉色一變，揮著手說：“沒有沒有，我們不賣這種東西。”

倪漫華看到老板娘的態度，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她確實是工作的時候才被同事推薦衛生棉條，但她記得同事那時已經用了幾年了，難道這個時候國內的市場上還沒有衛生棉條嗎？

倪漫華帶著疑惑轉身，原本想直接回教室，但她忽然聽見老板娘小聲地嘀咕了幾句：“現在的女孩子這么小就不檢點，以后各種病都找上門。”

電視有聲音，老板娘許是覺得自己的話能被演員的臺詞掩蓋，音量不算小。

倪漫華知道自己和這個時空的人有者信息差，對很多事物的不了解和不理解并不是他們的問題，但是老板娘這帶有侮辱性的人生攻擊倪漫華是在是接受不了。

原本因身體的不舒服就帶了些火氣，這下被冒犯，倪漫華更是覺得火氣從心底漲上來了，她驀地轉身看著老板娘說道：“第一，衛生棉條和衛生巾一樣是是合規合法的女性日用品，你可以不賣，也可以不用，我用是我的事。第二，就像你不了解衛生棉條一樣，你也不了解我，衛生棉條和我都挺干凈的，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不檢點會得病都是從哪得出的結論，第三，麻煩你以后說別人壞話等別人走遠一點，聲音放小一點。”

倪漫華一口氣說完這一長串，才發現原本除了其他人再無任何顧客的店里竟然忽然多出一個人，還是那個她最不想遇到的人。

路觀海拿著一盒白色粉筆和一盒彩色粉筆，站在最里面那排貨架轉出來的拐角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倪漫華好久沒有這么尷尬過了，她確定路觀海聽見了她剛才的話，就是不知道路觀海有沒有聽見她開始和老板娘形容衛生棉條怎么用的話。

老板娘此時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原本背后說人被揭穿就夠丟人，這下還有其他顧客聽見，還是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學生，老板娘恨不得自己消失在原地。

老板娘目光往哪邊看都不是，她訕訕的說了一句：“我反正沒見過那東西，也沒見過你這么說話的小姑娘，你那些話讓男孩子聽見了多羞人。”

老板娘低著頭裝作整理零錢，倪漫華沒心思在和她理論，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和路觀海打個招呼。

路觀海已經走出來了，他把粉筆放在收銀臺上，臉不紅心不跳的看著老板娘：“我覺得她說的話都挺對的，老板娘，這兩盒粉筆一起多少錢？”

倪漫華沒想到路觀海會參與進這個話題，路觀海結賬出來之后，倪漫華嘴角努力扯出弧度，禮貌的打招呼道：“真巧。”

“是，我幫老師買粉筆，你是請假……”

“體育課，你趕緊回去上課吧，我去操場了。”倪漫華不太想和路觀海在這種情況下多說。可路觀海偏偏沒有眼力見，還想著寬慰她：“剛才老板娘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有代溝是很正常的，我認為你說的話很有道理。”

“行了，趕緊上課去吧，老師同學都在等你呢。”

倪漫華不需要路觀海的支持，她只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路觀海恐怕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倪漫華每月的這些生理用品，都是他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