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呲著牙，明明發現了卻沒有反應。

他原以為那十字架會刺進他皮膚，卻沒想到在最后一刻堪堪停下來，懸在距離后頸一兩厘米的地方。

“你想殺伯爵？”陸子祁聲音壓得極低，臉上是客氣的笑容，“我也想殺他，或許我們能合作。”

“憑你？”血族覺得好笑極了，英俊的容貌很是扭曲。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話你聽說過沒有？”陸子祁收了十字架，“意思是，了解了自己和敵人，才能獲得每一次戰爭的勝利，或許你需要一個內應。”

血族笑出聲，他掐著陸子祁的脖子，“可是你現在算什么？不過是他的奴隸，還是被他丟棄的奴隸，他要把你丟去喂蛇了。”

“他等下會來找我，你信嗎？”陸子祁指著幾乎死在一群蝙蝠嘴下的維斯納爾，對于脖子上越來越緊的手掌毫不在意，“不過你需要幫我把他殺了。”

“告訴我出林子的方向，如果伯爵知道我要逃出去，他會追上來的，他能讓我喪生蛇口，也能把我困在城堡，但是他不會允許我逃走，他的身份不允許。”

陸子祁一字一句分析著，“你在等著下個月拍賣場開啟的那天，那天你會來的吧？”

他處心積慮做的事情不就是想要阿撒茲勒出事，不能在現場看到阿撒茲勒的下場，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所以他一定會去的。

“其實伯爵和我說起過你，”陸子祁終于抓傷了血族的手腕，“德拉先生。”

那只手掌猛地收縮，幾乎將陸子祁的脖子擰斷，卻在下一刻立馬松開。

德拉殷紅的唇瓣間發出一聲哼笑，看向陸子祁的目光越發感興趣。

“整個血族除了伯爵先生，就是您的實力最強，”陸子祁捂著胸口咳嗽兩聲，眼眸深諳盯著德拉，吐出一句話，“因為你們都是來自那個時代的血族。”

“沒想到啊，他竟然連這個都會跟你說，”德拉一邊笑，邊錘向樹干，那棵樹被他錘斷，在陸子祁身后倒下，激起一地的落葉與塵埃。

陸子祁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身后巨大的動靜對他毫無影響。

這些事當然不是阿撒茲勒告訴他的，而是記憶包里面的。

最關鍵的事情被隱去，但是那些瑣事被陸子祁翻了數十遍，怎么會忘記德拉的存在？

“難道是因為你的血？他還忘不了那個低微的人類，”德拉大笑起來，他抓著少年的頭發，逼迫他抬頭，赤紅的眼盯著陸子祁，“不，不，你和他完全不一樣……那個畜生只會哭，要不是他，阿撒茲勒也不會屠盡全族！”

“如果真的屠盡了全族，那現在這些血族是怎么來的呢？”陸子祁頭皮傳來疼痛，眼角泛潮，但到底沒哭出來。

只是這雙眼睛仰視著對方，總給人一種仰慕、你的他的全世界的感覺。

“一部分來自于人類，一部分來自于……”德拉微瞇著眼，仔細打量少年的五官，冷哼一聲，將他甩到一邊，“一部分來自于血池。”

“那些血來自當初被他屠殺的血族，”德拉是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竟勾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