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先生,這面鏡子很神奇,”陸子祁在光滑不沾灰塵的鏡面上摸了摸,真想把這東西砸碎。
但他忍住了,這是接下來還能用到的道具,可不能毀了。
少年轉(zhuǎn)頭,背后是窗口照射進(jìn)來的月光,灑在他烏黑的頭發(fā)上,像是黑暗之中的天使,仿佛下一刻就會隨著月光的消失飄散,消失在房間內(nèi)。
“伯爵先生,維斯納爾還能回來么?”陸子祁也不能確定,德拉活得像是地溝里的老鼠,如果他打得過阿撒茲勒肯定不會用這么卑劣的手段,所以這位伯爵先生如果要去救他的仆人的話,維斯納爾肯定還能回來。
但阿撒茲勒并沒有那么好心,他半闔著眼,指腹輕輕摩挲著手杖上方的寶石,冷嗤道:“這么一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還回來干什么?”
陸子祁昂首,這個男人對仆人是如此,更遑論他這樣的奴隸。
少年轉(zhuǎn)頭,原本是想看看窗外的圓月,卻被鏡子里的景象吸引過去。
黑乎乎的一團(tuán),隱約能看出是一個人形,被蝙蝠包裹著的人形,黑色翅膀躁動地扇了兩下,然后平靜下來。
過了七八分鐘,蝙蝠就像是被轟走一般四散逃開,地上唯留臟亂的黑色布料,是維斯納爾的衣服。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晚禮服,像是從油畫里走出來的中世紀(jì)貴族,金色的頭發(fā)很耀眼,在黑暗中永遠(yuǎn)是一道亮色。
陸子祁眸子微瞇,內(nèi)心也只是感嘆一句——真慘。
這樣的慘案同樣說明了這位伯爵的冷血,少年微微一笑,“伯爵先生,很晚了,您不需要睡覺嗎?”
伯爵先生顯然不需要,他看著少年,沒有說話。
“您不需要我需要,我還是人類,很困了,所以伯爵先生,我先走了,”陸子祁客客氣氣的告別,到了門口時轉(zhuǎn)身朝他揮手,鏡子里的慘案卻出現(xiàn)了意外。
有人將晚禮服抱在懷中,哭泣時眼角只能流出紅色血淚。
阿撒茲勒順著陸子祁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這畫面,然后他就聽見少年帶笑的嗓音,“伯爵先生,愛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或許您應(yīng)該小心您的另一個仆人了?!?/p>
“沒有什么能打破血脈壓制,”阿撒茲勒看著鏡子里哭泣的塞西莉雅,臉上沾滿血液,讓她看起來像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陸子祁垂眸笑,未來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誰知道會不會發(fā)生呢?
塞西莉雅和維斯納爾之間涌動的感情陸子祁不是沒發(fā)現(xiàn),所以他這個罪魁禍?zhǔn)滓残枰乐鴮Ψ搅恕?/p>
次日,太陽懸在天上,比任何一天都要刺眼。
陸子祁早早起來,繞著城堡跑了好幾圈,無視從暗處射來的似有似無的視線。
運(yùn)動完之后,用剩下的食物做一頓早餐。
吃完早餐陸子祁就敲響了阿撒茲勒的房間門。
那道視線終于消失,藏匿到了黑暗之中。
“伯爵先生,我想去采草藥,您能讓塞西莉雅陪我一起去嗎?”陸子祁倚著房門,等他說完這一句之后,那視線重新回到他身上。