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娜娜沉默不語，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
“我問你話呢！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宋清舒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目光死死地盯著劉娜娜，好像要把她看出洞來。
眼神能殺人的話，劉娜娜現在恐怕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劉娜娜雙手緊緊捏在一起，整個人看起來很急促不安。
她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往下落，牙咬著嘴唇，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劉娜娜，我不吃你這一套，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就算程小妹放過你，我也不會放過你！”
劉娜娜聽了這話，抬起頭，紅著眼睛吼道：“不過就是拍了你們幾張照片，說了你們幾句閑話嗎？反正學校里議論你們的人這么多，多我一個也沒什么吧？你們至于嗎？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當然是看你們不爽啊！怎么？只能別人喜歡你們，別人不能討厭你們嗎？”
“你要是不爽的話沖著我來！別惹上別人！”
劉娜娜明明就是錯了，竟然還大放厥詞，說的好像是他們錯了一樣。
宋清舒真是受夠了她這樣子，目光又沉了很多。
沖著宋清舒來？
程小妹抬頭看著宋清舒。
姐姐在保護我嗎？
她默默湊上去，趁機牽住宋清舒的手，看著劉娜娜：“沖著我來也行，只要你敢。”
她繼續嚇唬劉娜娜：“我和清舒不一樣，她心慈手軟會放過你，我可不會。你下次要是再給我逮到，我就在升旗儀式上把你的行為公之于眾，絕對讓你出盡風頭，你覺得怎么樣？”
宋清舒雖然冷淡，但也確實溫柔。
她不會下那么狠的手。
可程小妹不一樣，程小妹大大咧咧，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心思比誰都多，整人的手段也一次比一次狠。
劉娜娜知道程小妹的為人，她說出去的話肯定也能干的出來。
要是程小妹真的把她做的那些事公之于眾，讓學校其他學生知道了，她也不用上學了，同學們一口一個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她扁著嘴，不敢再說得罪程小妹的話。
“裝出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呢？我不吃你這一套，你以后還敢不敢這么做了？”
劉娜娜沒有說話。
程小妹大著聲音厲聲問：“我問你話呢！你耳朵聾了還是嘴巴啞了？不會說話？”
劉娜娜被嚇得一哆嗦。
她趕緊顫顫巍巍地點頭：“我、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不給你一點教訓，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覺得別人好欺負！”程小妹一眼都不想看到劉娜娜了，她煩躁地說：“滾！滾遠點！”
劉娜娜心里委屈極了，但又不敢說什么，抽了幾下鼻子，趕緊跑了。
太可怕了！
程小妹實在是太可怕了！
程小妹明明長的那么可愛，怎么會那么可怕？
虧得還有那么多人喜歡她，學校里不管是男生女生都把她捧得那么高。
要是看到她那副可怕的樣子，他們應該就不會喜歡她了吧？
剛跑了兩步，她的身體就突然頓住了。
她的同學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正圍在操場邊上看熱鬧。
可惜了，他們離得太遠了，肯定沒有看到剛才程小妹的所作所為。
不過，沒看到程小妹的所作所為，卻把她狼狽的樣子盡收眼底。
她頓時委屈起來，又想在同學面前裝一裝柔弱。
剛好這個時候有同學過來，看她在哭，趕緊安撫她：“娜娜，你怎么了？怎么哭成這樣。”
他們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劉娜娜的眼淚就止不住往下落。
哽咽了幾聲，正準備說程小妹的不是，話還沒有開口，就想起了程小妹的話。
程小妹剛才說了，要是她再造謠就把她干過的事在升旗儀式下公之于眾。
劉娜娜直接打了一個冷戰。
“我沒事。”
她的同學有點不放心，聽到她說沒事也不太相信，繼續問她：“真的沒事？沒關系，你可以告訴我，有什么事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劉娜娜趕緊搖頭：“真的沒事，不用擔心。”
說完，她也不顧旁邊人怎么看她，轉頭就往宿舍跑。
“劉娜娜她怎么了？”
“不知道，哭的可厲害了。”
“是不是程小妹做了什么？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程小妹這么生氣。”
“程小妹是不是欺負娜娜了？”
“我也怕是程小妹欺負劉娜娜，但是我剛才問她她說沒事，應該沒有吧。”
劉娜娜的同學們談論了幾句劉娜娜，就把她拋之腦后了。
劉娜娜在學校里只是路人甲路人乙，沒幾個人在意她。
他們會跑到操場來八卦，大多是因為程小妹和宋清舒。
程小妹拉著劉娜娜跑出來也就算了，為什么宋清舒也跑出來了。
他們是什么關系？
“程小妹和宋清舒是不是拉著手呢？”
“好像是。”
宋清舒正要說什么，一抬頭就看到旁邊不遠處的體育器材旁邊站著三三兩兩的同學。
這些同學看似在玩，實際上有意無意地暼著他們的位置，仿佛對他們的關系非常感興趣。
見狀，她趕緊一甩，將程小妹的手甩開了。
程小妹知道她不愿意讓別人發現自己和她的關系，不動聲色地將手揣進校服里，好像剛才兩個人根本沒有拉手一樣。
“程小妹，這里人太多了，我們回教室吧。”
“回什么教室啊？”程小妹的目光在周圍的人身邊轉了一圈，看到旁邊沒什么自己班上的人，放下心來：“要不要去吃飯，我請你。”
他們兩個好歹是一個班上的同學，一起去吃飯不是什么怪事。
宋清舒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聽到宋清舒答應，程小妹欣喜若狂。
宋清舒能答應她，說明已經不再生她的氣了，她也放下心來。
……
“煩都要煩死了，我們班老師怎么總是拖堂？”
“我們是美術特長班的，那些老師為什么總是那么看重我們的文化課？”
“白靜，這話了不能說，萬一被老師聽到又要挨批評了，所以，我們趕緊去找小妹吧。”
他們看到程小妹將劉娜娜拖走之后，就一直很擔心。
這次劉娜娜做的太過分了，是個人都看不下去，更不用說當事人程小妹了，程小妹看起來溫溫柔柔可可愛愛的，但真要在氣頭上，再溫柔的人都不會溫柔。
他們是怕程小妹會對劉娜娜動手。
如果只是把劉娜娜拉走到還能解釋，要是程小妹真的對劉娜娜動手了，按照劉娜娜的性格，說不定又會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炒作一番，說不定還會被老師知道。
學校是不允許學生打架的，要是讓學校知道了，停課都是小懲罰，被退學了就不好了。
“前面怎么圍了那么多人？”
“應該都是來看熱鬧的吧？”
“不是，管他們什么事？我們班上的人還沒有過來，他們是不是閑的慌？都高中生了，怎么不知道著急呢？”
孫嬌龍看見前面烏泱泱一群人，煩的不行。
白靜趕緊安撫她：“嬌龍你別著急，我們擠過去吧。”
“不是，怎么會來這么多人看熱鬧？不會真的打起來了吧？”
“應該不會吧？程小妹應該沒有那么沖動。”
“那你說，他們怎么來了這么多人？”孫嬌龍越說越覺得程小妹是真的和劉娜娜打起來了：“完了完了完了，這要是真的打架了，小妹就無話可說了，畢竟大家都看到了是程小妹把劉娜娜拉到操場上的，老師要是問起來，其他班學生肯定要給劉娜娜作證。”
孫嬌龍一邊說一邊擠，終于擠出人群。
看到程小妹面前站了一個人，趕緊跑過去阻止程小妹。
“小妹！”
程小妹剛準備和宋清舒去吃飯，聽到不遠處傳來叫她的聲音，她趕緊回頭，就看到606室友們朝她們跑過來。
孫嬌龍停在她面前，喘了幾口粗氣，才抬頭問：“小妹，你和劉娜娜到底是……”
話說到一半沒聲了。
孫嬌龍抬頭，看到的不是劉娜娜，而是宋清舒。
不僅孫嬌龍愣住了，606其他室友也愣住了。
好久之后，孫嬌龍還是沒有從震驚從回過神來。
她以為旁邊看熱鬧的那么多，是因為程小妹把劉娜娜打了，原來不是的，是兩個風云人物都在這里，甚至還站在一起，也難免被那么多人圍觀。
程小妹是什么時候和宋清舒走的這么近的？
為什么作為程小妹大姐大的她不知道？
還是說，程小妹瞞著自己和宋清舒來往，甚至不愿意告訴自己？
一時間，空氣都凝固了。
在場的人除了宋清舒之外都是606的室友，他們都知道孫嬌龍和宋清舒是死對頭，從來都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平時在班級里也是能避就避，兩人從來不說話。
因為孫嬌龍和宋清舒的關系不好，帶著606整個宿舍的人都不怎么和宋清舒說話。
他們已經默認整個宿舍都不喜歡宋清舒，也不會和她有什么關系，更不會和她有說有笑，不然就是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友情，尤其是和孫嬌龍的友情。
結果現在程小妹和宋清舒站在一起，看上去兩人的關系還不錯。
這個氣氛頓時就尷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